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老公抱着我,说:“咱俩好久没那啥了,要不今天来一下。”我拒绝了,因为明天还要上班,实在没精力。随即老公转向了一边,玩手机。
我平躺着没动,耳朵里全是他划手机屏幕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像小锤子敲在棉花上。其实说完“没精力”我就后悔了——上回他提这事儿还是上个月,那天我加班到九点,回来倒头就睡,他也是这样,没再说话。
黑暗里看不清他表情,但能感觉到他背对着我,肩膀绷着。我悄悄往他那边挪了挪,床板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他划屏幕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了。我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伸手碰了碰他胳膊:“还没睡啊?”
他没回头,声音闷闷的:“嗯,看看新闻。”
我知道他没说实话,他看新闻从来不这么专注,平时刷两条就扔一边了。我往他脖子那儿凑了凑,鼻尖差点碰到他后颈——还是熟悉的洗发水味儿,薄荷的,夏天用着凉快。
“看啥呢?给我也瞅瞅。”我伸手想去拿他手机,他却往回收了收,动作挺轻,不像生气,倒像藏着啥。这下我更好奇了,干脆坐起来,借着他手机屏幕的光看过去——不是新闻,是个视频,一个穿白大褂的女的正在讲“办公室人群肩颈放松操”,屏幕底下还飘着弹幕:“每天十分钟,缓解久坐疲劳”。
我愣了一下,他这才把手机转过来对着我,语气软了点:“看你这礼拜天天喊脖子疼,想着学几个动作,明天早上教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上周三晚上,我趴在床上哼哼说肩膀酸,他当时正洗碗,就隔着厨房门喊:“等会儿给你捏捏。”结果我等不及就睡着了,早上起来胳膊上还搭着他的外套——他后来肯定是来给我盖被子了,只是没叫醒我。
“你咋不早说呢?”我嗓子有点发紧,伸手从后面环住他腰,把脸贴在他背上。他后背温温的,隔着睡衣能摸到他腰上的肉,比刚结婚时软乎点,抱着倒挺舒服。
他放下手机,转过身来,黑暗里我能感觉到他在看我。过了会儿,他伸手揉了揉我头发:“说了你又该说我瞎操心。”
他手劲儿不大,指腹蹭过我头皮,酥酥的。“其实我知道你累,”他声音低低的,“领导天天找你,你又好强,啥都想做到最好。”
“那你刚才……”我没说完,他就笑了,捏了捏我脸:“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你拒绝我,我能理解,就是有点……失落呗。”
他说得挺实在,一点不藏着,倒让我想起刚谈恋爱那会儿,他想买情侣鞋,我嫌贵没同意,他也是这样,耷拉着脑袋说“失落”,逗得我笑半天。
我往他怀里钻了钻,把脸埋在他胸口:“那周末补你?”
他身体僵了一下,然后重重“嗯”了一声,胳膊把我搂得更紧了:“说话算数?周末不许加班,不许说累,听见没?”
“知道啦,”我蹭了蹭他下巴,“那现在能睡了不?再晚点我明天真起不来了。”
他“嗯”了一声,伸手关了手机。黑暗里,他温热的呼吸洒在我额头上,我能感觉到他胸腔里的心跳,一下一下,稳稳的。
其实夫妻过日子不就这样嘛,你体谅我上班的苦,我心疼你等我的累,偶尔有点小失落,说开了就啥事儿没有。就是不知道别人家是不是也这样——明明心里都装着对方,偏要绕点小弯子才肯说出来?你们说,这算不算中年夫妻的“别扭浪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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