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声明:素材源于身边生活,存在艺术加工,情节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讲述人:刘叔
我从没想过,人生最难的时候,会有人从风里走来,不光拉我一把,还陪我走完后半生。
那是1998年,我36岁,市里那场大裁员来得突如其来。我在纺织厂干了快十五年,连“先进工作者”的奖状还挂墙上,就被通知下岗了。
当时我女儿刚上初中,老婆那会儿在家照顾我老娘,家里三口人指着我那点工资吃饭。下岗当天我没敢回家,坐在厂门口的石墩子上抽了两包烟。

工友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个人没走——周秀梅。
她拎着那口旧包,站在我对面,犹犹豫豫地问我一句:“刘哥,你打算咋整?”
我苦笑:“还能咋整,先活着。”
她点点头:“我打算去摆地摊,要不咱俩合伙?”
我愣了一下。周秀梅是我们车间最踏实的女工,性子冷,话少,和谁都不太亲,还常被“嘲笑”没人娶的老姑娘。
但她手巧,尤其会做针线活,绣的鞋垫在厂里有名,连我们主任都托她做过。
我想了想,实在走投无路,干脆就试试。
第二天早上五点,我们在早市摆上了摊子。她卖自己做的绣花鞋垫、围裙、布老虎,我这边拉了点塑料盆、牙刷、2毛钱一个的发夹。

我们摊位挨着,干活时不多说话,一天挣个三五十就挺高兴。
有一回,遇上下雨,我那点塑料货全湿了。她把我拽进她搭的棚子下,还从保温壶倒了杯热水给我。她说:“你那盆,最好用塑料袋包着堆,一下雨全白搭。”
我笑着点头:“你比我有经验。”
她抿嘴一笑,说:“我弟在夜市干了两年,全是他教我的。”
我们就这么干了大半年。
后来,天气冷了,早市不太好做。我琢磨着进点棉手套、暖水袋和围巾,结果一大批货压手上卖不动。
那天我急得饭都没吃,蹲在摊后头抽烟。她一边收摊一边说:“我帮你带着一起卖。”
我说:“不成,我这摊都赔了,不想连累你。”
她一句话让我怔住了:“你不是说,咱们合伙吗?你就当试试能不能一起干呗”

合伙,是她最早提的。可我一直觉得她说的是摆摊互相照应,没想她把这般我也当了“自己人”。
结果那天晚上,她把她那点货先收了,全摆上我的东西。她嗓子清,喊得人来人往都能听见:“棉手套五块三双,暖水袋三块一个,还能试用!”
我坐在后头,看她忙前忙后,心里五味杂陈。
到晚上收摊,她从兜里掏出一沓零钱,拍我手上:“去,带你闺女吃顿好的。”
我问:“你呢?”
她笑:“我就想回家煮碗面。”
我那天真带女儿去吃了顿牛肉面,五块钱块钱,两个人吃得热热乎乎,她开心的不得了。
过年那阵子,我身上只剩伍百块,天又冷,都没人来买东西。

我正琢磨着去给人搬货时,她提着一口锅来了,说:“刘哥,明天早上咱不上街,中午来我家做吃的,下午晚上去卖!”
我一听懵了:“做啥?”
她神秘一笑:“糖炒栗子,爆米花,烤红薯,家里锅全齐。你动手快,我来吆喝。”
那几天,我们就在她家小屋里试验糖炒栗子,弄得一屋子黑烟。
她炒,我看火,满手都是糖浆和煤灰。她却乐得合不拢嘴,说:“刘哥你看,过年大家都不做生意了,我觉得我们肯定会赚钱。”
那一瞬,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想法:要是我老婆也这么能干、这么会过日子就好了。可惜啊。
但我立刻压下这想法。

不可否认的是,那时我和老婆早已貌合神离。她嫌我窝囊,不挣钱,回家只顾抽烟不吭声,逢人就说我“窝里横”。
春节那天她摔门走了,回了娘家,把我女儿丢给我不管。
三月初,她来家说要离婚,嘴里还提着一个男的,说早就有人追她了。
我没吭声,把离婚协议签了。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屋里坐着,不知怎么去公共电话亭就给周秀梅打了个电话。
她挂下电话就来了。她来的时候,还带了只煮好的鸡。
她坐我对面,一边给我夹鸡肉,一边轻轻说:“刘哥,从今天起,你就是一个人了。”
我点点头,没接话,低头啃着鸡腿,咬得满嘴油。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帮我把空碗又添了半碗饭。

那天晚上,她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临走前还特意把碗筷洗干净。门关上的那一刻,我一个人坐在炕头上,心里空得像被人掏空了一样。
离婚后的一段时间,我靠着摆摊挣钱,白天跟人吆喝讨价还价,晚上回家就对着空屋子发呆。家里没了烟火味,灶台冷得像石头,米缸里也常常见底。
她却依旧关心我和女儿,隔三差五会给我送点吃的,有时是一小盆酸菜馅饺子,有时是一锅红烧豆腐,嘴上不说什么,放下就走。
我知道她不是那种多话的人,但她做的那些事,一件件都暖到心坎里。
有次我淋雨发烧了,连摊都没出去摆,躺在家里裹着被子直哆嗦。
是她推门进来的,手里拎着一瓶藿香正气水,还有一锅烫得冒热气的面条。

她把我扶起来,一口一口喂我喝药,语气像唠叨,又像责怪:“大男人也不知道照顾自己,亏你还带个女儿。”
我鼻子一酸,差点就红了眼。
那以后,我们走得越来越近。我有时候帮她进货,她也会拉我去她那边吃饭,还让我给她那破电视换了根天线,说:“看戏都卡顿,不如听你说话。”
就这么拖了快一年,有一天,我和她收摊回来,天冷,风刮得耳朵生疼。她把我叫进屋,说有事要说。
她站在厨房门口,眼神有些不自在,犹豫半天,才低声说:“刘哥,要不……咱俩,真合个家吧?”
我怔了一下。
她赶紧补了一句:“不是图你啥,我就是觉得,一个人过日子太寡淡了,你这人,实在,也靠得住。”

我看着她,那双干净的手,已经被风吹得皴裂,嘴角总是紧绷,却从不喊累。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她其实早就把我放在心上了,只是一直在等我彻底走出那段过去。
我点点头,没说话,只是把那盆刚烧好的白菜炖豆腐端到桌上,说:“来,先吃饭,等天暖和了,咱就结婚。”
她笑笑点点头,轻轻坐下,给我又添了一碗饭。
后来我们没办酒席,连婚纱照都是借别人家的喜服拍的。
但我们心里都清楚,这桩婚姻,不是因为将就,而是彼此撑过了最难的时候,才更懂得珍惜。

我女儿第一次工作的时候,用工资给她买了双新皮鞋,说:“妈,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她笑得像个孩子,把鞋抱在怀里半天不舍得穿。
她成了我这辈子最可靠的搭档,不光是摆摊的那一头,还成了灶台边、炕头上的另一半。
她说:“日子不怕苦,就怕没盼头。”
而她,就是我苦日子里最大的盼头。
故事源于生活,部分情节艺术化处理,请理想阅读,祝您生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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