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宗森:经济萧条结束的信号必然是一场大出清

经济周期的波动是现代社会的“自然规律”,而每一次萧条的终结,本质上都是一场财富与资源的“大出清”。从17世纪荷兰郁金香泡沫破裂后的商人破产潮,到1929年大萧条中美国1/3企业的清算倒闭;从二战前德国魏玛共和国的恶性通胀洗牌,到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雷曼兄弟的破产清算——历史反复证明:当经济失衡积累到临界点,旧秩序的瓦解与新秩序的建立,必须通过一场剧烈的“出清”完成。这种出清可能是合法的破产清算,可能是战争对资源的重新分配,可能是政治运动对财富结构的调整,其本质都是打破既有的利益固化,让生产要素重新流向更高效的领域。


一、历史的铁律:危机终结者必是“出清者”


经济危机的表象是流动性枯竭、债务违约、企业倒闭,但深层矛盾是“财富分配与生产效率的脱节”。当资本过度集中于低效领域(如1929年美国铁路、房地产的过度投资),或财富向少数人过度倾斜(如19世纪末欧洲贵族垄断土地与工业资本),经济循环便会陷入“富人有钱无处投,穷人无钱不敢花”的死局。此时,任何货币宽松或财政刺激都只是“输血续命”,真正的解药只能是“出清”——通过破坏旧秩序,释放被占用的资源,重构生产与分配的平衡。


1929年大萧条的终结便是典型案例。胡佛政府初期试图用财政补贴和贸易保护维持旧秩序,结果是企业库存越积越多,银行坏账越滚越大。直到1933年罗斯福上台,通过《破产法》强制清算2.5万家资不抵债企业,允许农场主销毁过剩农产品(虽引发争议,但快速降低了供给过剩),同时推动《国家工业复兴法》重新划分市场规则——这场“破坏式重建”让美国工业产能利用率从1932年的54%回升至1937年的75%,才为二战前的经济复苏奠定基础。


更剧烈的出清往往伴随暴力。一战后的德国魏玛共和国,因战争赔款导致恶性通胀(1923年马克兑美元汇率暴跌至4.2万亿:1),底层民众毕生储蓄化为乌有,容克贵族与工业巨头的财富却因“债务货币化”意外增值。这种“劫贫济富”的财富再分配彻底撕裂了社会,最终催生了纳粹党上台后的“经济革命”:通过国有化、价格管制和战争掠夺,重新切割财富蛋糕。同样,法国大革命前的“旧制度”下,占人口2%的贵族占有全国25%的土地却免税,第三等级承担重税却无政治权利,最终引发暴力革命,通过没收教会财产、拍卖贵族资产完成了财富的“暴力再平衡”。

何宗森:经济萧条结束的信号必然是一场大出清

无论是合法破产、战争掠夺还是政治运动,所有经济危机的终结都指向同一个逻辑:当旧秩序下的财富分配已严重阻碍生产效率提升时,必须通过“消灭一部分财富”(无论是企业倒闭、资产贬值还是债务核销)打破利益固化,让资源重新流向更具活力的领域。


二、中国的“出清”: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特有路径


中国作为社会主义国家,虽避免了资本主义早期“暴力出清”的极端形式,但从未跳出经济规律的约束。从改革开放初期的“价格双轨制”打破计划经济桎梏,到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后国企“抓大放小”的战略性重组;从2008年金融危机后“四万亿”刺激后的产能过剩治理,到2015年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淘汰落后产能——中国经济每一次“触底反弹”,都以不同形式的“出清”为前提。


这种出清更强调“系统性平衡”。例如2016-2020年的供给侧改革,针对钢铁、煤炭等行业“高负债、低效率”的顽疾,通过环保限产、指标置换、债务重组等方式,淘汰1.5亿吨钢铁产能、5.5亿吨煤炭产能,直接推动行业利润率从2015年的0.81%回升至2021年的6.1%。表面看是“消灭落后产能”,实则是通过行政与市场手段结合,将资源从低效国企转移到新能源、高端制造等新兴领域——这正是“财富再平衡”的中国版本。


近年来,房地产行业的调整更凸显这一逻辑。过去20年,房地产通过高杠杆、高周转模式吸纳了全社会60%以上的居民财富,但也积累了“房企债务-居民房贷-地方土地财政”的三重风险。2020年“三道红线”出台后,恒大、融创等头部房企接连暴雷,行业销售额从2021年的18.3万亿元峰值回落至2023年的11.6万亿元。表面看是行业收缩,实则是通过“挤泡沫”将资源从“土地财政依赖”转向“科技创新+消费升级”:2023年新能源汽车、锂电池、光伏“新三样”出口增长29.9%,高技术制造业投资增速达11.4%,正是财富再分配的直接结果。

何宗森:经济萧条结束的信号必然是一场大出清


中国的“出清”形式更隐蔽,但本质未变:它可能是国企混改中对低效资产的剥离(如中国电科与中国普天重组),可能是金融监管对影子银行的清理(如资管新规打破刚兑),可能是平台经济反垄断对资本无序扩张的遏制(如阿里、美团的反垄断处罚)。这些调整或许没有“企业大规模破产”的戏剧性,却通过制度重构完成了更深远的财富再平衡。


三、个人的“生存法则”:在高筑墙中等待出清信号


经济出清的过程,既是旧秩序瓦解的“破坏期”,也是新机遇孕育的“播种期”。对个人而言,关键是在“出清”到来前做好两件事:守住财富底线,识别信号出手。


历史经验表明,危机中的财富再分配往往呈现“马太效应”的极端化:1929年大萧条中,美国最富有的1%人群财富占比从1928年的36%升至1932年的38%,而底层50%人群财富占比从14%降至8%——这是因为富人拥有“抗风险资产”(如黄金、债券、优质房产),而穷人依赖“风险资产”(如股票、工资性收入)。但另一类“危机赢家”更值得关注: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中,李嘉诚提前减持香港地产、增持港口与公用事业,危机后财富逆势增长30%;2008年金融危机中,巴菲特在雷曼兄弟破产后大举买入高盛、比亚迪,5年回报率超200%。他们的共同点是:在危机前“高筑墙”(保持充足现金流、分散资产),在信号出现时“广积粮”(低价收购优质资产)。

当前的全球经济正站在新一轮出清的边缘:美国通胀高企倒逼美联储加息,欧洲能源危机暴露产业空心化,中国房地产与地方债务调整进入深水区。对个人而言,需重点关注三大信号:


1.政策信号的转向:如货币政策从“宽松”转向“精准”,财政政策从“刺激”转向“提质”,往往预示旧模式的出清进入实质阶段;


2.资产价格的异动:核心城市核心房产、黄金、优质股权等“避险资产”与垃圾债、高杠杆房企股票等“风险资产”的价差持续扩大,说明市场已在投票“谁将留存”;


3.行业逻辑的重构:当某个行业从“政策扶持”变为“规范整顿”(如教培、互联网),或从“边缘产业”变为“战略重点”(如新能源、半导体),意味着资源正在重新定价。

何宗森:经济萧条结束的信号必然是一场大出清

具体策略上,普通人可参考“三三法则”:

30%现金储备:保持活期存款、货币基金等高流动性资产,避免因失业、债务违约等突发风险被迫“割肉”;


30%避险资产:配置黄金ETF、国债逆回购等抗周期工具,对冲货币贬值与市场波动;


40%优质资产:聚焦“政策支持+需求刚性”的领域(如医疗、教育、高端制造),在危机中以“骨折价”收购被错杀的股权、房产或企业。


经济萧条的终结,从来不是“自然复苏”的童话,而是“出清”的必然结果。从西方几百年的危机史到中国特色的调整路,从企业倒闭到个人财富翻身,历史反复验证一个真理:旧的财富结构不破,新的增长动能难生;唯有经历一场彻底的“大出清”,才能为下一轮繁荣腾出空间。对个人而言,理解这一规律不是为了焦虑,而是为了在危机中保持清醒——当“出清”的号角响起时,你手中的“子弹”与“眼光”,终将决定你是被时代抛下,还是成为新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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