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总是喜欢和普通人开玩笑。

江寻只是这座城市里数万名快递员中的一个，每天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大街小巷，送着别人的包裹，过着自己的日子。

他不知道的是，一场雨改变了他的命运轨迹。

从那天开始，他发现了一个关于彩票的秘密，这个秘密让他在一年时间里中奖五百万。

可是当他说出这个秘密的时候，也说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条件。

01

江寻推着装满快递的三轮车走在老街上。这条街他走了三年，从春天走到冬天，从晴天走到雨天。街道两边是一些老店铺，修车的，理发的，还有一家彩票店。

彩票店的门头很小，上面写着“福彩投注站”几个红字。店主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大家都叫他老韩。江寻每天从这里路过，偶尔会看到有人进去买彩票，有的人出来时脸上带着笑，有的人出来时摇着头。

那天下午下起了雨。江寻赶紧把车推到彩票店门口的屋檐下。雨下得很大，他只能等雨停了再走。

老韩正在和一个中年男人说话。那个男人穿着黑色外套，手里拿着一张彩票。

“你看看这期的号码组合，第三位和第七位的差值...”老韩正说着，忽然看到江寻站在门口，马上停下来，“这雨下得真大啊。”

黑外套男人也看了江寻一眼，什么都没说，拿着彩票走了。

江寻觉得有些奇怪。他明明听到老韩在说什么数字，什么差值，可是看到他就不说了。这让他想起小时候听大人说悄悄话，一看到小孩就不说了。

雨停了，江寻推着车子走了。可是心里总想着刚才听到的那几句话。

第二天江寻又路过彩票店。他故意放慢了脚步，想看看店里有什么。老韩坐在柜台后面，面前放着一台电脑。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些数字，老韩看得很认真，还在纸上写着什么。

江寻停下车子，假装整理快递。他看到有个老太太走进店里，买了几张彩票就走了。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年轻人，他在柜台前和老韩小声说了几句话，老韩点点头，给他打了一张彩票。

这些人买彩票的方式不一样。有的人直接说要什么号码，有的人要老韩帮忙选号。可是那个年轻人不一样，他好像知道买什么号码，只是和老韩确认一下。

江寻心里更加好奇了。他想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秘密。

接下来几天，江寻总是在彩票店门口多停留一会儿。他发现有几个人经常来买彩票，而且这几个人买彩票前都要和老韩说几句话。更奇怪的是，开奖的第二天，这几个人总是笑着来领奖。

一天，江寻送完快递回来，看到彩票店里只有老韩一个人。他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师傅，我想买张彩票。”江寻说。

老韩抬起头看了看他，“你是送快递的小江吧？我经常看到你在门口。”

“是的，我叫江寻。”

“第一次买彩票？”

“是的。”

老韩笑了笑，“那就随便买一张吧。”

江寻买了一张两块钱的彩票，没中奖。可是他觉得老韩这个人很好说话，而且看起来很有学问的样子。

从那天开始，江寻偶尔会进店里买彩票，顺便和老韩聊几句天。老韩话不多，可是人很好。有时候江寻的快递包装破了，老韩还会给他胶带。

江寻发现老韩的店里总是很干净，彩票机器也保养得很好。墙上贴着各种彩票的玩法介绍，还有一些中奖号码的走势图。老韩经常看这些图，有时候还会在纸上计算什么。

“师傅，你研究这些数字有用吗？”江寻问。

“有用。”老韩说，“万事都有规律，彩票也不例外。”

“那你能算出中奖号码吗？”

老韩摇摇头，“没有人能算出中奖号码。可是可以提高中奖的可能性。”

江寻不太明白，可是他觉得老韩说的话很有道理。他开始注意那些经常来买彩票的人，发现他们确实中奖的次数比较多。

02

江寻的工作很辛苦。每天早上七点出门，晚上八点才回家。他负责老城区的快递配送，这里的路很窄，房子很老，找地址很费劲。

可是江寻喜欢这份工作。他从小就喜欢骑车，喜欢到处走走看看。做快递员让他熟悉了这座城市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角落。

江寻住在城郊的一个小区里，和父亲住在一起。父亲老江以前是工厂工人，三年前退休了。退休后老江的身体不太好，经常要去医院检查，吃药。

江寻每个月的工资是四千五百块钱。除去房租、生活费、父亲的医药费，剩下的钱不多。他想换个收入高一点的工作，可是他只有高中文凭，也没有什么特殊技能。

每天下午，江寻都会路过苏雨菲工作的咖啡店。苏雨菲是店里的服务员，长得很漂亮，说话声音很好听。江寻每次路过都会看她一眼，可是从来没有进去过。

苏雨菲也注意到了这个每天路过的快递员。有一次她正好在门口收拾桌子，江寻推着车子经过，她朝他笑了笑。江寻的脸马上红了，赶紧推着车子走了。

那天晚上江寻失眠了。他想着苏雨菲的笑容，想着自己的工作，想着父亲的病。他觉得自己的生活需要改变，可是不知道该怎么改变。

第二天江寻又去了彩票店。老韩正在清理彩票机器。

“师傅，能教我看这些走势图吗？”江寻问。

老韩停下手里的活，看了看江寻，“你真的想学？”

“想学。”

“学这个不容易，需要耐心，需要时间。”

“我有时间。”

老韩想了想，“那好吧。你先帮我把这些彩票整理一下。”

江寻开始帮老韩做一些小事。整理彩票，擦机器，扫地。老韩也开始教他一些彩票的基本知识。什么是大乐透，什么是双色球，各种玩法的规则。

“彩票是概率游戏。”老韩说，“每个号码出现的机会都是相等的。可是在一定时间内，有些号码出现的次数会比较多，有些会比较少。”

“那我们可以根据这个来选号码吗？”

“可以参考，可是不能完全依靠。”老韩指着墙上的走势图，“你看这些红色的点，代表这个号码最近出现的次数。蓝色的线是平均值。”

江寻看得很认真。他发现这些图表很有意思，像是在记录某种规律。

“师傅，那些经常来买彩票的人，他们是不是知道这些规律？”

老韩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法。”

江寻越来越喜欢来彩票店。老韩虽然话不多，可是很有耐心。他教江寻看各种数据，解释不同玩法的中奖概率。江寻学得很快，也很用心。

有一天，老韩问江寻：“小江，你为什么想学这些？”

江寻想了想，“我想改变生活。我爸爸身体不好，我想赚更多的钱。”

“做快递员赚钱不多吗？”

“够生活，可是不够让生活变好。”

老韩点点头，“我明白。可是你要记住，彩票不是赚钱的工具，只是一种可能性。”

“我知道。”

“你是个好孩子。”老韩说，“踏实，肯学。”

那天江寻回家的时候，心情很好。他觉得老韩开始真正接受他了。

晚上江寻和父亲一起吃饭。老江的胃口不太好，只喝了一碗粥。

“爸，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行。就是有点累。”

“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

老江摇摇头，“不用，你要上班。”

“没关系，我可以请假。”

父子俩吃完饭，一起看电视。老江很早就睡了，江寻坐在客厅里想事情。他想到苏雨菲，想到老韩，想到那些走势图上的数字。

第二天是星期六，江寻不用上班。他陪父亲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老江的身体基本稳定，可是需要继续吃药。取药的时候，江寻看了看账单，一个月的药费要八百多块钱。

从医院回来，江寻又去了彩票店。老韩正在和那个黑外套男人说话。看到江寻进来，他们停止了谈话。

“师傅，我来帮你整理彩票。”江寻说。

黑外套男人买了一张彩票就走了。江寻注意到，他买彩票的时候没有选号，直接让老韩帮他打了一张。

“师傅，他是你的老客户吗？”

“是的，买了很多年了。”

“他经常中奖吗？”

老韩看了江寻一眼，“你想知道什么？”

江寻有点紧张，“我就是好奇。”

老韩沉默了一会儿，“小江，如果有机会改变命运，可是需要承担一定风险，你敢吗？”

江寻愣了一下。老韩从来没有这样问过他。

“我...我想想。”

“你明天早点来，我有事和你说。”

那天晚上江寻一夜没睡好。他不知道老韩要和他说什么，可是他有一种预感，明天会发生很重要的事情。

03

第二天早上八点，江寻就到了彩票店。老韩已经在等他了。

“跟我来。”老韩说。

老韩带着江寻走向店铺后面的小房间。江寻以前从来没有进过这个房间。房间不大，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台电脑，还有很多资料。

老韩打开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表格。表格里密密麻麻都是数字。

“坐下。”老韩指着椅子。

江寻坐下来，紧张地看着电脑屏幕。

“小江，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老韩的声音很平静，“这不是什么神秘的预测，是概率计算。我研究了十五年的彩票数据，发现了一些规律。”

江寻瞪大了眼睛。

“彩票是随机的，这个没错。可是在大量数据中，某些号码组合的出现频率是有迹可循的。”老韩指着屏幕上的数字，“我通过分析历史数据、销售情况、甚至天气等因素，能够提高中奖概率。”

“提高多少？”江寻问。

“不是百分之百，可是比普通购买者高出很多。”

江寻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这就是那些人经常中奖的原因。

“师傅，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可以信任的人。”老韩看着江寻的眼睛，“可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老韩的表情变得严肃，“你必须答应我，无论赚多少钱，都不能贪心。每个月最多买五百块钱的彩票。而且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个方法，包括你的家人朋友。一旦泄露，或者你变得贪婪，我立刻停止指导你。”

江寻愣住了。他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条件。

“为什么不能告诉别人？”

“因为这个方法一旦泄露，就会失效。而且会给我带来麻烦。”

江寻想到父亲的病，想到苏雨菲，想到自己艰难的生活。

“我答应你。”江寻说。

老韩点点头，“好。我现在教你怎么看这些数据。”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老韩详细地解释了他的方法。怎么分析历史数据，怎么计算概率，怎么选择号码组合。江寻听得很认真，也问了很多问题。

“这个方法真的有用吗？”江寻还是有些怀疑。

“你试试就知道了。”老韩说，“今天双色球开奖，你按照我说的方法选号码。”

江寻按照老韩的指导，选了一组号码，买了十块钱的彩票。

晚上开奖的时候，江寻守在电视机前。他的心跳得很快，手心都出汗了。

开奖结果出来了。江寻中了四等奖，奖金两百块钱。

江寻激动得跳了起来。两百块钱对他来说不算少，可是更重要的是，老韩的方法真的有用。

第二天江寻一大早就跑到彩票店。

“师傅，我中奖了！”

老韩笑了笑，“我知道。可是你要记住，这只是开始。不要急，慢慢来。”

从那天开始，江寻的生活发生了变化。

04

第一个月，江寻按照老韩的指导买彩票，一共花了五百块钱。他中了两次小奖，总共赢了八千块钱。

拿到这八千块钱的时候，江寻的手都在发抖。这是他工作两个月的工资。

他给父亲买了一些好药，给自己买了一件新衣服。剩下的钱他存了起来。

“爸，这是我送快递得的奖金。”江寻对父亲说。

老江很高兴，“公司还发奖金啊？”

“是的，我这个月表现比较好。”

江寻撒了谎，可是他觉得这是善意的谎言。他不能告诉父亲关于彩票的事情，这是他对老韩的承诺。

第二个月，江寻中了一次中等奖，奖金两万五千块钱。

拿到这笔钱的时候，江寻几乎不敢相信。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那天下午，江寻第一次走进了苏雨菲工作的咖啡店。

“要喝点什么？”苏雨菲问。

“一杯咖啡。”江寻的声音有点紧张。

苏雨菲给他端来咖啡，“你是送快递的吧？我经常看到你路过。”

“是的，我叫江寻。”

“我叫苏雨菲。”

他们聊了几句天。江寻发现苏雨菲人很好，说话很温柔。

“你每天送快递累吗？”苏雨菲问。

“不累，我喜欢这份工作。”

从那天开始，江寻经常去咖啡店。有时候买杯咖啡，有时候买点小蛋糕。苏雨菲对他越来越熟悉，他们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第三个月，江寻又中了几次奖，总共赢了三万多块钱。

第四个月，五万块钱。

第五个月，八万块钱。

每个月江寻都严格按照老韩的要求，只买五百块钱的彩票。可是中奖的金额越来越大。

江寻的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他给父亲买了最好的药，带父亲去了最好的医院检查。医生说老江的身体恢复得很好。

江寻也开始给苏雨菲买一些小礼物。一束花，一个发夹，一本书。苏雨菲很喜欢这些礼物，她觉得江寻是个很细心的人。

“你最近怎么这么大方？”苏雨菲问。

“我有了一些额外收入。”江寻说，“做快递员还有一些其他的业务。”

江寻又撒了谎。他不能告诉苏雨菲关于彩票的事情。

可是江寻开始感到压力。他想买更多的彩票，想中更大的奖。每当这种想法出现的时候，他就想起老韩的条件。不能贪心，不能告诉别人。

同事小辉开始注意到江寻的变化。

“江寻，你最近怎么了？”小辉问。

“什么怎么了？”

“你换了新手机，买了新衣服，还经常请我们吃饭。”

“我有一些额外收入。”

“什么额外收入？”

“理财。”江寻说。

小辉有些怀疑，可是也没有多问。

到了第十二个月，江寻计算了一下，他总共中奖五百零二万元。

五百万这个数字让江寻既兴奋又恐惧。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多钱。可是他也开始担心，这一切是不是太顺利了？

05

一天晚上，江寻在家里整理这一年来中奖的彩票。他把所有的彩票都铺在桌子上，仔细地看着。

忽然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所有中奖彩票的店铺印章上都有一个很小的标记，像是用针扎的一个小洞。而且这些彩票的序列号也很有规律，都是特定的数字组合开头。

江寻的心开始跳得很快。这个发现让他感到不安。

第二天他去彩票店的时候，特意观察了老韩打彩票的过程。老韩的动作很熟练，可是江寻注意到，老韩在打完彩票后，会用一根很细的针在印章上扎一个小洞。

江寻开始怀疑了。这不是什么概率分析，这里面一定有其他的秘密。

那天晚上，江寻决定跟踪老韩。

老韩十点钟关了店门，骑着自行车离开。江寻悄悄地跟在后面。

老韩骑车到了一个小区，在一栋楼下停了下来。江寻躲在远处观察。

过了一会儿，有三个人从楼上下来。其中一个人江寻认识，就是那个经常来买彩票的黑外套男人。另外两个人江寻没见过，看起来像是官员。

他们四个人在楼下说了几句话，然后黑外套男人拿出一个文件袋给了老韩，老韩拿出一个U盘给了其中一个陌生人。

江寻看到后震惊了。这明显是在交换什么东西。

交换完东西后，四个人就分开了。老韩骑车回家，其他三个人上了一辆黑色轿车离开。

江寻悄悄跟着黑色轿车，车子开到了市政府附近的一栋办公楼前停下。其中一个人下车走进了大楼，江寻看到大楼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彩票管理中心”。

江寻的心彻底凉了。老韩竟然和彩票管理中心的人有联系。这说明什么？说明老韩可能在利用内部信息作弊。

那一夜江寻失眠了。他一年来中的五百万，可能都是通过不正当手段得来的。如果事情暴露，他不仅要还钱，可能还要承担法律责任。

可是另一方面，江寻也舍不得这些钱。有了这些钱，父亲的病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疗，他和苏雨菲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他的生活完全改变了。

江寻陷入了巨大的道德冲突。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二天江寻去彩票店的时候，心情很复杂。老韩看起来和平时一样，笑着和他打招呼。

“小江，昨天晚上睡得好吗？你看起来有点累。”

“没事，可能是工作太忙了。”

江寻想质问老韩，可是又不敢。他怕一旦说破，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那天老韩给了江寻一组新的号码，“这期应该能中不少。”

江寻接过号码，手在颤抖。

06

江寻决定摊牌。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需要知道真相。

“师傅，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江寻说。

“什么问题？”

“你的方法是不是真的只是概率分析？”

老韩看了江寻一眼，“你为什么这样问？”

“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中奖彩票上的标记，还有...还有昨天晚上我看到的事情。”

老韩的脸色变了，“你跟踪我了？”

“是的。”江寻看着老韩的眼睛，“我看到你和彩票中心的人见面。”

老韩沉默了很长时间。他走到门口，把店门关上，拉下了卷帘门。

“坐下吧，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老韩坐在江寻对面，看起来突然老了很多。

“你说得对，我确实和彩票中心的人有联系。可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

“我以前是网络安全专家，退休后被彩票中心聘为顾问，专门发现和修复系统漏洞。”

江寻愣住了。

“我的工作就是测试彩票系统的安全性。每次让你中奖，都是在验证某个安全漏洞是否存在。”老韩看着江寻，“你中的五百万奖金，实际上都是彩票中心为了测试而设立的虚拟奖金。”

“虚拟奖金？”

“对。我们只是在一个模拟系统中中奖。真正的彩票中心系统中，你从未中过任何奖。”

江寻感觉天塌了下来。

“那我花的钱...我给爸爸买的药...我送给苏雨菲的礼物...”

“都是你自己的钱。”老韩的声音很轻，“为了维持这个测试，你透支了信用卡，借了网贷。我算过，你现在负债十五万元。”

江寻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想起这一年来的种种，给父亲买药时的开心，送苏雨菲礼物时的幸福，在同事面前的自信。原来这一切都建立在虚假的基础上。

“为什么？”江寻的声音在颤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我们需要测试人性。”老韩说，“我们需要知道，当一个普通人突然获得大量财富时，会有什么反应。你的表现很好，没有变得贪婪，也没有泄露秘密。”

“那现在怎么办？”

“彩票中心愿意支付你五十万元作为测试费用。”老韩拿出一份合同，“条件是签署保密协议，永远不得透露这次测试的内容。”

江寻看着合同，手在发抖。五十万足够还清债务，还能剩下不少。可是他觉得自己被欺骗了，被利用了。

“我需要时间考虑。”

“好，明天给我答复。”

那天晚上，江寻坐在家里想了很久。父亲已经睡了，房子里很安静。

他想到这一年来的经历，想到自己的兴奋、恐惧、纠结。他以为自己找到了改变命运的方法，原来只是别人实验中的小白鼠。

可是另一方面，他也明白了一些道理。金钱确实能改变生活，可是更重要的是人的品格。老韩说他表现很好，没有变得贪婪，这让他有些安慰。

第二天江寻去了彩票店。

“师傅，我想好了。”

“怎么决定？”

“我不要那五十万。”

老韩有些意外，“为什么？”

“我不想要这种钱。我会自己还债，自己面对困难。”

“可是你现在负债十五万。”

“我知道。可是我会慢慢还清的。”

老韩看着江寻，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你不怪我吗？”

“怪过，可是现在不怪了。”江寻说，“你让我明白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真正的财富不是钱，是人品。”

07

一年后，江寻还是快递员。他每天努力工作，一点一点地还债。

和苏雨菲的关系因为经济问题有了裂痕。苏雨菲不明白为什么江寻突然变得拮据，江寻也不能解释真相。最后苏雨菲和一个开咖啡店的老板结婚了。

江寻心里难过，可是他学会了接受。

父亲老江的身体还算稳定。江寻没有钱给他买最好的药，可是普通的药也能控制病情。父子俩的感情更好了，他们学会了珍惜平凡的幸福。

老韩的彩票店关闭了，他去了另一个城市。临走前，他给江寻留了一张纸条：“真正的财富，从来不是中奖得来的。”

江寻每天路过那个空荡荡的彩票店，会想起这一年的经历。他觉得自己虽然从未真正中过五百万，可是得到了更宝贵的东西——对生活、对金钱、对人性的理解。

现在的江寻还是那个骑着电动车送快递的年轻人，可是他的心境完全不同了。他不再羡慕别人的财富，不再幻想一夜暴富。他知道，真正的幸福需要自己去创造，真正的成功需要自己去争取。

有时候江寻会想，如果重新选择，他还会答应老韩的条件吗？他想，可能还会。因为这段经历虽然痛苦，可是让他成长了很多。

他学会了诚实面对自己，学会了承担责任，学会了在困难中坚持。这些品质比任何金钱都宝贵。

江寻继续送着快递，过着自己的生活。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脸上，他觉得生活还是充满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