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法时代的反击：加州80万网约车司机获准组建工会、集体谈判薪酬

10月5日，美国加州州长加文·纽森正式签署法案，允许Uber、Lyft等网约车平台的超过80万名司机组建工会，并以集体谈判的方式争取更高薪酬与福利。这项法案被称为加州私营部门集体谈判权的最大扩张，标志着硅谷科技巨头与劳工组织之间长期拉锯的关键妥协。

根据新法，网约车司机在仍被归类为“独立承包商”的前提下，首次获得集体谈判权。换句话说，他们既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雇员，却终于拥有了工会的声音。此前，加州最高法院于2024年7月裁定Uber和Lyft可继续将司机视为独立承包商，不必提供加班费、病假或失业保险等员工福利。

这项集体谈判法源自今年9月纽森政府、州议员、服务业工会（SEIU）与网约车公司之间的协议。作为交换，纽森还签署了一项由Uber和Lyft支持的配套法案，将公司在无保险或保险不足事故中的责任保险下限从每人100万美元降至6万美元、每次事故总额降至30万美元。

Uber加州公共政策负责人拉莫娜·普列托表示，两项法案“共同代表了一个平衡方案，降低乘客出行成本，同时让司机获得更强的集体发声权，证明产业、劳工与立法机构可以共同找到解决方案。”

Lyft首席执行官大卫·里舍曾在9月表示，新的保险标准预计可为公司节省2亿美元（约合14.6亿元人民币），并有助于降低车费。根据公司数据，加州网约车平均车费比全美其他地区高出一截，近三分之一的乘车费用都用于支付州规定的保险。

然而，劳工组织的反应并不一致。洛杉矶的“网约车司机联盟”（Rideshare Drivers United）拥有约2万名成员，其主席妮可·摩尔认为，新法仍不够强，因为它没有强制企业披露司机的收入数据。她指出，纽约市在要求Uber等公司向政府上报司机收入后，司机薪资水平出现明显提升。

“司机们真正需要的是州政府的监督，确保所谓的工资提案能真正改善我们的收入，并且能随着时间逐步提高。”摩尔说。

但对许多司机而言，这项法律象征着终于有了反抗的权利。洛杉矶司机安娜·巴拉甘表示：“过去我们经常被无故‘封号’，因为乘客的一次投诉就可能让我们失去生计。我们工作时间长、缺乏尊重，也从未有过表达权。现在，我们终于能用工会的方式为自己发声。”

加州成为继马萨诸塞州之后，第二个允许网约车司机以独立承包商身份组织工会的州。目前，伊利诺伊和明尼苏达的司机团体也在推动类似立法。

这场由算法驱动的零工经济与传统劳工制度的碰撞，仍远未结束。正如纽森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一场记者会上所说：“这项法律让司机获得尊严，也让他们能对自己的未来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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