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开讲#

贺子珍和女儿李敏等

前言

晚年，贺子珍的身体情况很不乐观，好些时，她就回到湖南路262号家中住；不好时，就及时就住进华东医院治疗。

1984年，贺子珍的健康再次出现了问题，不得不住进华东医院进行医治。这次住院后，贺子珍的病情不断加重……

李敏：最受苦的人是我的妈妈贺子珍

4月15日，孔令华正在照顾生病的爱妻李敏，突然接到中央办公厅打来的电话，说是贺子珍病危，并说已准备好去上海的飞机票，要李敏、孔令华一家人马上到上海去。

贺子珍晚年

听到母亲病重，李敏非常着急，立即从病床上爬起来，和爱人孔令华一起上了汽车，前往飞机场。飞机到达上海后，李敏一家直接被送到了华东医院，照顾病重的母亲。

那时候，贺子珍正在发烧，神志不清。李敏一家没有一个人离开医院，全都守护在贺子珍的身边照顾。

一天，贺子珍的烧退了。从睡梦中醒来后，贺子珍的神志清楚了起来。看到身边围着的都是自己的亲人时，贺子珍高兴地说：“你们是不是怕我不行了，所以都来了？”

见贺子珍的意识清楚，说话也没有问题，大家都觉得贺子珍的病情好转了，都为她感到高兴。

4月18日，贺子珍的病情突然恶化，体温连续两次升高，又处在了昏迷之中。在医护人员全力抢救的时候，李敏和孔令华等人守护在外间，一整夜都没有合眼。

1984年4月19日，贺子珍病逝。从她的表情上可以看出，贺子珍在离去的时候是安详的。儿女后辈都在跟前，她没有什么遗憾。

贺子珍晚年

2015年4月15日，李敏从俄罗斯驻华大使安德烈·杰尼索夫手中接过“1941年-1945年伟大卫国战争胜利70周年”纪念奖章时，说：“这个奖章应该说是我替母亲来领的，是属于她的。我只是经历了那样一段特殊时期，但是最受苦的人是我的妈妈贺子珍。”

那是一段特殊的无法抹去的记忆。1937年冬，在东西方文化的不同下，贺子珍心里产生了很大的抱怨。在多次争吵后，贺子珍不顾毛主席的挽留，离开延安，远走苏联。

为了挽留贺子珍，毛主席流着泪说：“我这个人平时不爱落泪，只在三种情况下流过泪，一是我听不得穷人的哭声，看到他们受苦，我忍不住要掉眼泪。二是跟过我的通讯员，我舍不得他们离开。有的通讯员牺牲了，我难过得落泪。我这个人就是这样，骑过的马老了、死了，用过的笔旧了，都舍不得换掉。三是在贵州，听说你负了伤，要不行了，我掉了泪。”

紧接着，毛主席又说：“我现的情况与在王明路线时期不同了，我有发言权了。以后，不会再让你像过去那样，跟我受那么多的苦了。”面对毛主席的劝说，贺子珍没有所动，显然去意已决。

毛主席和贺子珍在陕北的合影

就在贺子珍在西安等待去苏联的时候，毛主席再次托人捎来口信，请她不要去苏联，但贺子珍没有回头，还是决然地踏上了前往苏联的道路。

在贺子珍离开延安后，毛主席的心里依然惦记着她。曾志在文章中写道：

“我老惦记着贺子珍，可又不敢贸然提她，没想到有一天，毛泽东竟主动地说起了她。毛泽东感叹道：‘我同贺子珍还是有感情的，毕竟是十年夫妻嘛！’‘那为什么要离开呢？’‘不是我要离开她，而是她要离开我。她脾气不好，疑心大，常为一些小事吵架。’‘有次一位外国女记者采访我，美国女人开放无拘无束，我也爱开玩笑，我们又说又笑，这就激怒了贺子珍，她不仅骂了人家，两人还动手打了起来。我批评她，我们两人吵得很厉害，一气之下贺子珍说要去西安，然后到苏联治病。我希望她能回来，写了封信，派警卫员送到西安并接她回来。但贺子珍不回，却捎回一方白手绢，上面写了诀别信，不久她就去了苏联。这封诀别信，至今仍旧保留在我的铁箱子里。’”

在前往莫斯科的路上，贺子珍是怀有身孕的。1938年，在到达莫斯科不久后，贺子珍便生下了儿子，取名为柳瓦。

对于身边的孩子，贺子珍是非常珍惜的，也是付出了爱心的，那是她和爱人毛主席的孩子，她会用生命去守护。

贺子珍在苏联

然而，贺子珍还是没能守住儿子，在小柳瓦6个月大时，因传染上流感而不幸夭折。儿子的夭折，给了贺子珍很大的打击。据张闻天的夫人刘英回忆说：

“贺子珍伤心至极，天天到（柳瓦）坟上哭。毛主席又很少写信给她。收到过一封信，只有三言两语，她精神上非常苦恼。但她又很傲，不肯主动写信给毛主席。我从苏联回国的时候，说我可以帮她带信给毛主席，她说不带。”

1939年9月，邓颖超陪爱人周恩来到苏联治疗受伤的胳膊，随身带来了毛主席给贺子珍写的一封信。在信上，毛主席说：“你寄来的照片已经收到。我一切都好，勿念。希望你好好学习，政治上进步。我们以后就是同志了。”

收到毛主席的来信后，贺子珍最后的一丝幻想和希望也完全破灭了，她泪流不止。在她的心中，有两根精神支柱：第一根是小儿子，已经倒塌了；现在，丈夫这一根也完全倒塌了。

儿子失去了，丈夫也失去了。刹那间，贺子珍感到自己的前途一片渺茫，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早上再也起不了床了，后来，连上午第一堂课也不上了。在精神痛苦的折磨下，贺子珍的身体急剧地衰弱下去。

贺子珍在苏联

得知贺子珍这样，毛岸英和毛岸青来到她的身边。他们说故事，讲笑话，道中苏民俗的异同，谈国内外的大事小事，想方设法让她开心。唯一避讳的就是毛主席，大家都闭口不提。

只因她的执著，甚至是偏狭，毛岸英和毛岸青的努力最终没有将贺子珍从痛苦中拉出来。她不知道，没有了爱人毛主席，她的生活该如何进行下去，也不愿意去看早晨升起的太阳。

1941年，得知贺子珍在苏联的情况后，毛主席将心爱的女儿李敏送到苏联。李敏的到来，成为了贺子珍心中最大的安慰。

苏德战争爆发后，贺子珍卷入避难的人流，来到伊万诺夫城。在战争的阴霾下，这里的物资奇缺，甚至没有劈柴可以生炉子。

生活的苦，全部压在了贺子珍的身上，甚至比在长征路上的日子更苦。那时候，为了养活女儿李敏、毛岸英和毛岸青，贺子珍彻夜织毛袜子，洗衣服，周末还要去伐木。因为没有劈柴，冬天屋子里都结了冰……

在严寒和饥饿中，贺子珍5岁的女儿李敏得了肺炎。随后，李敏被保育院长送进了太平间旁边的屋子里。贺子珍得知消息，踉踉跄跄地赶到，把奄奄一息的女儿抱在怀里，迅速离开了。

贺子珍

从那以后，贺子珍白天送李敏去保育院，晚上再接走。但保育院院长不允许她这样做，强行进行了干涉，不让贺子珍接送，只能在规定时间来看望。

贺子珍的苦闷情绪更加难以控制。在难过的时候，贺子珍甚至作出了一些过激的行为，甚至打骂唯一的女儿李敏。贺子珍的过激行为，在其他人看来，是精神出了问题，就连保育院的院长都称她为“疯子”，结果就将她送往精神病院。

后来，王稼祥和苏方再三交涉，贺子珍才走出了精神病院。看着眼前被剃成光头、目光忧郁的贺子珍，王稼祥心里十分痛苦，问她：“你今后怎么办？”贺子珍说：“回国！”

对于贺子珍的要求，王稼祥心里是愿意的。他深深地知道，如果让贺子珍继续留在苏联，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经过再三考虑，王稼祥给毛主席发了一份电报，讲述了贺子珍在苏联的情况和要求。看到王稼祥发来的电报后，毛主席心里非常痛惜，立即回电：“同意回国。”

毛主席：当初，你为什么一定要走呢

1947年秋，贺子珍带着李敏回到祖国，留在哈尔滨生活。不久后，苏联又将毛岸青送回国，和贺子珍一起生活。

贺子珍和妹妹的留影

后来，在毛主席的同意下，贺子珍的妹妹贺怡来到东北，将李敏接到北京。看着毛主席溺爱女儿的眼神，贺怡趁机说：“我一是来送外甥女的，二是来给子珍姐找地位的。”

听了贺怡的话，毛主席紧蹙着眉头，回到书桌前，给贺子珍写了一封信，大意为：“子珍：向您问好！娇娇在我身边很好。望您要保重身体，革命第一，身体第一，他人第一，顾全大局。”

写完后，毛主席流下了无奈的泪水。他知道，自己的这种情况，是无法将贺子珍接到身边的，哪怕是住在北京的他处也不行。

在这样的情况下，贺子珍只得前往上海，和哥哥贺敏学在一起生活。途中，在路过天津的时候，毛主席指派阎长林带着李敏前去看望。

回来后，毛主席向阎长林详询问了贺子珍的近况。过了好一会儿，毛主席才说：“过去的事情，就叫它过去吧！”

1953年，在见到贺子珍的哥哥贺敏学时，毛主席希望贺敏学劝妹妹再找个人结婚。这样可以让她的生活过得容易一些。但贺敏学却说：“主席，您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听了贺敏学的话，毛主席陷入了沉思。

毛主席和李敏

1954年9月，在收音机里听到了毛主席的讲话后，贺子珍一下子便晕倒在地上，等到有人发现的时候，收音机已经烧坏，无法修复了。这也是在离别17年后，孩子第一次听到毛主席熟悉的湖南音。

1959年，贺子珍在水静的陪同下，来到庐山。在庐山，贺子珍被领到“美庐”别墅的一间屋子里，等待神秘客人。

过了一会儿，毛主席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见到神秘客人是毛主席，那一刻，贺子珍的眼泪从眼睛里涌了出来，一直在哭泣，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贺子珍这样，毛主席轻轻地说：“我们见面了，你不说话，老哭，以后见不到了，又想说了。”听了毛主席的话，贺子珍哭得更厉害了。

于是，毛主席只好静静地等着。看到贺子珍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毛主席才说：“生活怎么样？身体好些了没有？”

贺子珍望着眼前的毛主席，仿佛在梦里，但声音是真实的，便回答说：“我好多了，你的身体，虽然比过去胖了，但看上去，好像没有过去那么精神了。”

毛主席

在提到苏联期间的遭遇时，毛主席打断贺子珍的话，问：“你为什么一去九年不归呢？”贺子珍伤心地说：“回来做什么，我，我……已经没有家了。”

见贺子珍这样伤心，毛主席的心里也不是滋味，说：“当初，你为什么一定要走呢？”贺子珍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说：“都是我不好，那时，我太不懂事了。”说着，贺子珍再一次哽咽了起来。

说到他们共同的女儿李敏时，毛主席说李敏谈了对象，要结婚了。贺子珍说：“只要你同意，我就同意这件事。”毛主席说：“那这次回京，就给孩子们办婚礼。”

聊了一会儿，毛主席站起来说：“时间不早了，我们明天再见面，再谈谈。”

然而，由于事情变化，贺子珍再也没有等来毛主席见她的消息。这次见面，也成为了贺子珍和毛主席分别22年后，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由于长时间的心里苦闷，贺子珍的身体变得很不稳定，经常生病。

李敏和贺子珍在一起

1971年，在组织的安排下，贺子珍前往青岛休养。期间，李敏和爱人孔令华前来看望，一家人在一起，有说有笑。

看着女儿和女婿，贺子珍的心里开朗了不少，身体恢复得也很快。就在这时，贺子珍接到组织的通知，说是周恩来总理安排她回到上海去。由于事发突然，贺子珍心里十分疑惑，到底为什么要自己突然离开青岛呢？

原来，因为江青不久前来青岛游玩，就住在离贺子珍不远的地方。在得知贺子珍也在青岛时，江青便质问秘书杨银禄说：“贺子珍在青岛，你为什么不报告？你说，我们两个水火不相容的人，在同一个城市里合适吗？”

在这样的情况下，周恩来总理才不得不选择了让贺子珍离开青岛。

1976年，毛主席病逝。得到消息后，贺子珍哭了好几天，情绪非常低沉，抱怨女儿李敏和女婿孔令华没有照顾好毛主席，并当着李敏和孔令华的面说：“你们的爸爸去世了，临终时连儿女都不在身边，他好可怜啊！”

贺子珍等人的留影

不久后，江青等人被抓了起来。听到消息后，贺子珍非常高兴，对女儿李敏说：“我可以干点工作了，哪怕是写写回忆。”

贺子珍：我死后能不能去北京

1977年，贺子珍前往福建看望了哥哥贺敏学。两人在一起回忆了那些闹革命的日子，以及和毛主席在井冈山的往事。

就在贺子珍回到上海准备干一些工作的时候，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的左手怎么也抬不起来，左腿也不听使唤了。

在华东医院，医生为贺子珍进行了检查，最后确定为中风，导致了她的左半身偏瘫。1978年，贺子珍的身体和精神状况越来越差。

贺子珍和孔从洲在聊天

1979年，孔令华的父亲孔从洲给邓小平写信，将贺子珍的情况反映了上去。在信中，孔从洲写道：

“她是参加秋收起义的惟一健在的女同志，长期受江青之流的迫害，建议增补她为全国政协委员。”

很快，邓小平作出批示，将贺子珍补为全国政协委员。

9月，在女儿李敏和女婿的努力下，贺子珍到毛主席纪念堂，再见一次毛主席的愿望得以实现。

考虑到贺子珍这次到毛主席纪念堂是保密的，大家劝她说：“到了毛主席纪念堂，不能发出任何响动，更不能大声哭，这是纪律！ 一定要不能哭，要听组织上的安排！大家就在她的身边。”

贺子珍是最讲纪律的，这辈子都听组织的话。因此，她不断地点着头，答应着大家。

贺子珍与毛主席像的合影

9月8日，贺子珍手里拿着一条精心挑选的白手绢，坐在轮椅上，目光中带着期待，从南门进了毛主席纪念堂。

李敏和孔令华拿着一个心形的花圈，代贺子珍把花圈放在北大厅的毛主席坐像前。花圈上写着：“永远继承您的革命遗志 战友贺子珍率女儿李敏、女婿孔令华敬献”。

在毛主席汉白玉座像前，李敏和孔令华陪伴在贺子珍的左右两边，一起合影留念。随后，李敏和孔令华用轮椅推着贺子珍一起慢慢地进入了瞻仰厅。

随着升降机缓缓启动，毛主席躺在水晶棺里，慢慢地出现在贺子珍的眼中。贺子珍叮嘱自己说：“坚决不能哭。”

水晶棺中的毛主席，仿佛睡着了一般。这个姿势，贺子珍是很熟悉的。看着毛主席，贺子珍把手里的白手绢放到嘴里，紧紧地咬着，不让自己出声，但是泪水却是真实感情的流露，无法禁止，不断地从贺子珍的眼睛里涌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李敏和孔令华推着贺子珍，缓缓地出了毛主席纪念堂。

贺子珍和李敏离开毛主席纪念堂

在离开了毛主席纪念堂后，贺子珍被扶上了小轿车，女儿李敏就陪伴在母亲贺子珍的旁边，两人都望向车窗外。盯着毛主席纪念堂的方向，贺子珍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女儿李敏也已经泪流满面了。

后来，在组织的安排下贺子珍回到上海养病。经过医生的精心治疗，贺子珍病情比较稳定。身体好的时候，回到湖南路262号家中居住，身体不好的时候，便及时住进华东医院，进行治疗。

1984年4月19日，贺子珍在上海华东医院病逝，享年75岁。4月26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广播了贺子珍逝世的消息。

当天，北京及全国各大报纸刊载了新华社向全国播发的贺子珍逝世的电讯，并对贺子珍作出了公正的评价：

“贺子珍同志是坚强的共产主义战士，中国共产党优秀党员，她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艰苦奋斗的一生。”

贺子珍

临终前，贺子珍提出：“我死后能不能去北京？骨灰盒能不能放在北京的什么地方？”对此，邓小平作出批示：“我们中央的领导人都要送花圈，贺子珍的骨灰放一室。”

邓小平批示中的一室，指的就是八宝山革命公墓一室，是安置中央领导同志骨灰的地方。

贺子珍的骨灰被安放在八宝山革命公墓一室，与当年的战友相聚在一起。当天，许多老同志们都自发的去八宝山革命公墓，参加贺子珍的骨灰安放仪式，向这位女红军战士表达了崇高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