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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家父子有多狠？共用一女不脸红，十斤地瓜干就算清了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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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牛庙的风，一年到头裹着黄土。开春刮得人睁不开眼，秋深了混着碎秸秆，往人身上扑。
银子接过那袋地瓜干时，风正烈。她站在宁家土坯房门槛外，辫子梢沾的黄土被风卷得簌簌掉，粗布袋子被她攥得发皱，袋角磨出的毛边勾着指尖裂口，疼得轻，远不及心口那股往下坠的沉。
这哪是地瓜干？是她一晌的血肉。
从后晌到深夜，炕席的毛刺扎进后背，宁学祥的喘息混着窗外风声。她闭着眼数房梁椽子，数到第十七根，喉咙里漏出像牲口挨打的呜咽。可当宁学祥把袋子递过来，说“够你娘多喘三五天”，她还是低了头，指甲掐进袋角——像接一碗能毒死自己的药，却不得不灌下去。
门槛上的宁学祥盯着她背影，枯瘦的手指在算盘上噼啪响。十斤地瓜干，抵得上雇长工干三天活。他咧开缺牙的嘴笑，划算，太划算。
宁学祥这人，骨头缝里都嵌着“抠”字。五百亩地盘成七百亩，身上棉袄补丁能数出二十块，洗得发白的布面磨出毛边，他总说“暖和就行”。天不亮拎着粪筐转田埂，见了牛粪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在他眼里，那不是屎，是能多结半斗粮的金子。弯腰捡粪时，腰弯得像张老弓，指甲缝嵌满泥垢，回家用皂角搓三遍也洗不净，可他不在乎，只等粪筐满了才笑。
他的心比铁还硬。亲闺女被马匪绑了，捎信要五十块大洋赎金，他关屋里拨了半宿算盘，到最后也没拿。
亲兄弟家儿子得急病，捧地契求他“给十个大洋”，他捏到最后只肯出八个：“这地保不齐明年就涝。”就连发妻咽气前求“四寸厚的棺材板”，还跟人讨价还价半个时辰。
在他心里，地是亲爹，钱是祖宗。女人？不过是账本上一行字：某年某月，用粮若干，换劳力/暖炕。
银子头一夜在宁家，炕席硬得硌骨头。宁学祥的手像老树皮，抓着她胳膊，指甲差点嵌进肉里。她闭着眼，闻着他身上的汗味土腥，想起娘撕心裂肺的咳，把眼泪憋回去。
天不亮就得爬起来，挑水、喂猪、割麦。太阳晒得脊梁脱皮，宁学祥就坐田埂叼烟袋监督，慢了就用烟袋杆敲她腿。
那年秋天，她没来月信，干呕得厉害。宁学祥从灶房摸出把锈剪刀，“咔”地拍炕桌上：“打了！我的地可不够分的。”
她发抖：“是你的娃。”
他眼皮都没抬：“多张嘴分粮。”
土炕上的破棉絮被血浸透，她疼得缩成一团，听着宁学祥蹲门口拨算盘，珠子响混着她的呻吟，仿佛炕上淌的不是他的骨血，是地里多余的草。
后来又有一回。
每次完事，宁学祥甩给她十斤地瓜干，后来改成八斤。她娘接过袋子，先倒簸箕里数，数完催她：“下次多要两斤，缸见底了。”那眼神里没有愧，只有对粮食的渴，像鞭子，把她往火坑深处赶。
宁学祥还没腻，儿子宁可金先动了心思。宁可金是天牛庙土霸王，腰里别着快枪，枪套铜扣闪冷光，身上总带火药和酒气。他看银子的眼神，像饿狼盯羔羊。
先前货郎带过个叫露露的窑姐，父子俩一前一后钻草棚，事后宁学祥还跟儿子算“分摊费”。如今见了年轻的银子，哪肯放过？
宁可金闯进银子屋时，她正缩炕角补衣服。他夺过针线，捏着她下巴笑：“我爹的东西，儿子尝尝咋了？”
银子发抖，可他手里的枪比宁学祥的算盘吓人。
宁学祥知道了，正算秋收账。听完儿子的话，他拨算盘的手顿了顿，随即笑了：“自家人用，省了给外人的钱，划算。”
这对父子，一个攥钱袋子，一个扛枪杆子，饭桌上讨论银子像说农具：“干活还行，就是不经累”“晚上倒中用”。
体面？廉耻？在他们眼里，不如算盘上的数字实在。
后来世道变了。批斗会开在打谷场，宁学祥被按在地上，戴纸糊高帽，人群扔土块砸他。那件二十块补丁的棉袄被扯破，露出干瘦的骨头。七百亩地被分了，账本烧了，他攥了一辈子的算盘摔散架，珠子滚得满地都是，像撒了一地贪心。
他咽气时脸贴黄土，嘟囔着“我的地……”那片他算计一辈子的土，终究吞了他。
可银子呢？村里穷小子铁头说带她走，去山里开荒，吃野菜也干净。她摇头。她摸了摸肚子——上次没被打掉的孩子，正悄悄长。
那十斤地瓜干，到底是救命粮，还是催命符？若能重来，银子会不会咬着牙说“不”？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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