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差

我醒来时,枕边空无一人。他只留下张纸条:"有急事,晚上回来与你说明。"

才相识一日,这人就这样无声离去了。

我坐在床沿,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射进来,照在那张纸条上。纸条是用铺子里常用的账本纸撕下来的,字迹工整有力,像是用了很大的劲才写出来的。

我叹了口气,把纸条放在枕边,慢慢穿上拖鞋。

我叫宋桂芝,今年五十二岁,在化纤厂退休已有两年。曾经的工人新村如今也改名叫"幸福花园小区",只是那栋老旧的筒子楼依然故我,见证着这座北方小城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变迁。

丈夫老宋是五年前因工伤去世的。那时候正赶上国企改革,老宋所在的钢铁厂效益不好,为了省钱,安全设备维护不到位。那场事故带走了三条人命,厂里赔了一笔钱,我也因此提前内退。

女儿宋小丽大学毕业后嫁到了南方,听说那边发展快,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每年春节她都催我过去住,可我舍不得这个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

退休后的日子,就像老旧收音机里的京剧,声调拉得又长又慢,单调却也有自己的节奏。早上去小区的空地上跟老太太们打太极,中午回来做顿简单的饭菜,下午要么去图书馆看书,要么在家里听评书。晚上七点准时打开那台14寸的熊猫牌彩电,看完新闻联播再看看连续剧。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静无波,像是一杯温水,不冷不热,也说不上有什么滋味。

52岁阿姨跟60岁大爷初见,第一天就住在一起,一觉睡醒后人去楼空

直到昨天,一切都变了。

那天是街道组织的"夕阳红"相亲会。说是相亲会,其实就是让社区里的独居老人有个认识新朋友的机会。我本不想去,是邻居刘大姐硬拉着我前往的。

"桂芝啊,你总这么闷在家里不是个事儿。"刘大姐边走边劝我,"人啊,活这一辈子,不能老是跟自己过不去。你看你,才五十出头,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可别辜负了大好光阴。"

我笑着摇摇头:"我这把年纪,还风华正茂呢,你可真会说话。"

刘大姐是个爽利人,大嗓门一开腔整个楼道都能听见:"那当然!现在都讲究六十不老七十正好,咱们这年纪正是享清福的时候。你看那电视上的赵雅芝,比你大好几岁呢,人家不照样美得跟朵花似的。"

我被她逗笑了,心里的抵触也少了几分。

相亲会在街道办事处的小礼堂举行。推开门的那一刻,我差点转身就走。那些花白头发的老同志,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有的打牌,有的拉家常,脸上都带着些许期待和不自然。

我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掏出一本《家庭》杂志,打算随便翻翻就走人。

"这位同志,能借个火吗?"

我抬头,看见一位穿着褪色蓝色中山装的男人站在我面前。他个子不高,但腰板挺得笔直,头发全白了,却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的皱纹像是刀刻的,深深浅浅勾勒出岁月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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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抽烟。"我回答道。

"哦,不好意思。"他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我也不抽,就是想找个由头搭讪。"

我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您这借火的借口也太老套了吧。"

"老套吗?"他挠挠头,"我这人不太会说话,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他的坦率让我心中的防备少了几分。我合上杂志,示意他坐下:"那您就直接过来说话好了,还用得着这些弯弯绕吗?"

他在我对面坐下,自我介绍道:"我叫张德生,今年六十岁,曾经是国营机械厂的钳工师傅,最早是技校毕业的。厂子在九十年代末关停了,我就在小区门口开了家自行车修理铺。您贵姓?"

"我姓宋,宋桂芝。化纤厂退休工人。"

"宋同志,我看您手上有茧子,是做什么活计的?"他问,目光落在我的手上。

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注意到我手上的茧子。那是在纺织车间十几年的痕迹,早已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我自己都忘了它们的存在。

"纺织工人嘛,整天跟纱线打交道,手上能不起茧子吗?"我下意识地把手藏在了桌下。

他却伸出自己的手掌:"咱俩都是工人,手上的茧子是最好的勋章。"

他的手掌宽厚,满是老茧和细小的伤疤,指甲缝里还有些洗不掉的机油痕迹。那是一双劳动者的手,朴实无华,却透着一股子踏实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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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心中竟有种奇妙的感觉,像是寒冬里突然被阳光照到了,暖融融的,却又有些不知所措。

相亲会上有工作人员组织了一些活动,有猜谜语的,有唱歌的,还有讲笑话的。张德生大多时候都安静地坐着,偶尔才附和两句。但他的眼睛很亮,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让我莫名地有些紧张。

活动结束得很快,不到四点钟,人们就陆陆续续散了。张德生问我要不要送我回家,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他的自行车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永久牌,黑漆已经掉了大半,车铃却擦得锃亮。他骑得很稳,我坐在后座上,双手轻轻扶着他的肩膀,竟有种回到年轻时代的错觉。

路过菜场时,他突然停下:"要不,今天我给你露一手?"

我有些意外:"您还会做饭?"

"那是当然。"他笑道,眼角的皱纹挤作一团,"我老伴去世早,这些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再说了,咱这年纪的男同志,谁没下过乡当过知青?在乡下什么活计没干过?"

菜场里人来人往,吆喝声此起彼伏。他挑了些时令蔬菜,又买了半斤五花肉和一小块豆腐,全都装进了车筐里的布袋。

"宋同志,你家里有料酒吗?"他问。

"有。"

"那就行,咱今天做个家常便饭。"

回到家中,我有些手足无措。这是老宋离开后第一次有外人来家里做客,更何况还是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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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像是在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厨房,挽起袖子就开始洗菜切肉。

"宋同志,你先去歇着,这里交给我就行。"他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点点头,却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一旁看他忙活。他的动作很麻利,刀工也很好,切出来的肉片薄如纸,大小均匀。

"你怎么知道刀在哪儿放着的?"我突然问道。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笑道:"猜的。一般人家里不都是把刀放在灶台旁边的刀架上吗?"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帮他摘菜。厨房很小,两个人站在里面有些拥挤,但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不自在。

张德生的手艺确实了得,简单的素菜在他手下变得鲜香可口。清炒油麦菜,肉丝炒豆芽,还有一盘红烧豆腐,色香味俱全。

"来,尝尝我的手艺。"他把菜端上桌,又从布袋里掏出一瓶二锅头,"不介意我喝点吧?"

"随便。"我说着,从橱柜里拿出两个小酒盅。

他挑了挑眉毛:"宋同志也喝酒?"

"偶尔。老宋在世的时候,每到周末都要小酌两盅。后来他走了,我有时候想他了,也会自己倒一点,权当是陪他。"

张德生点点头,给我倒了半盅,又给自己倒了一盅:"那今天咱们就喝一个,算是......"

"算是什么?"

"算是缘分吧。"他举起酒盅,跟我轻轻一碰,"认识你很高兴,宋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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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桂芝就行了。"我不知怎的,脸上有些发烫。

"那你叫我德生。"他笑着说。

酒过三巡,话匣子也渐渐打开了。我们聊了很多,从各自的工厂经历到改革开放后的变迁,从子女的成长到如今的生活。

他说他年轻时在机械厂是风云人物,曾经获得过省劳模的称号,厂里的大喇叭里经常表扬他。后来跟老伴结婚,生了个儿子,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可九十年代厂子不行了,大家都下了岗。他靠着一身修理手艺开了个自行车铺,勉强度日。儿子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去了深圳,现在在外企工作,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面。

"你老伴......?"我小心翼翼地问。

"癌症,十年前的事了。"他语气平淡,眼中却闪过一抹黯然,"她走得很安详,没受太多罪。"

"对不起。"

"没什么。"他摇摇头,"咱们这一代人,谁没经历过风雨啊。活到这把年纪,能健健康康的,就是最大的福气了。"

窗外天色渐暗,屋里的气氛却越来越温暖。我不知不觉又喝了两盅酒,脸上热乎乎的,心里也是。

"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我站起来收拾碗筷。

"回哪儿啊?"他似乎有些意外。

"你住哪儿?"

"就在修车铺后面搭了间小屋,冬天有点冷,其他季节还行。"他挠挠头,"我以为......"

"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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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他笑了笑,站起身来,"那我就先回去了,谢谢你的款待。"

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我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冲动。

"要不,你今晚就住我这儿吧?"我脱口而出,随即又有些后悔,"我是说......客厅有沙发,你可以睡那里。"

他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那就打扰了。"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看了《新闻联播》,又看了一集《渴望》。他坐在沙发的一头,我坐在另一头,中间隔着一段恰到好处的距离。

临睡前,我给他拿了床被子和枕头。他道了谢,说了声晚安。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听着客厅里细微的动静。半晌,一切归于平静。这种感觉很奇妙,知道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既让人心安,又有些紧张。

就这样,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客厅里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沙发上,枕头也放得端端正正。如果不是桌上那张纸条,我几乎要以为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有急事,晚上回来与你说明。"

我默默地读着这行字,心中五味杂陈。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有急事,还是找个借口溜走了。昨天的一切发生得太快,也许他今天醒来后,觉得自己太冲动了?

一整个上午,我的心思都飘忽不定。泡了壶茶,喝了两口就忘在一边。拿起《家庭》杂志,翻了几页又放下。打开电视,却不记得自己看了什么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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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我随便煮了碗挂面,却没什么胃口。

到了下午,我再也坐不住了。我换上一件深蓝色的外套,系好头巾,决定去他的修车铺看看。

修车铺在小区南门外不远处,是个不起眼的小棚子。门口挂着块手写的木牌:"自行车修理,工钱公道"。

铺子虽小,却收拾得井井有条。各种扳手、螺丝刀整齐地挂在墙上,一个旧轮胎改成的水盆放在角落里,里面浸着几条内胎。工具箱上贴着各种老照片,有穿着工装的年轻小伙,有厂里的集体合影,还有一个扎着小辫的女孩。

棚子后面确实有间小屋,门虚掩着。我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去。

我在铺子门口的长凳上坐下,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偶尔经过的自行车。

日头渐渐西沉,铺子门前的一小片空地被夕阳染成了金黄色。我忽然想起昨天他说过的话。

"桂芝同志,我这辈子就想找个能一起喝茶、看夕阳的伴儿。不图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过日子。"

这话说得朴实,却字字敲在我心坎上。

"你是张师傅的什么人啊?"一个骑着破旧自行车的老人停在铺子前,好奇地问我。

"我是他......"我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称呼自己,"我是他朋友。"

"哦,朋友啊。"老人点点头,"他今天不在啊?我这车链子老是掉,想让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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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有急事,晚上才回来。"

"那我明天再来吧。"老人骑上车子,又回头说道,"你替我告诉他一声,就说老李来找过他。"

"好的,老李同志。"我点点头。

太阳渐渐落山,天色暗了下来。小区的路灯次第亮起,给寂静的街道增添了几分温暖。我坐在那里,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你怎么在这儿?"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过头,看见张德生拎着个布袋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些许疲惫和惊讶。

"我......"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站起身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铺子,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言。

"对不起,我应该留个更详细的纸条的。"他说道,声音低沉,"老袁得了脑血栓,我得赶去医院照应。"

"老袁?"

"我师父,当年在厂子里带我的老师傅。膝下无子,就我能照顾他。今天一早医院打电话来,说他病情有变化,我就赶紧过去了。"

听到这个解释,我心中的郁结忽然化开了。原来不是他故意离开,而是真的有急事。

"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关切地问道。

"暂时稳定下来了。"他叹了口气,"医生说这几天是关键期,我今天在医院陪了一天,刚才他儿媳妇来替班,我才回来拿点东西。"

他看起来确实很疲惫,眼圈发黑,身上的中山装也有些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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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饭了吗?"我问。

他摇摇头:"还没顾上呢。"

"你愿意吃顿便饭吗?"我指了指他手中的布袋,"你买了些什么?"

"馄饨皮。"他露出一丝笑容,"本来想包点饺子的,现在看来,可以改成馄饨了。"

暮色中,我们肩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的自行车推在一旁,车铃在风中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桂芝,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他忽然开口道。

"嗯?"

"昨天......"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昨天我睡在你家沙发上的时候,心里很踏实,好像找到了归属感。这种感觉,自从老伴走后,我就再没有过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知道这话说得有些冒昧,毕竟我们才认识一天。但是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很多事情看得很透彻了。"他的语气诚恳而真挚,"我想跟你交个朋友,不求别的,就是有个说话的人,有个照应的人。"

"我明白。"我轻声回答,"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了一团:"那真是太好了。咱们这年纪,不求轰轰烈烈,只求平平安安,你说是不?"

我点点头,心中忽然踏实起来。风吹过脸颊,带着初秋的凉意,却让我感到一丝温暖。

或许生活就是这样,在最不经意的时刻,给你最温暖的惊喜。一个偶然的相遇,一次心血来潮的邀请,一张简单的纸条,都可能成为改变人生的一念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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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们一起包了馄饨。他包得很好看,每个馄饨都一样大小,褶子整整齐齐。我包的就差多了,大小不一,形状各异。

"你这是创新。"他笑着说,"各有各的样子,多有意思啊。"

吃完饭,我们坐在阳台上喝茶,看着夜色中的城市灯火。

"明天我得去医院照顾老袁。"他说,"后天你有空吗?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神秘地笑了笑。

后天一早,他准时出现在我家门口,骑着那辆老旧的永久牌自行车。

"上车吧,带你去兜风。"他拍了拍后座。

我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咱们这把年纪了......"

"有什么不好的?"他笑道,"年轻人才讲究这个那个的,咱们活到这把年纪,还在乎那些虚的吗?"

我被他说服了,小心翼翼地坐上了后座。

他骑得很稳,车子沿着城市的小路慢慢前行。秋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路上行人不多,偶尔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我却不再觉得尴尬。

"我要带你去的地方,是我年轻时最喜欢去的一个地方。"他边骑边说,"那时候我刚进厂,每个周末都会去那里发呆。"

二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市郊的一个小山坡。坡不高,但站在上面可以俯瞰整个城市。

"到了,就是这里。"他停下车,扶着车把,示意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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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着他的肩膀,小心地跳下车,然后跟着他爬上了山坡。

坡顶有一棵老槐树,树下放着一块平整的石头,像是天然形成的座椅。

"我年轻的时候,常常坐在这里看日出。"他坐在石头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我也坐下,"那时候心里有抱负,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像太阳一样冉冉升起,照亮整个世界。"

我坐在他身边,望着远处的城市轮廓:"那后来呢?"

"后来啊......"他笑了笑,"后来就被生活琐事填满了。孩子的学费,房子的漏水,老伴的病......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哪有心思想那些大道理。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是个六十岁的老头子了。"

我点点头,心有戚戚焉:"生活就是这样,不知不觉中,青春就过去了。"

"但是,桂芝。"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我,"我现在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没有白走的路,也没有白费的努力。那些年我们吃的苦,受的累,都是为了让下一代过得更好。现在孩子们都有出息了,我们也该为自己活一活了。"

我被他的话触动了,眼眶不知不觉湿润了:"是啊,我们也该为自己活一活了。"

"所以啊,我想邀请你,以后每个周末,咱们都来这里坐坐,看看日出,聊聊天。你愿意吗?"

我看着他诚挚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愿意。"

他笑了,笑容像是秋日的阳光一样温暖。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个,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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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枚小小的胸针,造型是一朵菊花。

"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是我自己做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厂里的师傅教我的,用废旧的零件做成的。菊花代表坚强,我觉得很适合你。"

我小心翼翼地把胸针别在了衣领上:"谢谢你,德生。这是我收到的最特别的礼物。"

"桂芝。"他忽然正色道,"我知道咱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想跟你说,我是认真的。如果你不嫌弃,我想以后常来看看你,陪你说说话,帮你修修自行车,陪你看看夕阳。"

我笑了:"我的自行车早就生锈了,放在杂物间好几年了。"

"那正好,我可以帮你修好它。"他眼中带着希冀,"然后咱们一起骑车去兜风,去看日出,去公园遛弯。你觉得怎么样?"

"这是在跟我求婚吗?"我半开玩笑地问道。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如果你这么理解,那也不错。不过我觉得咱们这年纪,不用那么着急。先做朋友,慢慢相处,看看合不合适。如果合适,那就在一起。不合适,还是朋友。"

我点点头:"你说得对,咱们不着急。"

坐在山坡上,看着远处的城市,听着他讲年轻时的故事,我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幸福。

生活从来不会像童话那样完美,但它会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你最珍贵的礼物。一个懂你的人,一个愿意陪你看日出日落的人,一个让你在深夜醒来时不再感到孤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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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就是上天给我的礼物吧。在我以为余生将平淡无奇地度过时,它给了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回家的路上,我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看着道路两旁飞快后退的风景,心中充满了期待。

不管未来如何,此刻,我已经做好了迎接新生活的准备。

一念之差,人生的轨迹就此改变。而我,很庆幸自己做出了那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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