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警察小张站在门口,用那种公事公办却又带着一丝探寻的语气问我,“王秀莲阿姨,三天前,是您把楼顶的那个电闸拉下来的吗?”的时候,我那颗因为五千块电费而悬了半个月的心,终于咚地一声,砸到了底。

是的,是我。

这半个月,我像个上了发条的侦探,把家里所有插头都拔了又插,趴在地上看电表转得像风车。我给儿子打了无数个电话,他总说“妈,不可能,肯定是抄错表了”。我跟电力公司吵,跟物业闹,可没人信一个独居老太太的话。

他们都觉得我老糊涂了,直到我用我自己的方式,让这个偷电的“贼”停了下来。

而这一切,都要从那个信箱里薄薄一张,却重如千斤的电费单说起。

第1章 像风车一样的电表

我叫王秀莲,今年六十二岁。老伴儿老林走了五年,儿子林建国成家立业,住在城东的新区,开车载着孙子过来,不堵车也要一个小时。这套住了快三十年的老房子,就剩下我一个人,守着一屋子的旧家具和回忆。

我这辈子,节约惯了。买菜要赶早市,图个新鲜便宜;淘米水用来浇花,洗脸水存着冲厕所;家里所有的灯泡都换成了节能的,电视机不看的时候,连机顶盒的插头都得拔下来。老林在世时总笑我,说我省下来的那点钱,还不够他抽两条好烟。可他嘴上这么说,家里水电煤气的事,从来都是他一手包办,从没让我操过心。他常拍着胸脯说:“秀莲,家里的电,有我呢,你放心。”

老林是电工,一手好手艺。他走了,也带走了我的“放心”。

那天下午,我从信箱里拿出电费单,阳光挺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我一边上楼,一边习惯性地看了一眼账单金额。就是这一眼,让我的腿肚子都软了。上面的数字像一串烧红的铁烙,烫得我眼睛疼。

“5038.67元”。

我扶着楼梯扶手,把那张纸翻来覆去地看,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把小数点看错了。可那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五千零三十八块六毛七。

这怎么可能?

我们家,就算老林在,儿子一家三口回来住,夏天空调开足一个月,电费也从没上过四百块。现在就我一个老婆子,不开空调,不用暖气,怎么会用出五千块的电费?这够我们家交一年的电费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电力公司搞错了。

回到家,我把电费单往桌上一拍,也顾不上做晚饭,抓起电话就给儿子林建国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接,背景音吵吵嚷嚷的,好像是在饭局上。

“妈,怎么了?”建国的声音有点不耐烦。

“建国啊,出大事了!我们家这个月电费,五千多!”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尾音还是忍不住地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轻笑:“五千多?妈,您是不是看错了?把小数点往后挪了一位吧?五百块还差不多。”

“我没看错!五、千、零、三、十、八!”我一字一顿地重复,像是在宣读一份判决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建国的语气很肯定,“肯定是他们抄错表了,或者系统出问题了。您别急,我明天……不行,明天有个重要的会。我后天,后天抽空给电力公司打个电话问问。您先别管它,啊,我这儿正忙着呢,先挂了。”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我心里那股火,“腾”地一下就窜了上来,又被一股无力感给浇了下去。他根本不信我。在他眼里,我大概就是个大惊小怪、老糊涂的母亲。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我把家里所有的电器都检查了一遍,冰箱、电视、洗衣机……都是些老家伙,用了十几年了,但也不至于变成吃电的妖怪。我甚至打着手电筒,把床底、柜子后面都照了一遍,生怕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耗电设备。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第二天一早,我决定自己去看看电表。我们这栋楼是老式设计,电表箱都在一楼的楼梯间里,一户一个,上面用粉笔歪歪扭扭地写着房号。我找到“602”的那个,隔着玻璃罩子,眼睁睁地看着里面那个红色的小转盘,转得飞快,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

我心里一沉。

我跑上楼,把家里除了冰箱之外所有的电器插头都拔了,连路由器和机顶盒都没放过。然后又跑下楼,再次凑到电表前。

那个红色的转盘,依旧在飞快地转动。

那一刻,一种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家里没用电,电表却在飞转,这意味着什么?

——有贼!有“电耗子”在偷我家的电!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就出了一身冷汗。是谁?是哪家邻居把线接到我家了?我在这楼里住了大半辈子,邻里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会干这种缺德事?

大妈每月电费5千,气得把总电闸拉断了,三天后警察却找上门来

我拿着那张五千块的电费单,先去了物业。物业办公室里,管事的小李正对着电脑打游戏,见我进去,头也没抬。

“王阿姨,有事啊?”

我把电费单递过去,把我的发现说了一遍。小李听完,摘下耳机,脸上没什么表情:“阿姨,电费的事不归我们管啊。您家电表在转,可能是线路老化漏电了,也可能是您家有什么电器我们不知道的。我们物业只负责公共区域的维修,您家里的事,得您自己找电工查。”

“可我家里电器都拔了,它还在转啊!这不是偷电是什么?”我急了。

“那您有证据吗?您说是谁偷的?这楼里住了几十户,总不能让我们一家家去查吧?”小李摊摊手,一脸爱莫നാള,“要不您报警?”

报警?为这点事报警,警察会管吗?再说,我连谁偷的都不知道,报什么警?

从物业出来,我又硬着头皮去了趟电力公司。营业厅里人山人海,我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才轮到一个窗口。里面的姑娘听我说了情况,公式化地笑了笑,递给我一张表格。

“阿姨,您这个情况呢,我们记录下来了。您可以申请电表校验,不过需要先预缴三百块的校验费。如果电表确实有问题,费用我们退还。如果没问题,费用就不退了。校验结果大概要十五个工作日才能出来。”

十五个工作日?那不是半个多月过去了?这半个多月,我家那电表还不知道要跑掉多少钱!

我捏着那张申请表,看着周围一张张冷漠或者不耐烦的脸,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熄灭了。没人信我,也没人愿意帮我。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来找麻烦的、不可理喻的老太太。

回家的路上,我路过楼下的五金店,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店主老张正在整理货架。

“王姐,买点啥?”

我看着货架上一排排的工具,钳子、扳手、螺丝刀……目光最后落在一个角落里,那里放着崭新的大号绝缘钳。我想起了老林。他以前总说,电是老虎,你得懂它,才能降住它。

他留下的那个红色工具箱,还在阳台的柜子里。里面有他用了一辈子的工具。

一个大胆又决绝的念幕,像一棵野草,在我心里疯狂地滋长起来。既然你们都不管,那我就用我自己的法子来管。

我要亲手抓住这个“电耗子”!

第2章 尘封的工具箱

接下来的几天,我陷入了一种偏执的“侦查”状态。

我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搬个小板凳坐在一楼楼梯间,守着那个该死的电表箱。我像个门神一样,盯着那个红色转盘,心里默默计算着它转一圈要多久。邻居们来来往往,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王阿姨,您这是……看电表呢?”对门的张婶买菜回来,好奇地问。

“嗯,看看。”我含糊地应着,不想多说。

张婶摇摇头,叹了口气,上楼去了。我能感觉到,那些同情又带着点疏远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他们肯定也在背后议论,说老林家的王秀莲,丈夫一走,人就变得神神叨叨的。

儿子林建国又打来一次电话,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妈,我听张婶说您天天坐楼下看电表?您这是干嘛呀?我都说了,是电力公司搞错了,您别自己吓自己。过两天我就去处理,您别折腾了。”

“我没折腾!”我对着电话喊,“建国,那个表真的有问题!它一直在转,转得吓人!妈不糊涂!”

“好好好,您不糊涂。”他敷衍着,“总之您别坐楼下了,让人笑话。这事交给我。”

可他嘴上说着交给他,却迟迟没有动静。我知道他忙,忙着开会,忙着应酬,忙着他自己的小家。我这个老母亲的五千块电费,在他看来,或许只是一件微不足道、可以无限期拖延的小麻烦。

指望不上别人,只能靠自己。

那个周末的下午,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从阳台的储物柜里,拖出了那个落满灰尘的红色铁皮工具箱。

“咔哒”一声,我打开了生锈的锁扣。一股机油和金属混合的、久违的气味扑面而来。箱子里,一把把工具被老林用布仔细地包裹着,整齐地码放在各自的位置上。扳手、螺丝刀、测电笔、绝缘胶带……每一件工具的木柄都被摩挲得油光发亮,那是他手心的温度和岁月的痕迹。

我拿起一把活络扳手,冰凉的金属贴在掌心,仿佛还能感受到老林手上的老茧。他以前总是一边擦拭这些“宝贝”,一边跟我念叨:“秀莲啊,这电上的事,不能含糊。一是一,二是二,哪个螺丝没拧紧,哪根线接错了,都是要出大事的。”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老林,你要是在,哪用得着我一个老婆子来操这份心。

在工具箱的夹层里,我找到了一串钥匙。其中一把小小的、带着铜锈的钥匙,我认得。那是通往我们这栋楼楼顶天台的门锁钥匙。以前夏天,老林会带我上天台去乘凉,他指着楼顶那些纵横交错的线缆,告诉我哪个是电视线,哪个是电话线,哪个是整栋楼的电源总线。

他还指着墙角一个灰色的大铁箱子,半开玩笑地说:“看见没,那就是咱们这栋楼的‘命门’,总电闸就在里面。要是哪天楼里电出了大问题,把它一拉,就都消停了。”

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我的脑海。

总电闸!

如果有人偷电,那他的线一定是接在我家电表后面、总开关前面的某个地方。只要我把自家电表后面的总开关拉掉,我家里就彻底断电了。如果那时候,一楼的电表还在转,那就铁证如山,肯定是有人偷电!

可问题是,我分不清哪个才是我家的总开关。老林当年教过我,可我早忘光了。万一拉错了,把邻居家的电给断了,那麻烦就更大了。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投向了那串钥匙,想起了老林说过的那个楼顶的“命门”。

一个更疯狂、也更彻底的想法冒了出来:如果我找不到偷电的那根线,那我就把整栋楼的电……不,不是整栋楼,是那个源头,那个让我的电表疯狂转动的源头,给它彻底掐断!

老林说过,总电闸在楼顶。我们这栋楼,每层都有一个分电箱,但楼顶那个,是管着一切的。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虽然有点粗暴,但绝对有效。只要我把那个“总闸”拉下来,不管那个“电耗子”藏在哪里,都得给我现形!到那时,电表停了,我看谁还敢说我老糊涂!

我握紧了那把通往天台的钥匙,手心因为激动和紧张,渗出了一层细汗。

这个办法,就像是走投无路时,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不知道拉下那个开关会发生什么,但我知道,我不能再忍受每天看着电表飞转,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从口袋里疯狂掏钱的感觉。

我把钥匙揣进口袋,关上了工具箱。那个下午,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进来,把屋子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可我的心里,却像是憋着一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我决定,就今晚动手。

第33章 惊天动地的“一拉”

夜里十一点,整栋楼都安静了下来。我能听到窗外偶尔驶过的汽车声,和邻居家传来的模糊的电视声。

我换上一身深色的旧衣服,带上老林工具箱里的一把手电筒和那把关键的钥匙,像个即将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悄悄打开了家门。

楼道里的声控灯因为我的脚步声而亮起,昏黄的光线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我心里“怦怦”直跳,既紧张又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兴奋。我一层一层地往上爬,一直爬到顶楼七楼。通往天台的那扇小铁门紧锁着,门上积了厚厚一层灰。

我把那把铜钥匙插进锁孔,有些费力地转动。随着“咔嚓”一声脆响,锁开了。

一股夹杂着灰尘和雨水味道的冷风扑面而来,我打了个哆嗦。天台很空旷,借着远处城市的光亮,能看到一些废弃的花盆和邻居晾晒的干菜。更多的是各种各样我不认识的设备和交错的线缆,像怪兽的血管一样,在夜色中匍匐。

我打开手电筒,光柱在黑暗中晃动,寻找着记忆中那个灰色的铁箱子。

很快,我在靠近女儿墙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它。那是一个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的配电箱,上面印着一个醒目的红色闪电标志,旁边还有几个模糊的字,好像写着“高压危险”。

我有些犹豫。老林说过,电是老虎。我一个门外汉,这么做会不会有危险?

可一想到那五千块的电费单,想到儿子不耐烦的语气,想到物业和电力公司那些冷漠的脸,一股怒火就压过了恐惧。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戴上从工具箱里翻出的一双老林用过的帆布手套,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去拉那个铁箱的门。门轴发出“嘎吱”一声尖叫,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箱门打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电线和好几个大小不一的开关。其中最大最显眼的一个,是一个黑色的、带着一个粗大手柄的闸刀开关。它看起来就像是这群开关的“总司令”。

就是它了!

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把它拉下来,一切就都结束了。那个偷电的贼,再也偷不成了。我的电表,会立刻停下来。

我双手握住那个冰冷的闸刀手柄,闭上眼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往下一拉!

“哐当!”

一声沉闷而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在天台上回荡。紧接着,我感觉到脚下的楼板似乎都微微震动了一下。

我睁开眼,大口地喘着气。成了!

我用手电筒照了照那个被我拉下来的闸刀,心里涌起一股报复般的快感。我关上配电箱的门,甚至没想着再把它锁上,转身就下了楼。

大妈每月电费5千,气得把总电闸拉断了,三天后警察却找上门来

回到家,我第一件事就是冲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楼道里一片漆黑,声控灯没亮。我试着按了一下我家的门铃,也没响。

太好了!电停了!

我摸黑回到屋里,点上一根蜡烛。摇曳的烛光里,这间老屋显得格外安静。我走到窗边,往楼下看。整栋楼,甚至附近几栋楼,似乎都比平时要暗一些。一些原本亮着灯的窗户,也接二连三地黑了下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我拉的不是我这栋楼的总闸,而是……范围更大的?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管他呢,只要能让我的电表停下来,就算把邻居家的电也断了,明天我去道个歉就是了。大不了就说是我家线路故障跳闸,谁会想到是我一个老太太跑到楼顶拉了总闸?

那一夜,我在烛光下,睡得格外踏实。这是半个多月来,我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没有了电表飞转的“嗡嗡”声在我脑子里回响,世界都清净了。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家里没电,我用老式的煤气灶烧水洗漱。吃早饭的时候,我听见楼道里开始有了动静。

“怎么回事啊?停电了?”是四楼李老师的声音。

“是啊,我家也没电。手机也没信号了,真是邪门!”这是五楼小夫妻的抱怨。

手机没信号?我愣了一下,拿出我的老人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果然显示“无服务”。

我心里开始有点发慌。我好像……闯祸了。

我不敢出门,一整天都待在家里。楼道里人来人往,物业的人来了,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电力公司的人也来了,吵吵嚷嚷地检查着什么。我从猫眼里偷偷往外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上上下下地跑,就是没人想到去楼顶看看。

到了晚上,电还是没来。邻居们的怨气越来越大,楼道里全是抱怨声。我提心吊胆地又过了一夜。

第三天上午,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邻居来借东西,没多想就开了门。门口站着的,不是邻居,而是两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就是后来我才知道叫小张的警察。

他看着我,表情严肃,但眼神里没有责备,更多的是一种探寻和不解。

然后,他问出了那个让我心脏骤停的问题:

“王秀莲阿姨,三天前,是您把楼顶的那个电闸拉下来的吗?”

第4章 真相,以及一笔糊涂账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怎么会知道是我?难道楼顶有监控?我明明看过的,没有啊。

站在小张警官旁边的是物业的李经理,他看到我,脸色有点复杂,欲言又止。还有一个穿着通信公司工作服的技术员,一脸的焦急。

“王阿姨,您别紧张。”小张警官的声音很温和,“我们不是来追究您责任的。我们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您能跟我们说说,为什么要那么做吗?”

事到如今,再隐瞒也没有意义了。我把他们让进屋,从抽屉里拿出那张皱巴巴的电费单,递了过去,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警察同志,你们看看这个。”我的声音都在发抖,“一个月,五千多块电费。我一个老婆子,怎么可能用得了这么多电?我找了电力公司,找了物业,没人管我。他们都觉得我老糊涂了。我实在没办法了……”

我把这半个月的憋屈和无助,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我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小张警官耐心地听着,他接过电费单,看到上面的数字时,眉毛也明显地挑了一下。他旁边的李经理和那个技术员也凑过来看,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五千多?这确实不正常。”小张警官把电费单还给我,语气里多了几分理解,“阿姨,您先别激动。事情我们大概清楚了。您拉的那个电闸,不是您家的,也不是咱们这栋楼的总电闸。”

“那是什么?”我愣住了。

那个通信公司的技术员开了口,他指了指天花板,说:“阿姨,那个是安装在您们楼顶的移动通信基站的主供电开关。您把它拉了,导致我们这一片区的手机信号,包括4G和5G网络,全部中断了三天。我们接到无数用户投诉,排查了很久,才找到是这个基站的电源被切断了。”

通信基站?我活了六十多年,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大妈每月电费5千,气得把总电闸拉断了,三天后警察却找上门来

“那……那跟我家的电费有什么关系?”我还是不明白。

技术员和李经理对视了一眼,表情都有些尴尬。李经理清了清嗓子,说:“王阿姨,是这么回事。这个基站是几年前安装的,按理说,他们是单独从外面接的商业用电,有自己的电表。但是……但是我们今天上去检查线路才发现,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施工队当年可能接错了线,把基站的一部分供电线路,错误地并入了……并入了您家的电表后面。”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所有的迷雾。

原来,那个疯狂转动的电表,那个每月偷走我五千块钱的“电耗子”,不是哪个邻居,而是楼顶上那个我根本不知道是何物的东西!

我不是老糊涂,我也不是在无理取闹。我是对的!

那一瞬间,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积压了半个多月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出口,可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荒唐和后怕。我因为一个别人的错误,差点成了“罪犯”。

“这……这怎么会搞错呢?这么多年了,都没人发现吗?”我颤声问道。

技术员一脸歉意地说:“阿姨,实在对不起!这绝对是我们的工作失误。可能是早期的设备功耗不大,电费不明显,后来基站升级,加了5G设备,功耗一下子就上去了,所以这个月的电费才会这么离谱。我们管理上也有疏漏,没有定期核查线路。真的非常抱歉,给您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和损失。”

小张警官在一旁补充道:“阿姨,您放心。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通信公司会负责赔偿您所有的经济损失,并且立即修正线路。至于您拉闸导致通信中断的事情,事出有因,我们不会对您进行处罚,但以后千万不能再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了,很危险,也影响公共秩序。”

我点点头,心里五味杂陈。

事情的后续处理,比我想象的要顺利。通信公司派来了好几个负责人,带着水果和慰问金,一个劲儿地跟我道歉。他们当着我的面,把楼顶的线路重新铺设,彻底跟我家分离开。

他们还调取了我家过去几年的用电记录,和我正常的用电量做了对比,计算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原来,从那个基站安装开始,我就一直在为它支付电费,只不过以前金额小,我没在意。林林总总加起来,他们要退还给我将近三万块钱。

拿着那笔失而复得的钱,我却没有多少开心的感觉。

儿子林建国是接到小张警官的电话后,才火急火燎地赶回来的。他冲进家门的时候,脸上带着惊慌和羞愧。

“妈!您没事吧?您怎么能……跑到楼顶去拉总闸啊!多危险啊!”他抓着我的胳膊,上下打量着我,生怕我少了一根头发。

我看着他,没说话。

他见我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随即而来的是满脸的懊悔:“妈,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把您的事放在心上。我总以为……总以为您是小题大做,是我混蛋!我要是早点回来帮您查一查,您就不用受这份委屈,也不用去冒这个险了。”

他说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眼圈都红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心里那点怨气,也烟消云散了。他是我的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还能真的跟他计较什么呢?

我拍了拍他的手,说:“过去了。妈也有不对,太冲动了。以后有事,咱们好好商量。”

那天,建国没有回自己的家,就在我这里住下了。晚饭是他做的,做了我最爱吃的红烧鱼和西红柿炒蛋。吃饭的时候,他不停地给我夹菜,话也变得多了起来,跟我讲他工作上的烦心事,讲孙子的调皮捣蛋。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好好地说说话了。

第5章 一部新手机

这件事,像一块石头,在我原本平静如水的生活里,激起了巨大的涟漪,但最终,又让一些东西沉淀了下来。

楼里的邻居们都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再见到我时,眼神里不再是同情和疏远,而是多了几分敬佩和歉意。

“王阿姨,您可真厉害!这事要不是您给捅出来,咱们还不知道楼顶上顶着这么个‘电老虎’呢。”对门的张婶拉着我的手,说得情真意切。

“是啊,也多亏了您,我们才知道手机信号不好是基站停了,还以为是手机坏了呢。”五楼的小夫妻也笑着说。

我成了我们这栋楼的“名人”。虽然起因有些啼笑皆非,但结果总归是好的。物业的李经理见到我,也总是客客气气地打招呼,再也不敢怠慢。

通信公司退还的三万块钱,很快就打到了我的银行卡上。我拿着存折,看着上面多出来的那一串数字,心里很平静。这笔钱,对我来说,更像是一种证明,证明我没有老糊涂,证明我的坚持是对的。

那天,建国休息,又特意开车回来看我。他进门时,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纸袋。

“妈,给您买了个东西。”他把纸袋放在桌上。

大妈每月电费5千,气得把总电闸拉断了,三天后警察却找上门来

我打开一看,是个崭新的智能手机。屏幕又大又亮,比我那个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老人机漂亮多了。

“你买这个干嘛?我那个还能用,这个我不会使,浪费钱。”我嘴上埋怨着,眼睛却离不开那部新手机。

“不浪费。”建国坐在我身边,把手机拿出来,耐心地教我怎么开机,怎么解锁,“妈,这次的事,我想了很多。是我平时关心您太少了。总觉得给您钱,让您吃好穿好就行了,可从来没想过您一个人在家,会遇到什么难事,心里会怎么想。”

他一边说,一边帮我把手机卡装进去,下载微信。

“您看,这个叫微信。以后您想我了,或者想孙子了,就点这个绿色的图标,按一下这个‘视频通话’,就能看见我们了。家里再有什么事,水管漏了,电器坏了,您拍个照片发给我,我一看就明白了,比打电话说半天都清楚。”

他把我的手拉过去,让我亲自点了一下视频通话的按钮。很快,手机屏幕上就出现了儿媳妇和孙子活泼的小脸。

“奶奶!奶奶!”孙子在屏幕那头兴奋地叫着。

看着孙子天真的笑脸,听着他奶声奶气地叫我,我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原来,我和他们的距离,只隔着这么一小块屏幕。可这块屏幕,如果没人帮我打开,它就永远是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

“妈,以后别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建国握着我的手,认真地说,“您不是一个人。您有我,有我们这个家。不管多忙,您的事,永远是第一位的。这次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点点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这眼泪,不是委屈,是暖的。

那一天,建国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不厌其烦地教我怎么用智能手机。怎么打字,怎么发语音,怎么看新闻,怎么在网上买东西。我的记性不好,他就在一个本子上,把每个步骤都用大号字给我写下来,画上简单的图标。

“妈,您得学。不能跟社会脱节。以后您学会了,还能在网上跟您的那些老姐妹聊天,看她们跳的广场舞呢。”

我看着儿子专注而耐心的侧脸,忽然觉得,他好像又变回了小时候那个依赖我、信任我的小男孩。而我,也不再是那个只能守着旧房子、等着他电话的孤独老人。

那部新手机,像一把钥匙,为我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门外,有我的儿子,我的孙子,还有一个我从未接触过的、五彩斑斓的世界。

第6章 不响的电话和旋转的电表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但又有些不一样了。

我家的电表,终于恢复了它应有的“懒散”。那个红色的小转盘,慢悠悠地,像个散步的老人,看得我心里特别踏实。每个月的电费,也回到了几十块钱的正常水平。

我学会了用微信。一开始很不熟练,打字要找半天字母,常常发一些词不达意的句子。但建国和儿媳妇都很有耐心,总会第一时间回复我,鼓励我。

我加入了小区的业主群,每天看邻居们在里面聊天下事、拼单买菜。我还加上了几个老姐妹的微信,我们建了一个“夕阳红姐妹团”的群,每天在里面分享养生知识和搞笑视频,有时候还约着一起去公园。

我的生活,因为那部小小的手机,变得前所未有的热闹和充实。

我很少再主动给建国打电话了。因为我知道,他忙的时候,我一个电话打过去,可能会打断他的会议,或者让他分心。现在,我有什么事,就在微信上给他留个言,发张图片。他空下来的时候,自然会看到,会回复我。

这种新的沟通方式,让我们母子之间,有了一种更舒适的距离感。我知道他一直在那里,他也知道我过得很好。我们不再因为“打电话”这件事而产生不必要的摩擦和焦虑。

有一次,我看到一个新闻,说现在很多独居老人,因为不会使用智能设备,在疫情期间连健康码都弄不出来,寸步难行。我把新闻转发给了建国。

他很快回复了我一条长长的语音。

“妈,您看,这就是我非要给您买智能手机的原因。时代在变,我们不能被它落下。您现在比好多老人都强多了。上次您不是还学会在网上缴水电费了吗?我同事都羡慕,说他妈到现在还只会用现金。”

听着儿子带着笑意的声音,我心里暖洋暖的。我不再是他的负担,甚至在某些方面,成了他小小的骄傲。

当然,我还是那个节约的王秀莲。我依然会把淘米水留着浇花,会把家里不用的电器插头都拔掉。但我的节约,不再是出于一种对贫穷的恐惧和对生活的不安,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习惯。

我用通信公司赔的那笔钱,把家里的一些老旧电器都换了新的。换了一台一级能效的节能冰箱,一台滚筒洗衣机。我还听了建国的建议,请人把家里所有的旧电线都检查更换了一遍。

老林留下的那个红色工具箱,我没有再动过。我把它擦拭干净,放在阳台一个显眼的位置。每次看到它,我都会想起老林,想起他常说的那句话:“秀莲,家里的电,有我呢,你放心。”

现在,他不在了。但我知道,我也能让自己放心了。

不是因为我学会了拉电闸,而是因为我学会了,当生活出现问题时,除了用自己的蛮力去对抗,还可以有更好的解决方式。比如,试着去沟通,去求助,去相信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愿意听你说话,愿意为你伸出援手。

就像那个年轻的小张警官,他没有因为我闯了祸就一味地指责我,而是先耐心听我讲完了我的委屈。

大妈每月电费5千,气得把总电闸拉断了,三天后警察却找上门来

就像我的儿子建国,他虽然一开始忽略了我,但在明白真相后,用行动弥补了他的过失,努力地把我拉进他的世界。

生活就像一个复杂的电路,有时候会因为一根错接的线,而出现莫名其妙的故障。我们可能会被一个离谱的“账单”搞得焦头烂额,会感到孤独无援。但只要我们不放弃寻找那个故障点,不放弃沟通和理解,就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有时候,我们需要的是像我那样,不顾一切拉下“总闸”的勇气。

但更多的时候,我们需要的,或许只是像建国教我用微信那样,一点点的耐心,和一颗愿意贴近的心。

毕竟,人与人之间最宝贵的,不是互不打扰,而是在你需要的时候,我能听懂你的话,你能明白我的心。这比任何冰冷的机器和复杂的线路,都更能照亮我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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