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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司令岳父把离婚证摔他面前,丈夫才知那句退婚,让他永失所爱(完)
第二天,裴彻早早起床,从部队赶到医院。
他推开门,说道:“芸芸,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出院了。”
无人回应。
站在空荡荡的病房里,看着干净得仿佛从未有人住过一般的病床,裴彻愣住了。
他下意识去找护士:“您好,请问 403 号病房叫纪芸芸的病人呢?”语气十分焦急。
他也不知道为何如此着急,或许是想到上次也看到空空如也的病房。
护士抬眸看了他一眼,语气并不友善:“找她做什么?”
“她自己昨天一个人出院了,你们这些男人,朝三暮四的,人走了才跑来关心,到底谁是病人啊?真不懂。”
护士说完又低头处理资料。
裴彻震惊不已。
怎么会这样?
医生明明说要多观察两天的,她怎么昨天就出院了?
裴彻想起上次她突然消失,自己找了她好久,心里猛地一紧。
他转身跑出医院,急匆匆地朝军区大院赶去。
裴彻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急切,平时他只会觉得纪芸芸任性,不顾身体让自己生气。
但此刻仔细回想,她似乎变了许多。
以前不管什么事,她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自己。
越想裴彻越心慌。
裴彻来到纪芸芸家,大院的门紧闭着,似乎很久没人打开,地上落了一层落叶。
他皱眉敲门:“芸芸,你在家吗?”
无人应答。
因为上了锁,裴彻进不去,他又叫了好几声,依旧没人回应。
最终,裴彻只能无奈离开。
刚准备走,裴司令的警务员叫他回家。
裴彻又急又恼地回到家:“爷爷,您这是做什么?”
话音刚落,一个行李箱扔到他脚边:“从现在起,你不是我的孙子,滚出我们裴家!”
裴彻震惊万分:“爷爷,您这是为何?”
“你能不能别跟我吵了,我说了不娶她,你还搞这套威胁我干什么?
“现在芸芸不见了,我还急着去找她呢!”
裴司令冷哼一声:“她走了,你找不到她了。”
裴彻愣了一下。
她走了?
走去哪儿了?
“什么叫她走了?她去哪儿了?”裴彻追问。
以前,纪芸芸不管去哪儿,都会先跟自己说一声,就算要走,也不会一声不吭地离开。
裴司令收回目光,只剩下冷漠:“她和你有什么关系?她去哪儿,不需要你在意。”
“现在,立刻,马上滚出裴家!”
裴司令动怒了,裴彻还想问什么,又怕裴司令像上次一样生气。
他只能拖着行李离开。
是警务员送他走的。
“赵叔,老爷子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要把我赶出去?”
赵叔从小看着裴彻长大,看着他从调皮捣蛋的孩子长成如今的样子。
他看着裴彻,忍不住叹气:“阿彻,你早就忘了来时的路。”
“以后,别轻易对别人许诺。”
裴彻怔住片刻,一米九的个子站在树荫下,却似矮了半截。
裴彻还是没太明白。
“赵叔,我还是不懂,我该做的都做了,为什么芸芸要离开。”
赵叔又叹了口气。
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事已至此,我什么都不能说,芸芸她不愿告诉你,是有原因的,你要自己想清楚。”
裴彻愣了愣神。
“而且,她要走的时候,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
赵叔说完转身离开,裴彻也愣住了。
他的心莫名慌乱起来。
她已经告诉自己了?
裴彻猛地一怔,是啊,她不是早就说要继续上学吗?
可她能去哪儿上学呢?
等裴彻再想问时,赵叔早已不见踪影。
但裴彻依旧不相信纪芸芸就这样离开,她肯定在等自己。
毕竟以前她那么黏着自己。
不知为何,裴彻的心越来越慌。
突然,他想起来,纪芸芸曾给过自己一把钥匙。
裴彻慌忙掏出钥匙串,找到了那把钥匙。
他松了口气,却又愣住了。
钥匙把上刻着一串小字:纪芸芸和裴彻永远在一起。
裴彻的心猛地抽痛起来。
他丢下行李,大步冲向纪芸芸家,打开门,却双腿一僵。
纪芸芸的家早已空无一人,就连一直摆在客厅的一家三口照片也没了。
她真的走了……
到底是为什么,她走都不肯告诉自己。
忽然,他想起上次她也是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开,最后又回来了。
这次会不会也一样呢?
裴彻突然没了主意。
……
翌日下午。
坐了二十多个小时飞机的纪芸芸抵达 M 国。
导师说那边会派人来接她,直接送去学校。
纪芸芸拖着行李箱,在机场出口快步走着,可她不知道谁来接她,只能不停地望着有没有举着指示牌的人。
突然,有人叫住她:“纪芸芸?”
纪芸芸猛地回头。
一个身着黑色风衣,五官柔和,身高一米九五左右的男人,正淡定地站在面前:“是纪芸芸,跟我走吧,我是 YN 大学的学生,我导师让我来接你。”
他熟练地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
纪芸芸有些震惊。
这个人她知道,是裴彻的死对头 —— 周漾。
“你是,周漾对吗?”
纪芸芸下意识问道。
周漾眼中闪过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你知道我?”
纪芸芸松了口气,不知是刚来 M 国的近乡情怯,还是遇到京北人的缘故。
此时此刻,她没那么慌了。
周漾,京北另一个大院的天之骄子,高岭之花,从小就是众人眼中的孩子。
人们常常拿他和裴彻作比较。
毕竟裴彻小时候调皮捣蛋,而周漾性格沉稳,截然不同的两人成了人们口中的死对头。
大家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像裴彻一样武力高强,又像周漾一样学识渊博。
纪芸芸见过几次周漾,都是在学校的领奖台上。
他读小学六年级时,纪芸芸刚上一年级。
后来,只能在电视上看到周漾的身影。
据说他初中毕业就离开了,没想到如今已经出国了。
听了纪芸芸的解释,周漾笑出声来:“我从没听过什么裴彻的名字,倒是听过你的名字。”
这下轮到纪芸芸震惊了。
“我的?”
周漾止住笑意,声音清冷:“小时候就是天才,一路跳级,我一般只关注可能超越我的人。”
纪芸芸被他这话逗笑了:“师哥,你太抬举我了。”
之前从周漾口中得知,他如今是纪芸芸导师的助理,算半个导师。
“走吧,先回学校,今天好好休息。”
周漾伸手接过她的行李箱,大步向前。
纪芸芸默默跟随在后,满心好奇。
大家都说周漾是高岭之花、不近人情,可她为何丝毫没这种感觉?
真奇怪……
这几天,裴彻找遍了许多地方,都没寻到纪芸芸的踪迹。
最后,他来到大院,寻问纪芸芸的朋友们。
“你们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朋友们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彻哥,你现在是在后悔吗?”
裴彻一怔:“后悔什么?”
朋友摇摇头:“我们不知道芸芸去了哪儿,昨天是她妈妈四七,估计她触景生情,所以才离开的吧。”
裴彻瞬间愣住,突然想起她妈妈去世那天,正是自己带宋锦卉回去见她的日子,而且那天恰好是纪芸芸的生日。
自己当时说了什么?
“我不是医生,别找我。”
裴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朋友们赶忙扶住他:“彻哥,走吧,我们真不知道。”
裴彻能感觉到,他们站在纪芸芸那边,不肯透露自己的行踪。
无奈,他只能离开。
离开后,裴彻直奔裴家。
那天裴司令决绝的话语,让他觉得爷爷或许知道纪芸芸的去向。
裴家。
裴司令听完他的来意,多看了他一眼,眼中依旧满是失望。
“你来找我,是知道错了吧?”
裴彻仍一脸茫然:“我不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有错,我究竟错哪儿了?”
“如果是我最近忽略了她,那我认错,但我不能照顾她一辈子啊,她迟早要嫁人的。”
裴司令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裴彻啊,裴彻,我们裴家怎么出了你这个蠢货!”
裴彻一愣,裴司令冷声道:“你放心,我不会再要求你什么。”
“她已经走了,你想做什么都行,想娶谁我都不会阻拦,那你找她到底想干什么?”
“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裴彻,她都成全你了,你为何还要追着她不放。”
“裴彻,你欠芸芸的太多了,这辈子都还不清。”
裴司令的话,让裴彻呆立原地。
他想反驳,却无力开口。
是啊,这不正是他曾经想要的吗?
为何现在又犹豫了呢?
裴彻心里乱成一团,连来部队找他的宋锦卉都没注意。
宋锦卉几日没见裴彻,气冲冲地冲进他办公室。
“裴彻,你到底什么意思!”
宋锦卉气得不行,这几天周围人都笑话她被甩了,傍不上裴家这棵大树。
“阿锦,你越来越没礼貌了。”裴彻胡子拉碴地看着她。
宋锦卉身体微微一僵。
最近她作威作福惯了,竟忘了曾经在部队的裴彻有多冷漠,只有看着他身上那张小小的方寸照片,她才会笑。
所以,宋锦卉下定决心要把他抢过来。
“阿彻,你在找芸芸吗?我弟弟在芸芸大学读书,她是他们学校的公费留学生,早就出国了。”宋锦卉声音放软了些。
正是因为得知这个消息,她才有底气来找裴彻。
只能说纪芸芸识趣,知道离开。
裴彻愣了一下,突然笑了:“我早该想到的……”
因为就在宋锦卉说完话时,他记起了小时候纪芸芸说过的话。
“我以后也想成为和我爸爸一样的英雄,但我是女孩子,所以我要努力读书,出国留学,回来建设祖国!”
那时,裴彻没当回事,只说:“你会成功的。”
是啊,他忘了,纪芸芸是个倔强的孩子,却不愿跟自己说。
她是真的生自己的气了。
“对不起,阿锦。”裴彻松了口气,知道她的消息,他心里稍感安慰。
这时,宋锦卉趁热打铁:“那我们什么时候订婚?我家里人都催了。”
裴彻一愣,摇摇头:“现在不是时候。”
纪芸芸不在,他哪有心思订婚。
此刻,他看着宋锦卉,没了往日的心动。
宋锦卉觉得纪芸芸这个名字真讨厌,但裴彻还没答应自己,她不能冲动,就算再生气,也只能忍着。
留学三年,她有的是时间让裴彻和自己结婚。
三年后,1992 年。
裴彻战绩突出,升职为师长,被调往西北。
他有自己的想法,从纪芸芸导师口中得知她会坚守大西北。
他渴望纪芸芸回来后,自己第一时间见到她。
这三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裴彻终于明白,谁在他心里最重要——从小一起长大的纪芸芸,早已在他心里扎根。
“师长,留学回来的工程师到了,您要去接吗?”警务员敲门进来。
裴彻站起身:“接。”
黄沙尘土中,裴彻静静地站着等待,脸色却异常苍白。
正面向他走来的是一对牵手而行的男女,那笑靥如花的女人正是纪芸芸。
这样的画面,裴彻曾无数次期待。
他想象过纪芸芸回到自己身边的场景。
她笑着站在阳光下,向他奔来,奔向自己的怀抱。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别的男人手牵手,笑得阳光灿烂。
裴彻感觉自己的脸在颤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这个画面太刺眼,刺得他睁不开眼。
此刻,裴彻的心里在咆哮。
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和别人手牵手?
他就这么看着纪芸芸缓缓走到自己面前,静静地看着自己。
她冲自己鞠了一躬,声音平淡。
“裴师长,您好,我是新来的通讯工程师纪芸芸,今后会在这里为祖国奉献一生。”
说完,纪芸芸神色平静。
她叫自己裴师长,而不是彻哥……
裴彻只觉内心又被重重一击。
纪芸芸试图抽回被周漾紧握的手。
周漾却紧紧抓着不放。
纪芸芸嘴角微微抽动,轻轻一笑。
随后,在身旁男人幽怨的眼神中,抽出了自己的手。
这幕场景更是让裴彻呼吸急促。
但此刻,他还是轻声说道:“欢迎你的到来,纪同志。”
是啊,这里人多,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说。
哪怕想做点什么,也无能为力。
裴彻难受极了,这是他出生以来最难受的一天。
纪芸芸站在原地,虽然表情平静。
但内心还是泛起一丝波澜。
三年前,她已做好一辈子不见裴彻的准备。
没想到回国后,还是见到了他。
她不明白,自己来到大西北,和京北隔了这么远,裴彻为何还会来。
所以,纪芸芸听到爷爷的话时,觉得不可思议。
后来仔细想想,他在部队那么优秀,升职很正常,自己没资格过问别人的事。
更何况,从决定出国的那一刻起,她就不该再喜欢裴彻了。
裴彻的眼神,满是不舍得地从纪芸芸身上移开。
现在的纪芸芸见到他,真的没有一丝感情了吗?
裴彻忍不住思索。
“漾哥,你回去吧,基地该着急了,晚上我再来找你。”
纪芸芸转身看向周漾,眼里满是甜蜜。
周漾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没说话。
纪芸芸撒娇般地开口:“漾哥……”
虽然表情无奈,但听起来就像在撒娇。
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再次刺痛了裴彻的心。
纪芸芸身旁站着一个陌生男人,他从未见过。
裴彻不禁皱起眉头,暗自思忖:这个男人是谁?
为何自己从没见过他?
刹那间,无数疑问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还伴随着阵阵刺耳的啸叫在心中回荡。
周淡淡地瞥了纪芸芸一眼,轻声说:“知道了,晚上我来接你。”
听到这话,纪芸芸的脸颊瞬间泛起淡淡红晕,好似熟透的苹果,娇羞地点点头:“嗯。”
那娇柔温婉、宛如小女儿家的姿态,让裴彻的心猛地一颤。
此情此景,对裴彻来说,是那么熟悉。
曾经,纪芸芸每次在自己面前,都是这般模样。
裴彻时常怀念。
只是,过去这三年,若不是因为自身特殊身份不允许出国,他真想立刻飞到纪芸芸身边,亲口对她说:“我错了!”
如今,当裴彻觉得自己有机会说出这句话时,却好像已经失去了这个机会?
不,裴彻绝不甘心。
他等了这么久的人,怎能轻易拱手让人?
周漾甚至没正眼瞧裴彻一下,和纪芸芸道别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着实难受,但更让裴彻痛苦难耐的,是纪芸芸对自己客气而疏离的礼貌态度。
办公室里。
纪芸芸被裴彻叫了进去。
望着那欲言又止的男人,纪芸芸无奈地开口道。
“裴师长,您不用忙活了,我还得先去部门报个到。”
就在裴彻陷入沉默之时,纪芸芸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他就静静地看着自己,过了许久,裴彻又打算起身去给她端茶倒水。
纪芸芸忍不住,嘴角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裴彻这会儿是真的按捺不住了。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脚步匆匆走上前。
眼眶泛红,再也克制不住,在纪芸芸错愕的表情下将她紧紧抱住:“芸芸,你终于肯回来了。”
裴彻声音带着哭腔,满是无穷无尽的思念。
“芸芸,你知道这几年我有多想你吗?”
裴彻平时很少这般直白地流露感情,大多时候都是在宋锦卉面前。
纪芸芸皱着眉头推开他:“裴师长,别这样。”
“您都有家室了,哪怕咱们之前认识,也不能这样。”
被推开的裴彻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更多的是随即而来的伤心:“芸芸,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吗?”
纪芸芸一时语塞。
“没有,裴彻哥,当初我就说过,祝你幸福。”
纪芸芸说得极为淡然。
她花了三年时间才放下这段感情,没想到裴彻却又重新拾了起来。
真是有些可笑。
裴彻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瞪大了眼睛,赶忙解释道。
“芸芸,我没有结婚,我和宋锦卉分手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默默地等你回国。”
自从纪芸芸离开后,他才发觉自己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宋锦卉。
更何况,他还知道了,宋锦卉曾经算计过自己的感情。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带着无尽的悔恨与痛苦,继续说道。
“过去确实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轻易地忘掉我们之间经历的点点滴滴。”
“芸芸,这么久以来,我日日夜夜都盼着能再次见到你,如今终于等到了你回国。”
说到这儿,裴彻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小步。
眼神中满是期待地凝视着纪芸芸,轻声问道:“我现在真心诚意地告诉你,我心中自始至终装着的人只有你一个。”
“芸芸,我们结婚吧。”
“我想这件事想了很久,从你出国后,我就一直在想。”
“曾经,是我没弄清楚自己的感情,芸芸,可不可以让我用余生来弥补对你的亏欠。”
裴彻说得格外感人。
然而,纪芸芸面对裴彻如此真挚而热烈的表白,心中微微一动。
一切都晚了,如果是三年前的自己,她肯定会很开心。
可现在。
纪芸芸只是轻轻地眨了眨眼睛,甚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但那笑声却显得格外清冷:“不好哦,裴彻哥,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呢。”
听到纪芸芸毫不犹豫地拒绝,裴彻的心像是被一盆冰水猛地浇下,凉透了半截:“为什么?”
他的喉咙一阵发紧,苦涩的滋味涌上心头,原本满怀希望的眼神也渐渐黯淡下来。
“芸芸,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绝对没有欺骗你半分。”
裴彻依旧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努力想要说服纪芸芸相信自己的诚意。
纪芸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然后平静地抬起头,直视着裴彻的双眼,缓缓说道:“裴彻哥,你还记得吗?当初是你亲口对我说,只愿意把我当作妹妹看待。”
“既然如此,那我便听你的话,真真正正地将你当作哥哥。可是现在,为什么你突然又变卦了呢?”
“我已经听你的话,作为男人,可别说反悔就反悔啊。”
她顿了顿,目光移向一旁,接着说道:“而且,就在刚才,你也亲眼看到了,我的男朋友陪着我一起过来的。”
“我们回到京北之后,就已经见过双方的父母了,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所以,请你不要再纠缠不休了。”
这句话更加坚决。
直接听得裴彻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几分。
“我三年前就和宋锦卉分手了,芸芸,我真的没骗你。”
裴彻不敢相信,纪芸芸口中说出马上就要结婚这种话。
纪芸芸觉得裴彻有些魔怔了。
她思索了一番,淡淡地说道:“裴彻哥,我们之间,哪怕没有宋锦卉,也会有别人。”
“周漾很好,他追了我两年,我决定嫁给他了。”
周漾喜欢她,纪芸芸当时觉得挺意外的,因为周漾太优秀了。
可周漾说:“你也很优秀,在我眼里,我就是能一眼就注意到你。”
所以,宋锦卉也是凭借自己的优秀,才会被裴彻一眼就注意到的。
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你知道周漾是谁吗?你的死对头诶。”
纪芸芸很轻松地就说出这句话:“裴彻哥,咱们从头到尾都只是哥哥妹妹的关系。”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走出了办公室。
再留在这间办公室,她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因为这样的裴彻变化太大了,她根本无法适应。
或许换做从前,她会感动。
可现在,她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因为她心里想的只有另外一个男人,周漾。
裴彻就那样看着纪芸芸离开。
他本以为……
纪芸芸回来了,他们之间就可以重新开始。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纪芸芸的身边会出现另外一个男人。
准确地来说,裴彻的脑海里从来就没出现过这样一个想法。
毕竟。
不对,明明从小到大,她身边的男人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几乎就只有自己。
突然,裴彻想起来,纪芸芸很优秀。
从前那些觊觎纪芸芸的人,都被他赶跑了。
可自己,为什么却要远离她呢?
明明她19岁生日的时候,自己本应该去见她,说出那句我们结婚吧。
这个想法,裴彻早就有了,可是为什么呢?
却变成了和宋锦卉在一起呢?
裴彻想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就是无法明白。
他无法明白自己年少时做的决定,以至于到现在,他也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幕。
……
纪芸芸进入部队后,就被指派为总设计师。
她先是和同事们相互认识了一下,记住彼此的姓名,方便日后共事。
但自然有的是人看不惯她一个女生一来就当上了领导。
“你要是真有真本事就好了。”
桌边角落的一个男人一脸瞧不起纪芸芸的样子。
纪芸芸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江肆扬,像你这样瞧不起女性,觉得男人能顶半边天的人,我见得多了。”
“可是毛主席说过,妇女也能顶半边天。”
“你不相信我的才能,我能理解,我可以做给大家看。”
“虽然你刚刚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你想说,我一个女人,只是去国外镀金回来。”
“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纪芸芸将手中正在研发的成果展示给众人看:“M国不愿意放我回来,甚至一度想要杀了我,我拼尽全力才得以回国,只是想报效祖国,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也都怀着同样的想法。”
众人惊呼:“我勒个去,这个东西正是我们的瓶颈期所在啊,纪部长,您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带回来,真是辛苦了。”
说完,众人把目光投向江肆扬:“你心胸太狭隘了。”
江肆扬没说话,只是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纪芸芸没理会他。
“我会做出成绩来给大家看的。”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裴彻站在身后望着这幕,眼里满是欣赏,芸芸变得更加优秀了。
这时,耳边传来不悦的声音:“就算你是师长,也不能站在门口偷听别人的研究。”
裴彻皱起眉头望去,是冷眼看着自己的周漾。
不知是不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缘故。
裴彻冷冷地打量着他:“你就是周漾?也不过如此。”
周漾表情依旧冷淡:“嗯,我就是周漾。”
“所以呢,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裴彻也不甘示弱,主要是气得不行。
他只要一想到今天早上周漾和纪芸芸手牵手的模样,就忍不住要崩溃。
周漾见他气成这样,心里倒是觉得痛快。
他忍不住轻笑:“不好意思,我是芸芸的男朋友,也是隔壁基地的航天设计师,相信他们很欢迎我的到来。”
这话让裴彻一噎,他竟然无法反驳。
事实证明,他现在是纪芸芸的男朋友。
听到这话的裴彻,他在心里疯狂地叫嚣,想要吃醋,想要说出口。
他想说:“我不信。”
纪芸芸一定是还在生气,所以才会这样的。
她一定是拿这个来气自己的。
没错,从小,他读书不如那些文化人。
纪芸芸知道周漾这副模样,会让他无能嫉妒。
此时此刻,裴彻他还想说:“他才是和纪芸芸从小一起长大的。”
“裴彻是吧,听说是我的死对头?但我可从没听闻过你的名字。”周漾收起了轻笑的表情。
冷冷地开口。
他其实挺瞧不上裴彻的,哪怕是和他爷爷一起齐名的裴司令,周漾也瞧不上裴彻。
周漾都听说过纪芸芸和裴彻之间的事情。
他们说: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父母在很早的时候就给他们订了娃娃亲。
可以说:纪芸芸从小就是裴彻的媳妇儿。
周漾心里其实满是嫉妒。
这份嫉妒,在他脸上表露无遗。
可从未有人察觉到。
“什么叫是你的死对头?我也不认识你啊,就想跟你牵扯上关系!”
裴彻脸上瞬间僵住,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联。
裴彻仔细回想着,的确,他不认识什么周漾,甚至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裴彻心中暗自腹诽。
周漾眯了眯眼,突然笑了起来。
裴彻愣了一下,转头时,纪芸芸已经出现在眼前。只见纪芸芸看到周漾,立刻飞奔过去,紧紧扑向他:“漾哥,你真的来接我了。”完全没把裴彻放在眼里。
裴彻呼吸一滞,心里涌起一阵苦涩。她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难道自己在她心里就这么容易被忽略吗?
以前,她总是第一个发现自己的身影。
可现在,一切都已改变。
“芸芸……”裴彻喃喃唤道,声音里满是不甘。
纪芸芸这才发现裴彻在旁边,“裴师长,现在下班了,我就和漾哥先走了。”她口中的再见,更像是一道无情的离别令。
裴彻看着他们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满心不是滋味,他僵硬地开口:“这里是部队,你们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裴彻承认,他嫉妒了。
纪芸芸和周漾对视一眼,然后松开了手。
“您说的对,那我们出去再抱。”纪芸芸笑着解释,可笑容在裴彻眼里却格外刺眼。
周漾点点头:“回家了,我的未婚妻。”
“对了,裴彻哥,我跟爷爷说好了,到时候结婚的时候,从你们家出去,你作为哥哥,应该背我上婚车。”纪芸芸轻声说道。
裴彻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脑海里不断回响着纪芸芸的话。
她说以后只把自己当成陌生人?
不,他不愿意!可为何这一幕如此熟悉?难道曾经发生过?
但此刻,他不能追上去,否则纪芸芸肯定会更讨厌自己。
十分钟后,裴彻在办公室里给裴家打了个电话。
“爷爷,你为什么要让我背纪芸芸出嫁,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会来我这里,却不告诉我?”
“你明知道我在等她,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对,我已经决定娶她了,您为什么要答应周漾?”
裴彻的质问换来的只是裴司令的嗤笑。
“你想说什么?”
“告诉你有什么用?”
“是你先放手的,现在人家芸芸有了周漾。”
“我也放心了。”
裴彻不理解,曾经那么希望自己娶纪芸芸的爷爷,现在却支持周漾。
“周漾到底是谁!爷爷,你到底站在哪边!”
裴司令轻笑:“周漾啊,是个好孩子。”
“你给我老实等到婚期,回来送芸芸出嫁。你以后,只会是芸芸的哥哥。我只站在芸芸那边。”
裴彻彻底僵在原地,却没有选择认命,他对着电话怒吼:“不可能,我等了她这么久,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
裴司令愣住,表情复杂:“裴彻,三年了,你还不能成长吗?错过的就是错了,她不会回来了。”
裴彻挂断了电话。
裴司令叹了口气,看着旁边的警务员:“老赵,你说这人后悔了,真的能改变这么多吗?”
“当年让他和芸芸结婚,他死活不愿意,还带着那个女人刺激我。”
“芸芸走了,他又后悔了,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裴司令不认为纪芸芸会原谅裴彻并回头。
“司令,让他去吧,不见黄河不死心。”
赵叔语气不好听,却也是事实。
裴司令最终只是叹气:“不管怎样,芸芸是我们的孩子,尊重她的选择,让裴彻多受点教训也好。”
赵叔点头:“嗯,司令,很晚了,该休息了。”
裴司令看着渐晚的天色,长吁一口气:“也罢,都老了。裴彻爸妈迟早回京北,现在是年轻一辈的天下了。”
赵叔没说话,只是默默点头。
挂断电话后的裴彻,久久无法从纪芸芸要和别人结婚的冲击中缓过神来。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两人从前的画面,曾经他们是那么无话不谈。
纪芸芸和周漾走在回家的路上,周漾紧紧握着她的手,生怕她挣脱。
“漾哥,你抓得太紧了。”纪芸芸试图抽手,周漾却一脸幽怨地望着她,手心都快被汗水湿透了。
纪芸芸觉得好笑:“漾哥,你就这么怕我移情别恋吗?”
她很了解周漾,他的情绪总是表露得很直接。
其实起初,纪芸芸不相信周漾会喜欢她,所以当他表白时,她很蒙圈。
一开始,纪芸芸拒绝了:“我现在没有恋爱的打算。”
那时她刚从与裴彻的感情创伤中走出来。
但周漾似乎很理解:“没关系,我追你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为难。”
整整两年,周漾从未放弃。
纪芸芸并非铁石心肠,她能分辨出周漾比裴彻还要好。
所以她觉得周漾会成为下一个裴彻。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不止是担心,是怕。”周漾直言。
纪芸芸愣住,轻轻笑道:“其实我想说,愿意和一个人结婚,就是认定他了。我曾经也认定过。”
周漾侧目看向她,目光温柔:“小芸,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纪芸芸好奇地问:“为什么?”
这个问题,她一直想弄清楚。
周漾捏紧她的手:“因为在裴彻吸引你注意时,我就注意到你了。”
“听到你要出国来我们学校,我很震惊。你和裴彻的事我早就听说过。那时母亲总说我性子冷,不好找女朋友,不像裴家那孩子,从小就订了娃娃亲。”
现在想来,周漾觉得自己当时真是幼稚。
“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我应该早点去找你。”周漾感慨道。
纪芸芸觉得新奇,她从未想过会和周漾有交集。
“但现在也不晚。”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是别人眼中的优秀存在。
“从小母亲就告诉我,我不够努力。因为爸爸不在了,我必须扛起责任,家里就我一个孩子。”
纪芸芸觉得自己从未有多优秀,只是觉得这是应该的,她能理解母亲。
母亲独自把自己养大,操劳一生,却没得到什么好处。
有时候,纪芸芸甚至希望母亲能自私一些。
“嗯,确实不晚。”
二人手牵着手,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单位分配的房子。
里工作的地方很近,他们却走了好久好久。
靠近沙漠里,其实住的环境并不好。
纪芸芸刚来这里没多久,脸就被晒伤了。
周漾其实很心疼,但他没多说什么,因为纪芸芸都不觉得娇气,他若是多说什么,纪芸芸只会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
想到这里,周漾轻轻地摸了摸她有些粗糙的脸。
“小芸,不要离开我,如果没有在国外遇见你,这辈子或许我都不会结婚。”
“我看见裴彻,我就嫉妒他,这是事实,你的前十九年是和他在一起的。”
“我嫉妒他遇到这么好的你,不知道珍惜。”
“也感谢他的不珍惜,才让我遇见了你。”
周漾其实是把自己的心里话剖出来给纪芸芸听的。
纪芸芸听的眼睛狠狠一酸,她轻轻地摩挲着周漾的手:“不会的,漾哥,我已经决定跟你在一起,不会再去想这些事情的。”
人遇见一个很爱的人不容易。
但遇到一个更爱自己的人更是不容易。
因为纪芸芸失去过,所以更知道珍惜。
“早些休息,你脸色都黄了。”
周漾嘴上说着早点儿休息,却在进屋的时候就把人抱在了怀里。
沙漠的晚上其实挺冷的,周漾的怀抱很舒服。
纪芸芸也回抱紧了他:“怎么了?今天怎么感觉你想了好多事情,就是因为裴彻哥吗?放心吧,他和我没关系了。”
周漾是所谓的高岭之花这件事,在三年前,纪芸芸发现了。
周漾对别人态度其实是很冷漠的,可明明他们在机场相遇的时候,周漾很健谈啊。
所以纪芸芸也备受震惊,她以为只是因为自己跟他同是京北缘故的原因,他才会对自己另外相对。
“没怎么,就是怕失去你。”
“所以,我们不要离开彼此。”
他好不容易才追到人,一阵白也舍不得放开。
周漾也没想过自己会这么的患得患失,即使是知道裴彻伤害过纪芸芸,他还是害怕。
“漾哥,早点儿休息。”
纪芸芸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周漾。
她探出头来,在周漾的唇上轻轻地沾了下。
听说,谈恋爱的人都这样,而且国外更开放。
但纪芸芸亲完,还是忍不住脸红了一圈。
周漾震惊地眼睛都大了一圈。
与纪芸芸四目相对时,纪芸芸羞涩地转身要走,却被人抓了回来。
周漾径直吻上了那个饱满鲜艳的红唇。
搅开齿贝,席卷风云。
纪芸芸被吻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呼吸困难的软在周漾怀里,她和周漾确定关系之后,做的最多的就是牵手了。
虽然国外的人亲吻拥抱都特别的开放。
但纪芸芸还是有点儿传统,觉得这事儿什么,结婚了再弄比较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嗯……漾哥……够了。”纪芸芸试图推开他。
却被人抱得更紧了。
良久,她听见男人说:“谢谢小芸,我安心了。”
纪芸芸眨了眨眼,原来亲吻这么有用的吗?
如果周漾能开心,她就开心了。
“漾哥,要不要一起睡觉?”
又过了一会儿,周漾终于肯放开她了,
纪芸芸停顿了许久,长吸了口气,默默地鼓起勇气开口问。
其实她也是思索了好久的。
国外的朋友说,睡觉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能让人安心。
不知道她这么问,周漾会不会安心一点儿?
其实,她和周漾的婚期定在一个月后,距离也没有多久的时间了。
所以现在睡在一起,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不过组织还是给他们分配了两间房。
周漾愣了下,错愕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们要不要睡在一起,没有别的意思,毕竟,不是马上就结婚了吗?”
“而且,我们证都领了。”
领证这件事,是周漾提出来的,纪芸芸没有异议的原因是,自己决定嫁给他,就不会反悔了。
除非是周漾会后悔,那么她只当再受伤一次,抽身出来也不会有多难。
现在的纪芸芸能很清晰的认知到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不过虽然领了证,没办酒席,但现在的人会觉得没办酒席就是没结婚,所以她也没和周漾进行那一步。
可仔细想想,结婚证才是最能证明他们是夫妻关系的东西。
所以,提前或者是到了新婚夜,都没有关系的。
“小芸,你想好了?”
周漾声音加粗了几分,依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纪芸芸。
纪芸芸点点头:“想好了,你不能安心说明是我做的不够,我的表现不能让你安心,所以我觉得……”
但周漾却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轻轻摇头:“小芸,我不许这样说自己,我不放心是因为我自己的问题,跟你无关。”
“是我管不住自己胡思乱想,和你没有关系的。”
“这个事情不急,等结婚的时候,我不会放过你的。”
如果现在这样答应了她。
周漾只会觉得自己强人所难罢了,用睡觉的理由来让自己安心,纪芸芸得做出多大的努力和决定来。
这样的话。
那自己和人渣有什么区别?
所以,周漾知道,不能这样。
纪芸芸愣了下,脸色更红了,她好不容易才问出这句话。
她忍不住轻轻地锤了周漾一下:“漾哥,我好不容易才做出的这个决定,你竟然还拒绝我……”
人生第一次在这种事情遭到了滑铁卢,纪芸芸表示很尴尬。
所以,她说完转身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内心却激动不已,周漾没有顺着自己的话来,说明他……
说明他并不是一个见色起意的人。
他是真的心乱才会说出这些话来,估计是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事情忽略他了吧。
纪芸芸心里说不上来的开心。
周漾并没有追上去,因为他觉得这样的纪芸芸真的好可爱啊。
他忍不住掩面。
事情竟然落到了这么可爱的一步了。
这一晚,纪芸芸做了个梦,梦到了她和周漾的学校生活。
只是这个学校生活,好像很遥远,和她的这个年代不一样。
梦里。
她也喜欢他。
学校依旧是叫京北第一中学。
梦里,她在2030年。
梦里,纪芸芸无法控制自己。
她只知道自己喜欢很喜欢周漾。
在诺大的演讲厅外。
微风拂过,校旗飘扬的格外的优雅,场馆内安静的很。
纪芸芸飘在大堂门口。
顺眼望去,黑压压的头给人一股强大的压力感,台子上坐着一堆表情严肃的领导。
高二年级的教导主任拿起话筒,充满压迫力的声音被放大无数倍响遍整个演讲厅: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这次国际奥数比赛一等奖获得者,同时也是这次高二月考年级第一的高二三班周漾演讲。”
周漾。
纪芸芸眼睛微微一亮,站在人群中的自己也是眼睛微微一亮,然后又很快闪开。
台下顿时骚动一片,只见角落处站起一个穿着明黄色校服,约莫一米八左右,没什么表情的男生,修长的手,大步流星的朝着演讲台而去。
凌厉的五官,柔和的侧脸在这张脸上意外的相称。
周围许多的目光都追随着他的背影而动。
周漾和现在的周漾长得一模一样,却又好像不一样。
也是,他只是梦里的周漾。
是梦里的纪芸芸的。
纪芸芸看着梦里的自己还在背着自己即将就要上去演讲的台词,旁边的苏粒是梦里的朋友。
她轻轻地推了推自己的肩,语气不乏激动:
“周神现在要演讲了,你还要背台词啊?”
纪芸芸轻轻地瞥了眼台上已经握住了话筒的周漾,正在对着现场的鞠躬。
倏地耳根微微发热,然后又低下了头:“我记性不好,想多记记。”
纪芸芸也跟着发根发红,梦里的大家都喊周漾喊周神。
就和现在一样,周漾也是天才。
纪芸芸也和现在的自己一样,容易害羞。
其实还是有相像的地方的。
纪芸芸默默地看了许久。
苏粒见她一副羞涩的模样,还想说点儿什么,台上便响起了清脆沉稳的男声:“老师们,同学们,下午好。”
刚想说多背会儿台词的纪芸芸在周漾说完这句话之后立刻收回了手中的演讲稿,然后抬起头,认真的盯起台上的人来。
周漾声音不大不小,比起扯着喉咙嘶喊的教导主任来说,大家觉得是拯救自己耳朵的解药。
他随意放松的站着,却意外的好看。
周漾的目光在台下淡淡地转了一圈,在瞥到了某处低着头的座位时,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来回的揉搓了两下,不急不慢的收回视线,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
约莫过了三分钟左右,纪芸芸听完了最后一句话:
“最后,我想说,每个人的爱好都不一样,不用逼着自己去学习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而我的爱好,就是学习。”
飘在空中的纪芸芸眼睛更亮的,因为台下的纪芸芸并没有发现,周漾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一直是看向台下的纪芸芸的。
台下的纪芸芸:......
她伸手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其实她也很喜欢学习的,可是她除了拿起画笔会有灵感之外,拿起其他的任何笔,都会短路。
可周漾的这个话,她听的很开心。
飘在控制的纪芸芸嘴角微微一抽,这和现在的自己不一样,现在的自己很聪明。
纪芸芸默默地想。
这真的梦里的自己吗?
教导主任对着周漾露出满意的笑容,顺便示意他可以下台了,随后拿起话筒开口:
“接下来有请省级美术大赛的第一名,高二三班的纪芸芸同学上台讲述她的学习心得。”
苏粒连忙推了推她:
“到你了,到你了!”
“芸芸,加油!”
纪芸芸慌忙起身看着乌压压的人群,见她站起来时,似乎都在讨论她这张新面孔。
她有些胆怯,但是一看到现在已经收放自如下了台的男生,连忙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
加油!
纪芸芸重重的呼了口气之后,随后迈着小碎步小跑着上了台。
其实梦里的纪芸芸很想说:有什么好怕的。
想要的就去努力得到。
别和现在的一样,错过又错过。
她在梦里,是旁观者,可以看见周漾的眼神一直都在她的身上。
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所以纪芸芸只能默默地看着梦里的故事缓慢发生。
这是纪芸芸第一站上周漾经常会站上来的地方。
也是她第一次追随着周漾的步伐去参加比赛得奖可以更加靠近他。
教导主任温柔的冲着她笑了笑,然后又拿着话筒开口:“纪芸芸同学是第一次上台,难免会有些许紧张,加油!”
听了这句话的纪芸芸疯狂的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抬头的望了一圈下面的人群。
直到瞥到那双望到台上平静的瞳孔时,心才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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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漾和自己的是一个班,平日里交流的最多的也许就只有该交作业了,但作为班级的一员,他会看自己演讲太正常不过了。
斟酌了两秒钟,纪芸芸举起话筒,慢慢张开薄唇,带着些水果糖般甜味儿的声音浅浅的布满在整个演讲厅:
“各位老师,同学,大家下午好。”
“很感谢学校给我们美术社团这样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京北第一中学,德智体美劳全抓。
这次举办的表彰大会,也是学校对各个不同比赛优胜者的赞扬,鼓励学生多多参加比赛。
也赞同学生们可以去干自己喜欢的事情。
并且会尽最大的努力为之提供最好的学校环境和条件。
这是纪芸芸入学以来第一次决定参加美术比赛。
她从小就开始学习画画,加上与生俱来的天赋,很轻易的就拿下了省级美术比赛的冠军。
纪芸芸很开心梦里的自己可以拥有自己的爱好,她从小到大就被妈妈教育一定要好好读书,不要想那些别的兴趣爱好。
还好,还好,一切都很好。
而周漾,则是参加了无数的学术比赛,几乎每回都能拿奖回来,学已经校把他当做了学习标杆。
而纪芸芸这些人,则是成为了学校艺术发展中的佼佼者,也是学校用来鼓励大家学习的对象。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周漾演讲的最后一句话,教导主任也很满意的缘故。
“希望接下来的日子,也能有机会和大家一起学习。”
纪芸芸声音显小,但听起来舒服,就是时不时的紧张,让她会下意识的停顿几秒钟。
说完自己足足写了一周左右才说出来的演讲稿,她猛地呼出一口气,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葡萄大般的眼睛闪闪发光。
此刻的她,在生光。
苏粒率先举起手鼓掌,紧接着是坐在一起的高二三班的学生鼓起了掌。
教导主任也顺势鼓起了掌:“说的很好,希望你继续加油。”
于是,台下也跟着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这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的掌声,浅浅瞥过正在没什么表情鼓掌的少年,纪芸芸深吸了一口气:
原来,这就是站在台上的感觉。
冲着一群老师鞠躬之后,纪芸芸飞快的跑向了台下。
在路过周漾身边时,纪芸芸故意放慢了步伐,然后轻轻地穿过,她虽然很想看他一眼,但是她激动的内心告诉她:
不可以!
周漾淡淡的瞥了眼穿过去的小身板,又收回视线,轻轻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呼了口气。
“漾哥,咱们班个个都是人才,个个人都是中龙凤!”
旁边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的月昭暮激动的说着。
“你?”
短短的一个字,却蕴藏了无数质疑的声音传进月昭暮的耳朵。
月昭暮撇了撇嘴:“成绩算什么,只要你们优秀我就很开心啊!这叫什么来着?”
“诡辩。”
纪芸芸发现梦里的自己可以随便飘动,所以她跟着上去看了眼周漾。
想看看这个男生到底如何,适不适合梦里的自己?
月昭暮看着动也没动的周漾,咬了咬牙:“漾哥,你能不能别怼我,我会很难过的。”
周漾呼了口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眼睛闪了闪:“事实。”
月昭暮:......
他真的会伤心的!
不就是次次考了班级倒数第一名吗?
在年级里他还是排倒数第三呢!
之后又陆陆续续的有不少的同学上去演讲,时间也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一个多小时之后,这场大会才真真正正的结束。
翌日
纪芸芸摸着还未亮的天早早的就赶到了教室,准备将昨天老师交代之后,自己画了一半的黑板报完工。
她以为,这个点教室应该不会来人,但是当她看见灯火通明般的教室里坐在教室最末尾的周漾时,人都傻了半截儿,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迈腿还是摆手。
又看了看手上的小白兔底案的手表,上面显示着早上五点钟。
“早。”
周漾抬眸,淡淡的冲着她打了个招呼,才将纪芸芸的思绪拉了回来。
“唔~早呀,你怎么来这么早”
纪芸芸缓缓的迈着步子到了讲台,拿起桌子上那盒昨天用了一半的彩色粉笔。
都已经是学霸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卷
周漾脑子忽的浮起昨日小女生经过他座位时和好友苏粒说要提前一个多小时来收尾,盯了眼她略显短的校服裙,又很快移开眼,蹙起的眉头让睫毛卷卷的微颤,轻轻的抿起薄唇:
“试卷落下了。”
周漾一向言简意赅,纪芸芸边走就边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轻轻颔首便拖着把凳子小心翼翼到了正在认真做题的周漾身后的黑板前。
只是心里有点儿疑惑:学霸真的会落下回家的作业试卷吗?
不过,她还是早点将黑板报收尾吧。
但站上凳子时,目光还是忍不住的转到了挺拔又好看的背影身上,纪芸芸波动着手里的红色粉笔,一时间没舍得移开眼。
盯了一分多钟,纪芸芸才猛地惊醒,想起自己刚刚差点儿入迷的表情,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然后捂住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
镇定!
稳住!
明明天天都会看见的,你跳的这么快干什么!
烧红的耳根却不这样想,它渐渐的从耳根蔓延到了脖颈,纪芸芸压制住自己的心脏,再次转动自己的粉笔,此时的她,已经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昨日画了一半的人物来。
提起笔,又听见身后刷刷的写字声,一笔一划的非常有节奏,纪芸芸望着眼前那张画了一只眼睛的动漫人物的脸,却不想打破这份格外让人觉得安宁的氛围。
是的,她很喜欢周漾。
从高一就喜欢了。
那个时候的周漾是作为中考省级状元考进来的,第一次的学生动员大会,他就站在了自己昨天才站上去的舞台上,沉着、冷静、睿智以及丝毫不怯场的表现迎来了学校所有学生的欢呼。
风光霁月,仿佛就是为舞台而生的,不管站在哪里,都格外的吸引人。
想到这里,纪芸芸缓缓的回过神来,看着黑板上被自己刚刚画上去的那只歪歪扭扭的眼睛,轻轻地皱了皱软软的眉头,小声嘘了一下,才弯腰去够离自己不是很远的桌子上的黑板擦。
不知道是不是背后少年飞快疾笔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氛围里听的格外的真切,还是纪芸芸此时此刻心早就砰砰的乱跳走了神,她一个恍惚间没站稳,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软糯吃惊的啊了一声,整个人四仰八叉的摔在了地上,头好巧不巧的和地板来了一个非常深情又努力的碰撞,撞的纪芸芸直接眼冒金星。
猛地听见后面的动静,周漾笔飞快的落在桌上,巨大的动静他听的格外真切,起身的动作也非常的迅速:
“纪芸芸”
“还好吗?”
他迈了一个大步就跨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纪芸芸面前,缓缓蹲下,表情严肃的厉害。
飘在他们身后的纪芸芸忍不住偷笑。
梦里的周漾这种明明很着急却还要装作平静模样的样子,和国外的周漾再像不过了。
纪芸芸吸了吸鼻子,轻轻的呜咽一声,她脑子还很晕,起不来:“疼~”
声音软软的,带着点哭腔。
是因为觉得自己在周漾面前出丑了。
周漾见状深吸了一口气,以为伤的很严重,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很快的他深吸了一口气,但语气依旧很公式化:
“头晕吗?”
纪芸芸缓缓的伸出手落在自己的脸上,她艰难的嗯了声:“晕。”
但更多的,还是觉得自己蠢死了,为什么不能下凳子来拿黑板擦,一定要站在凳子上拿。
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一出。
周漾肯定觉得她笨死了。
想到这里,纪芸芸轻轻的抽泣了一下,有一搭没一搭的呜咽两下。
周漾被她这副举动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想伸出去的手扶人起来的手在差点碰到那双白嫩的小手时又不自在的缩了回来,他拼命的咽了几下口水,喉结滚动的异常,光洁的额头上渐渐的浮起一点儿薄汗。
“磕到了头,不能随便动,你先在这儿躺会儿,我去联系老师,看看医务室什么时候开门。”
周漾猛地呼了口气,看着地上已经没什么动静,只是将自己头捂住的女孩儿,抿了下唇,明黄色的身影站了起来,然后飞快的冲出了教室。
纪芸芸捂着脸,思绪飘的越来越远了。
她头很晕,像是被无数颗星星砸在她脑门上一样,砸的她分不清东南西北。
一开始,还能听见周漾的话,这会儿,脑子周围也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周漾说了什么,只是周围显的越来越安静了。
不仅丢脸,还差点丢了脑子。
纪芸芸在医务室缓缓醒来的时候,苏粒正好下课端了杯热水来看她。
“幸好没乱动,不然得砸成脑震荡。”
医师是个年纪三十多岁的男人,留着一小撮胡须,扎眼,但是性子温和,就是比较喜欢开玩笑。
名字叫沈江,纪芸芸她们习惯性都喊他叫沈哥。
苏粒见沈江复查完了,才松了口气,凑了进来:“沈哥,谢谢你照顾芸芸了。”
她今天一早上赶来教室的时候,就听见月昭暮扯着嗓子给她传递纪芸芸砸到头,可能会变傻的消息。
气的她骂了月昭暮一节课。
这不,一下课,她就匆匆赶来了。
“没什么大事,主要是以后自己做事要小心,听送你来的人说,站在一个小板凳上都把自己砸晕了过去。”
沈江哈哈大笑,没等纪芸芸反应过来,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撩开门帘出去了。
反应过来的纪芸芸:……
她也不想的,可是这种离谱的事情就是发生在了她本就弱弱的脑袋上。
默默的吸了吸鼻子。
“芸芸,你没事就好,听说是元神把你送来医务室的,你今天来的那么早,元神也这么早就来学校了”苏粒转开热水杯,边说边把水杯递给了此时此刻还在暗自神伤的纪芸芸面前。
“唔,是吗”
纪芸芸回过神来,看着脸上略显激动的苏粒,心里默默的将她和周漾早上打招呼的事情憋在心里了。
她喜欢周漾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甚至是和周漾之间发生的事情她都想慢慢的藏起来,不让别人知道。
是不是很自私
主要还是怕别人说闲话,至于为什么不告诉苏粒,是因为她嘴里藏不住话,不小心说出去了,喜欢周漾的女生还以为她和周漾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那么优秀,纪芸芸不想过分的打扰他。
“对啊,听见有老师看见了,老师夸奖元神的话在教师之间传开了,去交作业的学生听见了,才传出来的。”
“你昨天在台上一番演讲,现在也算是半个名人了。”
苏粒是梦里自己的好朋友。
她说起话来,整个人眉飞色舞的,语气里都是藏不住的兴奋。
飘在空中的纪芸芸忍不住笑了笑:这样也挺好的,终于有了能够一起谈心的好朋友了。
梦中的纪芸芸眯着弯弯的眼睛:“嗯,那我应该要好好谢谢他。”
不然,自己可能就真的摔成了脑震荡了。
但自己一个怎么才对呢?
飘在空中的纪芸芸决定继续看下去。
苏粒并不喜欢周漾,她对于周漾,只是有一种偶像的崇拜感。
纪芸芸深知这一点的原因是因为苏粒有她喜欢的人。
同时她也叫不来元神这个名字,因为真的很像她玩的游戏,真的很原神。
苏粒转而又叹了口气:“要是摔倒的是我就好了。”
纪芸芸:……
“快回去上课!”
医务室有时钟,苏粒这句话成功的让纪芸芸把目光瞥向了墙上的时钟,此时此刻离上课仅剩两分钟。
“呜呜呜,不想上课,让我陪你吧。”苏粒捂着眼睛,哭腔装的很明显。
时不时的咽了下喉咙。
她不要上课哇,她看见上课就很恐惧。
纪芸芸看的嘴角直抽搐,然后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苏粒的肩:“粒粒,赶紧去上课啦,不然,考试就真的要垫底啦。”
苏粒:……
“你就不能说点儿我爱听的”苏粒收回脸上的手,一点儿红眼的痕迹都没有。
纪芸芸呼了口气,接道:“好吧,那你在这儿陪着我,但是我好像记得下节课是灭世的课。”
苏粒:!!!
该死的,刚刚有了一丝安慰感觉的苏粒此时此刻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话也没留一句就转身朝着医务室外面跑去。
纪芸芸:灭世真好使。
浅浅的在医务室过完了一天,脑子里不太舒服的劲儿也消失的差不多了,沈江便让她早点儿回家休息,明天再去上课。
心里想着怎么感谢一下周漾的纪芸芸急匆匆的下床离开了医务室。
沈江靠在门口看着飞快消失的背影,啧了声:“跑这么快,不怕二次伤害”
纪芸芸刚刚走出校门,就看见了等在门口的林母。
她快速的迎了上去。
“澈澈,没想到你竟然还会英雄救美,我一定要在你哥哥面前好好夸赞你一番。”
周漾刚看见那道熟悉的明黄色娇小背影,加快了步伐想跟上去看看,就被后面赶来的月昭暮钳制住了脖子不得动弹。
周漾蹙起眉头,那道背影已经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放开!”
周漾低声轻叱了一句。
梦到这里就结束了。
虽然梦里和纪芸芸和周漾的结束太少了,但起床后看见天亮的纪芸芸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梦里的周漾有些可爱过头了。
和现在的周漾其实有些相似,但又不一样。
或许那是以后的自己和周漾吧。
纪芸芸很快就抽出身来,既然不一样,她也就不抱那么的期待了。
因为她现在和周漾之间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现在的纪芸芸还是习惯现在的生活,她对梦里的故事,就当是一个没有结局的机遇吧。
现在有周漾。
一切都很好了。
所以早上的时候。
周漾发现纪芸芸抱着自己不肯撒手,撒娇的时候,人都蒙圈了。
“怎么了?这是?”周漾对这样的纪芸芸很受用。
纪芸芸笑的唇角微弯起:“没怎么,就是突然间发现更喜欢你了。”
希望,梦里纪芸芸也可以和周漾走到最后。
……
接连半个月,裴彻找了纪芸芸很多次。
研究室他不能随便进,所以裴彻都几乎见不到纪芸芸。
即使纪芸芸有空抽出空来,纪芸芸也不见他。
但她却愿意和周漾又说有笑的。
难道,纪芸芸连话都不肯跟自己说了吗?
裴彻很苦恼,也很烦躁。
裴彻不信这个邪。
裴彻叫人把纪芸芸喊来了办公室。
“裴师长,您叫我?”
正是忙碌的时候,纪芸芸突然间被裴彻叫来办公室。
她觉得也挺莫名其妙的。
不过,正好把结婚请柬给他,如果还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就一次性跟他说清楚好了。
“芸芸,别叫的这么疏远。”裴彻听见这个称呼,觉得好难受。
可这一切,都是曾经的自己造成的。
纪芸芸嘴角微微一抽,她情绪复杂地看着裴彻:“裴彻哥,如果你来,还是想跟我说这些话的话,那你趁早收回吧。”
裴彻睁大眼睛看着她,一脸地不可置信:“芸芸,你真的要和那个周漾结婚?”
“那个周漾我打听过了,脾气不好,又冷漠,你跟他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纪芸芸:……
“有你脾气不好吗?”
“有你冷漠吗?”
纪芸芸边问边掏出口袋里的结婚请柬。
她竟然没想过裴彻会说出这种无聊的话来。
但曾经,也是他亲手推开的自己。
所以,纪芸芸只是静静地开口,将请柬递到他面前。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估计也撤不回了,我和他马上就要结婚了。”
“回国的那天,我们就已经领证了。”
“这个月底,记得送我出嫁。”
那封红红的请柬,深深地刺痛了裴彻的双眼。
他无助地摇摇头:“不,我不要。”
纪芸芸轻笑:“裴彻哥,你是第一个收到我请柬的人,所以别再想过去了,我们都应该朝前看了。”
裴彻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芸芸,你一定要这样疏远我吗?”
他边说边甩开了她递过来的请柬。
“我不会让你们结婚的!”
他们竟然还背着自己偷偷领证了!
裴彻不相信。
纪芸芸微微一抽,不知道为什么,她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裴彻哥,别让我为难。”
“如果你真的要继续这样,那我们没有再以兄妹相称的必要了。”
纪芸芸说的很坚决。
裴彻愣在原地:“你,说什么?”
纪芸芸见他冷静了下来,温声道:“我们之间只有兄妹的缘分,真的,彻哥。”
裴彻心在此时此刻就空了。
他刚刚的坚定好像全都化成了泡沫一般。
“芸芸,你真的这样想吗?”裴彻低低地问出声。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纪芸芸轻轻颔首:“嗯,裴彻哥,我们早就好聚好散了,以后,我们只是亲人了。”
“我的生活不会有你,只有漾哥。”
此话一出,裴彻僵硬地喘不过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才肯说出那句:“好,我亲自背你出嫁。”
“如果你是想要的,我成全你。”
纪芸芸见他终于肯好好说话了,微微松了口气。
“嗯,我先走了。”
……
半个月后。
京北军区大院里。
裴家里张灯结彩,红绸漫天,裴司令笑盈盈地坐在高堂。
纪芸芸的父母照片也摆在高堂中。
裴彻情绪不佳地站在门口,迎接着不属于他的幸福时刻。
裴母猛地拍了拍他的肩:“你给我好好站着!”
“我离开你三年,你竟然给我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
裴母和裴父在边疆,很少有消息来往,裴家一直是报喜不报忧,但裴母不知道,她的儿媳妇,竟然也被她儿子弄丢了。
所以得知要结婚的时候,正好是他们调回来的时候。
裴母气的不行。
可又能说什么呢?
芸芸马上就要嫁人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阿彻……”
裴彻脸色本就难看,却在看见来人后,脸上更黑了。
“你来做什么?”
宋锦卉一身红裙朝着他走来:“我听说你回来了,芸芸要结婚了,特意来看你。”
这几年,家里一直逼她嫁人给弟弟攒彩礼钱。
她不相信裴彻真的不要他了。
所以,宋锦卉一直在等着他回来。
裴母看着来人,皱眉:“你是谁?”
“知不知道今天是谁结婚,穿的这么鲜艳,是想宣誓什么主权吗?”
宋锦卉一听,脸色一僵,但她不认识裴母,以为是裴家哪个亲戚,所以她走近裴彻:“阿彻,你们家的亲戚可真凶。”
她听说纪芸芸结婚的对象不是裴彻后。
马不停蹄就赶来了。
裴彻曾经最喜欢这样自己了。
裴母:……
“真是够了,什么阿猫阿狗也能来我们裴家撒泼了!”
裴母冷冷扫过宋锦卉。
裴彻猛地推开靠近自己的宋锦卉:“你离我远点儿!”
“妈,我不认识她,让她滚!”
“宋锦卉,这次回来,我弄清楚了一件事儿,芸芸上次差点儿在公园出事,有你的手笔对不对?”
裴彻几句话。
让宋锦卉睁大眼睛: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是裴彻的妈妈。
她怎么不知道裴彻的妈妈这么年轻?
裴母更是怒了:“抓起来!”
纪芸芸差点儿出事,她回来的时候听说了。
如果当时自己在,裴母真的会忍不住把裴彻扫地出门的。
宋锦卉脸色一僵。
还想说点儿什么,却被叫来的人给带走了。
奇怪,她已经很保密了,为什么还会被裴彻知道?
但宋锦卉知道,她和裴彻,彻底不可能了。
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
裴母在给纪芸芸绞面。
“芸芸,这辈子做不了你的婆婆,但我还是你妈妈。”
“你从小就喊我喊妈妈,不管怎么样,你都是妈妈最爱的女儿。”裴母眼眶红红的。
好友去世她不在,芸芸受欺负她也不在。
这个母亲,当得不称职。
纪芸芸冲着她笑了笑:“妈妈,这和你没关系,她会受到惩罚的。”
裴母吸了吸鼻子:“一梳梳到尾,幸福又长久……”
纪芸芸也突然间泪目了。
她默默地想着:爸,妈,我现在很幸福。
话说完。
外面传来铺天盖地鞭炮声:“新郎来了,新郎来了,快堵门!”
纪芸芸不自觉地抬起头望去。
她的幸福,来了。
周漾确实是来了,但是却被裴彻堵在了门口。
但今天是新婚,周漾不想和裴彻计较。
“说吧,有什么要求?”
看着裴彻一脸黑线吃瘪的样子,周漾觉得心里舒坦了。
“你是真喜欢她,还是假的?”
裴彻只有三个问题。
他很认真地看着周漾。
周漾眼神微微一闪:“自然是真喜欢,不然我也不会选择跟她去大西北。”
裴彻冷笑一声:“第二个问题,你会对她好一辈子吗?”
周漾一身红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裴彻,我不是你,做不了见异思迁。”
“我只想娶她。”
“还有,其实你并没有资格问我这句话。”
周漾这话说的很绝,听的裴彻沉默了许久。
他选择让开:“没有第三个了。”
哪怕是有,也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消失了。
……
周漾闯进来的时候,纪芸芸头上刚刚插上最后一个发饰。
她小脸蛋红红地望着他,像个水蜜桃一样。
周漾不禁看呆了。
还是纪芸芸先开了口:“你傻了吗?漾哥!”
周漾猛地醒神,疾步上前来握紧她的手:“老婆,我来娶你回家了。”
这样猴急的周漾,周家亲戚也是第一次见,纷纷感到不可思议,但脸上又挂满了笑容。
纪芸芸也被这个称呼叫的耳根一红。
最后。
是裴彻背着纪芸芸出的新房。
靠在裴彻坚实的背上,纪芸芸感叹时光飞逝。
变化惊人。
“芸芸,如果过的不开心,可以回来,我不会要求你什么,你开心就好。”
裴彻一路上没说话,却在即将送她上车时,开了口。
估计是也不想让纪芸芸为难,所以声音说的很小声。
纪芸芸眼睛微微一亮:“好,裴彻哥,你永远都是我哥。”
裴彻苦笑了一瞬:“去吧,今天是你的大日子。”
……
看着人上了车,婚车扬长而去。
裴彻无力地转身走进大院。
院子里还有人在吃饭,大院的兄弟们声音不大不小。
“真没想到,芸芸到最后,竟然是嫁给了周漾。”
“是啊,是啊,谁能想到缘分这么奇怪,长长久久相处的却走不到一起。”
“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人,却走到了一起。”
“唉,别说了,彻哥他就是想错了,本来我们都以为他们会在一起的。”
裴彻听着这话,停留在原地。
是啊。
他错了,可是,纪芸芸不会选择原谅他的。
“彻哥,喝酒!”
忽的,有人叫他。
裴彻强撑起一抹笑容来:“好。”
新婚夜。
纪芸芸忙碌了一天,洗了澡沾床就睡着了。
她没有等周漾回来,因为实在是太累了。
但半夜,她被人叫醒。
“老婆?”
纪芸芸迷迷糊糊醒来,发现周漾趴在床边。
见她醒来,男人揉了揉她的头:“终于肯醒了。”
纪芸芸晕晕乎乎的:“有事吗?”
男人突然间翻身上来,压住她:“现在是11点55,你忘记了,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夜。”
纪芸芸陡然清醒:“那怎么办?”
周漾笑道:“一切都还来得及,但今天我先不客气了。”
几分钟后。
纪芸芸闷哼一声,疼的抓紧了周漾的手:“疼……”
周漾亲了亲她的唇:“很快就好了。”
……
一年后。
孩子出生。
纪芸芸升职,周漾也升职。
裴彻被调往边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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