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爆火的女性脱口秀,到底在说什么?

——女同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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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喜剧之王单口季》第二季中一位50岁的选手房主任火了,她的表演被称为“脱口秀版出走的决心”。

她调侃自己的包办婚姻,“我这个老公是我妈给我选的,身高1米55,体重95,现在年轻人叫这种很瘦的男人为细狗”。

她拿自己被家暴但父母不让离婚写段子,“我妈说他又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有什么不能过的。”

段子翻了一番又一番,炸翻全场,观众却笑着笑着,红了眼眶。

图源:网络

喜剧的内核,往往来源于人生的悲剧。这位来自临沂农村的普通妇女,用十来分钟的脱口秀,揭开了自己30年的婚姻血泪史——包办婚姻、家暴、父母的规训、一人进城务工、净身出户······

而喜剧,也让她在笑声中重生。父母不记得她的生日,但她后来知道了,4月8日是她的生日。因为2023年的4月8号,她签约成为了一名脱口秀演员;2024年的4月8号,她带着俩女儿净身出户拿到了离婚证书;今年的4月8号,什么都没发生,她过了一个平静而又幸福的一天。

图源:网络

在痛苦的婚姻和原生家庭里挣扎了30年后,她终于挣脱了传统社会的思想束缚,得以出走。而房主任,其实是很多曾陷于困境、但毅然觉醒、挣脱束缚的普通人的缩影。

他们性别不同、身份各异,但相同的是:不相信人生就这么被困境困住一辈子,再烂的一手牌也能打出王炸。

01

“出走”

在一期的播客对话中,房主任分享了节目上只占十分之一不到的、自己的真实婚姻生活:

她的前夫不想给别人打工,开了水果店却一直在赔钱。房主任一个月干环卫挣2000多块钱,反而还要倒贴给他1000多元。公公瘫痪在床,彼时的丈夫拒绝照料,她需要一边照料着孩子,一边独自承担所有脏活累活:喂饭、换尿布······

图源:微博@杨天真本真

长期的精神压迫与体力劳动,房主任的身体终于亮了红灯:血压飙升到200,一天两顿降压药压不住;甲状腺结节、乳腺增生、子宫囊肿······她预感到自己再这样下去迟早要猝死,于是试图和丈夫商量:“在我生气的时候,你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不要每天再来试探我把我惹到发疯了。”

可换来的却是无情的嘲讽,“他不相信我会有病。他就觉得我发脾气那么中气十足,我死不了。”最荒诞的是,前夫坚信“她永远离不开这个家”。

房主任所经历的苦难,其实是一部女性的生存实录;而她的决然出走,也是一条女性的重启之路。很多人在其中看到了阿姨、妈妈、姐姐们的身影。

比如《出走的决心》的原型苏敏阿姨。经历漫长的经济与精神盘剥,生活开支严格“AA制”;一次用了丈夫的医保卡买药,第二天密码就被更改。丈夫总是挑剔她,让苏敏一度觉得,自己有时连呼吸都是错的。

而后在外孙上幼儿园、觉得终于“完成任务”的那一刻,她带着仅有的2000元义无反顾地上路。用一场长达四年的自驾游成功出走,爆火后用16万果断离婚拿回自由,也在中国大地上划出了一道女性觉醒的轨迹。

图源:小红书

除了让人联想到苏敏阿姨,房主任的故事,其实不仅是由一个“她”讲出的,还是无数个“她们”的故事。房主任节目现场讲完后,选手唐香玉哭得很厉害,她哭着说:“你知道吗,房主任发型体型穿的衣服,和我妈一模一样”。

图源:抖音

上一辈女性的觉醒和出走,也给予了下一代身处同样困境的女性后继跟上的勇气。就像有人说唐香玉是靠知识飞向远方的房主任,这位同样来自山东的脱口秀演员——曾经她在重男轻女的家族中不被容许和男性同一桌;在节目上勇敢讽刺家中的这些陋习后,如今,她被家里话语权最大的长辈问,“你想上哪桌”。

在知乎上,有这样一条关于“请问女人33岁离婚,净身出户,重新生活,带个孩子,努力工作,会幸福吗?”的回答,博主说自己带这小孩净身出户,依靠自己的工作买了房、送小孩上了大学,“靠自己的努力得到想要的一切。”

图源:知乎@红茶

可以看见,女性的觉醒,如同在代际间播下自由的种子,正在蓬勃发芽生长。

但其实,觉醒,不仅局限于性别亦或身份之间:同样是挣脱人生束缚,有人从厨房和家庭中走出来,有人从煤矿和黑暗中走出来,为自己挣得一片天地广阔。

02

“觉醒”

前不久,一篇自述“从跟着老爸挖煤到博士毕业”的毕业论文致谢,戳中了很多网友。作者12岁起便随父亲深入煤窑劳作;19岁考入专科院校,却在寒暑假辗转于电子厂流水线、建筑工地作业、高速公路施工区等各类兼职岗位······

图源:微博@南方都市报

在连续2次才申请下博士的就读资格后,为了完成毕业论文,他在阿勒泰的工地上同工程师们同吃同住几个月,且时常在幽暗的隧道中忍受饥饿。最终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博士学业——12岁那年下矿井时点亮的微光,依靠坚持与奋斗,在此时点亮了他的整片人生。

在致谢中,他自曝家境贫寒,“读研时因为室友相送,才有人生第一部手机,18年研二才有人生第一台电脑”,他坦言自己并不聪明,“我做什么都比别人慢一些”,但他也内心坚定,“男儿到死心如铁”。

从矿井到实验室,从流水线到学术殿堂,这样的生命曲线也让我们看见,在困境中不屈服、与命运斗争的可能性。而这种可能性,不限于家境出身,也不限于身体疾病。

“盲人只能做推拿”吗?对于患青光眼的张炜军来说,这样的职业规划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不幸失明、考入盲校,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长春大学针灸推拿专业,这条被预设的道路,却多次让他觉得“窒息”。

于是,这个倔强的年轻人撕毁了看似写好了的人生剧本,决定报考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英语笔译研究生。对于一位盲人来说,备考研究生无疑是难上加难的。纸质书籍无法阅读,他就只能拆书扫描,再用盲文识别,甚至在报考时,他还写信给北二外去争取盲文试卷。

最终,凭借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他以376分的成绩被录取,并在2021年通过CATTI二级笔译考试,成为全国首位获此资格的全盲考生。

图源:微博

张炜军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视障者的职业选择不会被局限,他们同样可以从事智力工作,同样可以去看推拿房外更大的世界,正如张炜军自己所说:

“考上翻译硕士专业,我不觉得是一种成就,而是一个机遇,一把钥匙,能让我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门后面是怎样一番景象,需要我自己慢慢去摸索。”

像张炜军这些从人生困境中突围的普通人,其实还有很多。他们的故事共同指向一个更为本质的命题:无论什么困境,都并非无解的难题。因为人的主体性就在于,永远拥有可以挣脱困境、拒绝偏见、亲手实现幸福和自由的可能。

个体冲破困境、一次次在艰难中走向自己的过程已经足够动人,而一个人托举另一个人、一群人帮助另一群人、一个社会滋养其中的个体,更让人触动。

03

“互助”

房主任的脱口秀之路,就始于一位女性伸出的手。

原本在那段万念俱灰的日子里,看脱口秀,是房主任为数不多的甜头。她向来节俭,却做了一件“奢侈”的事:买票去看喜欢的脱口秀演员李波的现场演出——这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为自己花钱“追星”。却没想到,这场演出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互动环节,她随口接的几句话句句爆梗,全场笑声雷动。那位老板看到了房主任的潜力,于是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就此,房主任开始了她的脱口秀职业之旅。

然而,初登开放麦的房主任表现并不理想,加上病痛缠身,她提出离开公司,再次回到那个压抑的家。但望见那个三十年如一日不尊重自己的丈夫,她终于意识到,如果这次退缩,或许一辈子都无法挣脱。

收到房主任表示想要回到脱口秀俱乐部的短信时,老板表示随时欢迎;后来甚至慷慨地替房主任解决了孩子的学费问题,让房主任没有后顾之忧,能够专心投入到脱口秀的打磨之中。而当房主任准备离婚时,老板说,“期待你的重生”。

在女性的托举之下,命运的船只载着房主任终结了沉默的前半生,开启了崭新的下半场。有网友说这是“一个女性递给另一个女性的话题,结束了一个女性悲惨的前半生,同时迎来了重生”。

图源:微博@请你吃垃圾

如今这些“援手”不仅只存在与女性之间,还存在与人与人之间、乃至整个社会对人的帮助。这些帮助,也正在影响着一代代个体的觉醒、选择和行动:

比如那位挖煤少年在博士论文致谢中提到:自己自感愚笨、无知还倔强、学习不得其法,导师常不胜其烦地耐心与他长谈整晚;刚入学没钱吃饭,还资助他生活费。

张炜军报考时,北二外校长表示学校会尽全力保证他能够顺利考试,盲文试卷的制作流程颇为复杂,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远高于普通试卷,但学校愿为张炜军助力,让他能看见更辽阔的世界。

其实,无论是房主任的脱口秀、苏敏的方向盘;还是张炜军的录取通知书、北工大博士的毕业致谢;我们越来越能在这个社会上看见那些突破传统束缚、改写个人命运的故事;也能在这些故事背后,看见人与人之间最真诚、最善良的互相托举,看见社会帮助一群人走出困境、获得更公平平等机会去成为自己的支撑。

而这,是好的开始,也仅仅是个开始。我们相信和期待,将来有更多的普通人在互助和共助下,能从困境中突围,相信“我也可以”而非“世俗如是”,能发现走出困境后世界之大,大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新天地。

参考资料:

1.北京青年报:50岁“房主任”上演脱口秀版“出走的决心”,网友:笑着笑着就哭了

2.四川观察:电影《出走的决心》女主原型苏敏:为自己活一回,多久都不晚!

3.北京工业大学公众号:矿井下的微光!他的求学路,让无数人看到坚持的力量!

4.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BISU人物|张炜军:站在更高平台上,开启观察世界的“心灵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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