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念的嫦娥,最早是“偷药反派”?千年才变月亮娘娘

又到了摆月饼、盼圆月的日子,不管是在阳台支张小桌,还是在院子里铺块布,抬头看月亮的时候,脑子里总会冒出那个穿着白衣、抱着玉兔的身影,嫦娥。

好像从我们记事起,月亮就该是她的地盘,广寒宫、桂树、捣药的兔子,这些元素早和中秋绑在了一起。

但盯着月亮看久了,难免会琢磨个事儿:咱们祖宗一开始拜月亮的时候,心里想的也是嫦娥吗?

毕竟这世上没什么是从一开始就定好的,就连稳坐中秋“C位”的月亮女神,也是走了几千年才变成现在这模样。

中秋念的嫦娥,最早是“偷药反派”?千年才变月亮娘娘

往前倒个几千年,那会儿的人还没闲心琢磨神仙的爱恨情仇,他们拜月亮,纯粹是因为“怕”和“敬”。

太阳管白天,给庄稼光和热;月亮管晚上,还能左右潮水涨落,连女人怀孕生娃的周期,都跟它的圆缺有点像。

在古人眼里,这玩意儿神秘又强大,自然得当成神灵供着,那时候的月神,没名字没长相,就是月亮本身。

不像后来有血有肉,她更像个冰冷的“夜空女王”,只负责发光、变圆变缺,不管人间的喜怒哀乐。

《山海经》里提过个叫常羲的女神,说是帝俊的妻子,生了十二个月亮,算得上最早有头有脸的“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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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此,她也只是跟月亮的运行规律绑在一起,没有故事,没有情绪,就像个负责历法的“工具神”。

到了周代,朝廷里已经有了秋天祭月亮的规矩,叫“夕月之礼”,但祭拜的还是个模糊的“夜明之神”。

这种祭礼规矩大、仪式多,只在王公贵族里流行,跟老百姓没多大关系,说白了,一个没有故事的神,根本走不进普通人的心里。

就像你记不住一张没表情的脸,古人也没法对一个抽象的“夜神”产生亲近感,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共情的形象,能装下自己的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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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种期待里,嫦娥慢慢走到了舞台中央,她的出现,算是把月亮从一个冰冷的天体,变成了有人情味的“第二故乡”,这在月神崇拜里简直是场革命。

嫦娥跟之前的常羲不一样,她一开始就带着“人间烟火气”,最早的记载里,她不是天生的神仙,而是射日英雄后羿的妻子,实打实的凡人出身。

这身份太关键了,意味着她的故事里有夫妻恩爱,有对长生的渴望,有犯错后的代价,还有永失所爱的悲剧,这些都是普通人能看懂的情感。

不过嫦娥刚出场的时候,人设可不算光鲜,西汉《淮南子》里写得很直接,说她偷偷拿了后羿从西王母那求来的不死药,自己吃了奔月,把丈夫晾在了地上。

东汉张衡更狠,在《灵宪》里补了一刀,说她奔月后变成了一只蟾蜍,也就是癞蛤蟆,这明显是带着谴责的意思:你弃夫偷药,就得受这种“变丑”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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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的嫦娥,与其说是女神,不如说是个反面教材,但转机出在唐宋的文人身上。

这些人要么怀才不遇,要么漂泊在外,抬头看见月亮,难免会把自己的愁绪往月宫里的嫦娥身上靠。

李白先开了头,问“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谁与邻”,把她写成了孤独的可怜人,杜甫跟着叹“斟酌嫦娥宴,天寒耐九秋”,心疼她在月宫的清冷。

到李商隐那句“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出来,算是彻底给嫦娥翻了案,这句诗太戳人了,它没提偷药的错,只写了她的后悔和孤独。

文人把自己的思乡情、失意感全投射到了嫦娥身上,她不再是自私的窃贼,反倒成了所有孤独灵魂的代言人。

嫦娥的悲剧一下子有了共鸣,她的形象也就从“反面教材”变成了“悲剧美人”,更有意思的是,后来人们还主动给嫦娥找台阶下,把责任往后羿身上推。

古籍里慢慢加了些情节,说后羿后来沉迷打猎、不顾家,甚至养了“小三”,嫦娥偷药是被逼无奈,这么一来,嫦娥彻底成了受害者,哪还有人再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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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之后,嫦娥在文人圈里站稳了脚跟,但她的“进化”还没结束,毕竟文人喜欢她的孤独清冷,可老百姓过日子,需要的是能实实在在帮自己实现愿望的神。

于是从明清开始,嫦娥慢慢从诗词里走下来,变成了街坊邻里都能念叨的“月亮娘娘”,这时候的嫦娥,神格彻底变了。

宫廷里的祭祀礼仪没人再较真,民间的拜月成了主流,人们在院子里摆上香案,放上月饼、瓜果,红烛一燃,就对着月亮许愿。

姑娘们求自己能像嫦娥一样漂亮,盼着能找个好婆家,媳妇们求家人平安,求早日生个胖娃娃。

之前那个高冷的广寒仙子,彻底变成了能听心事、能送福气的“自家娘娘”,这里面藏着个规律:民间信仰里,神的“功能性”永远比文学性重要。

老百姓不管你是不是诗人笔下的悲剧美人,他们只关心你能不能帮自己解决实际问题,嫦娥也顺着这个需求,把自己的“业务范围”扩展开了,从管月亮变成了管美貌、管姻缘、管平安,成了个“全能型”的民间俗神。

而且这时候还出了“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说法,拜月成了女性的专属活动,月亮属阴,嫦娥又是女性神,姑娘媳妇们对着她许愿,觉得更灵验。

中秋夜的月光下,香案前的祈祷声里,嫦娥的形象越来越温暖,越来越接地气,回头看这几千年的变化,其实就是一部中国人的情感变迁史。

最早拜抽象的月神,是因为古人对自然的敬畏;后来爱上有故事的嫦娥,是因为人们需要情感寄托;最后敬“月亮娘娘”,是因为大家追求现实的幸福。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但我们拜的对象一直在变,从没有面目的“夜明之神”,到有悲剧故事的嫦娥,再到慈祥的“月亮娘娘”,神的样子,其实就是我们心里的样子。

我们渴望温情,神就有了故事;我们需要希望,神就有了功能,今年中秋再看月亮,你可能还会想起嫦娥,但你想到的,大概不只是那个孤独的仙子。

中秋念的嫦娥,最早是“偷药反派”?千年才变月亮娘娘

你会想起摆上桌的月饼,想起身边的家人,想起自己许过的愿望,嫦娥早就不是一个单纯的神话人物了,她成了我们对团圆、对美好的一种寄托。

这大概就是中秋和嫦娥能流传千年的原因吧,我们拜的从来不是月亮本身,也不是某个固定的神,而是藏在月光里的那些心事、期盼和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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