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当防卫》的剧名起得相当有范儿,念起来掷地有声。
比起主题同样是“正当防卫”的电影《第二十条》,让人易懂不少。
巧合的是,在《第二十条》里扮演了检察官的高叶,在《正当防卫》里再一次扮演了检察官。

看完首更三集,我一阵感慨,已经多久没看过这么难看的悬疑剧了。
难看的剧有很多,但难看的悬疑剧很少。
敢拍悬疑类型的,总归有两把刷子。再差的悬疑剧,也顶天是在剧本上有问题。这里逻辑有些不通,那里人物稍显单薄,或者悬疑感欠缺等等。但大体来说,都是有着起码的基本法,是建立在一定的制作水准上的。
换句话说,如果给所有类型的电视剧排个档次,悬疑剧的平均拍摄水准就是最好的。
《正当防卫》不一样。它已然难看到突破了悬疑剧的底线,到了给悬疑剧抹黑的地步。
不夸张地说,在影视行业如此成熟的今天,这种档次的剧能播出来让观众看,该判刑。

先说它的第一宗罪。一惊一乍。
我严重怀疑导演之前接了大量拍鬼片的私活。
《正当防卫》里充斥着大量的jumpscare音效,对惊悚恐怖元素的滥用,已然到了大炮打蚊子的程度。
审讯时,从桌子下面拿个鱼缸出来,BGM阴间地让人以为是拿出了个人头。
回忆案情经过时,人家不过吃个芦笋,配的音乐像是吞了一口鹤顶红。
男主一晚上没回家,女儿早上起来没看见她爹,见了鬼一样的音乐又来了······

音效上一惊一乍莫名其妙,剧情上更是故弄玄虚。
调查证人证言,突然发现对面楼上有个女鬼一样的人,赶快让对面的同事上楼看看什么情况,结果“女鬼”凭空消失。
以为要玩什么花样,结果第二天谜底揭晓,原来是市里派来一起查案的检察官。
都不管这凭空消失是什么情况,就问这女鬼一般的登场,她闪现的意义在哪里?
包括后面男主陪女儿吃饭时,窗外出现奇怪的人,依旧是鬼一样的音效和一闪而过。

导演像是发狂了般,无论场景是否需要,都疯狂堆砌鬼片音效,看得我真想一拳打死这个导演。
悬疑作品,不靠剧情逻辑,净玩这种没档次的惊吓。
如此处理不仅对案情推进毫无帮助,反而让观众从理性思考中抽离,陷入生理性惊吓。
某种程度上,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当剧本无法通过逻辑张力吸引观众时,就只能用感官刺激来掩盖空洞。
第二宗罪,台词不说人话。
现代剧台词,最忌文绉绉。
毕竟书面语与口头语之间,还是有壁的。
一个嫌疑人在审讯阶段,不好好回答问题,学着念人生金句,“我没抓住我的过去,更看不清我的未来”。再年轻二十年,估计这句话都要被我摘抄到歌词本上。

不仅如此,有时我甚至觉得,是专门为了输出金句台词而设计的一些情节。
案发时,嫌疑人反杀了对方,在打了110、120之后开始晾衣服。你可以理解为这是嫌疑人当时已经吓得大脑开启自我保护机制了,靠演员演出这种“懵”的状态就好,不必做什么特意说明。
但剧里偏要检察官专门问起这个和案子毫不相关的细节,“你为什么要晾衣服”,就是为了引出接下来的金句。
“洗衣服需要二十八分钟,就在这二十八分钟的时间里,我的人生一下子脱轨了,撞进了泥坑里,那一刻,我就是想把洗好的衣服晾干,衣服干净了,我的人生也就能回到以前了。”

这个晾衣服对剧情有任何帮助吗?没有。对塑造角色可能有帮助,但通过这种“王家卫”式的台词,让角色直愣愣地在审讯阶段,说出这种内心独白一样的话,太出戏了。
这只是《正当防卫》台词表面上的问题,还有一些更深层次的假大空台词,才是让人看得尴尬。
男主作为检察官因“正当防卫”或是“防卫过当”失手杀了人,进了局子。
领导和女主说的话,我噗嗤一下差点笑出鼻涕泡。
领导说,“在老百姓心中,我们这些检察官,必须是完美的、无私的、冷静的,当我们一旦犯了罪,杀了人,老百姓又会怎么想呢?”女主回,“会对我们有忌惮,对我们整个系统失去信心。”

可以这么说,就这一场戏,就可以彻底将这部剧归入不入流的行列。
这都什么编剧啊?真的是从人民群众中走出来的吗?是从哪穿越过来的?
现实中真的会有老百姓,认为检察官是完美的、无私的吗?活在梦里。谁不明白检察官也是人,会有情绪波动,可能判断失误,甚至偶尔犯错。
这简直是在侮辱老百姓。更关键的是,百姓怕的从来都不是检察官犯错,而是犯错后用系统特权掩盖。动摇民心的,从来不是体制内个体的犯罪,而是利用制度对自己人网开一面啊。
我希望编剧能走出办公室想象,去看看真实的街头巷尾,看看大家伙在讨论公职人员犯错时,是不是真的会像他们所想象的那般,认为天塌了,青天大老爷不完美了。

至于剧集的第三宗罪,四个字,粗制滥造。
第一集有一段男女主的对话,大概三十四分钟左右,出现了音画不同步、剪辑错乱、后期配音突兀等等问题。

这是男女主第一次正式见面,如此关键的戏,我不清楚剧集中间是出了什么原因,导致出现了这样的严重问题。
还有第二集,男主失踪。女主火急火燎地让男主的两个下属跟她走一趟,去调查监控找男主的下落。
吊诡的来了。突然,女主的耳朵上,就明晃晃地出现了一对耳环。
若是隔天出现耳环,或者说是在约会的档口出现耳环,都没什么。
可恰恰就在于,男主失踪去找人的紧急时刻,既不符合时间又不符合场合,出现一对如此显眼的耳环,太穿帮,太出戏。


这显然比古装剧里出现空调外机还让人尴尬。人家都失踪了,你还有功夫先带个耳环去找人,什么人啊?
还有第三集,警察要在水里打捞关键证据,因为自己水性不足,就去水族馆请第三方的人,结果请来的人和当事人有关系,在打捞时偷偷把证据藏了起来。
简直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正当防卫》的粗制滥造,绝不仅这些,更多的就不赘述了,而这才不过堪堪三集的内容。
追剧过程中,我一度想找找剧的优点,想挖掘一些它的可取之处。
可任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是徒劳,还真就没发现哪怕一点可为人称道的地方。
只能说,各行各业都越发内卷的今天,这种水平的剧能播出来,真是魔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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