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房子光线太暗了，得把灯泡挂高些。」我踩在椅子上，手忙脚乱地接着电线。

「老周，小心点。」王氏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我。

「没事，我干了一辈子电工了，这点小活不在话下。」刚说完，我脚下一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天都黑了，明天再弄吧，今晚...别走了。」王氏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

01

那是1976年的夏天，我们村里终于要通电了。

作为村里唯一懂点电工活的人，我被安排负责全村的电线安装工作。

那时候，我已经四十岁了，在县城电力局干了十几年，刚被下放回村里没多久。

村长给我安排了个时间表，家家户户都要装上电灯，享受新时代的光明。

「老周，我看这安装顺序不对吧？」村长拿着我写的名单皱了皱眉。

「怎么了？」我随口问道，手里还忙着整理工具。

「你把王寡妇家安排在最后？这不合适吧？她一个女人家，没男人帮忙，应该排在前面才对。」

我抬头看了村长一眼，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就调整一下，明天先去她家。」

王氏，全名王秀兰，是村里唯一的寡妇。她丈夫三年前去县里拉煤，翻车掉进山沟里，当场没了。

她带着一个十岁的儿子，靠种地和做些零活维持生活。因为她长得清秀，又是寡妇，村里闲言碎语不少，大家都躲着她走。

第二天一早，我扛着梯子，带着工具，来到了村东头王氏的家。

天气热得很，太阳刚出来，地里就冒起了热气。王氏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头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正在院子里喂鸡。

「王嫂，我来给你家安电线了。」我站在院子外喊道。

王氏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这么快就轮到我家了？」

「村长特意叮嘱，说你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让我先来你家装。」

她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谷篓，走过来打开院门：「那真是谢谢你了，老周。快进来吧，外面热。」

王氏的院子收拾得很干净，几盆花草种在墙角，花儿开得正艳。屋子是土砖盖的，很简陋，但是打扫得一尘不染。

「你家要几个灯口？」我问道，开始检查屋子里的情况。

「不用太多，省着点好。厨房一个，屋里一个就行了。」王氏声音很轻。

我摇摇头：「那不行，你一个人带孩子，晚上做饭、看书都需要光线，太少了不方便。这样，正房放两个，厨房一个，还有院子里也得挂一个。」

王氏愣了一下，随后笑了：「那...那也好，就是电费会不会太贵？」

「电费能贵到哪去？比煤油灯省钱多了。再说了，这是新时代的光明，得跟上形势！」

这话不是我自己想的，是昨天村长在村里开会时说的，我觉得挺有道理，就借来用了。

开始干活了，我爬上梯子，开始在屋顶上安装电线。王氏就在下面帮我递工具，她个子不高，每次都得踮起脚尖。

干到中午，太阳毒辣辣地照着，汗水浸透了我的衣背。正当我打算休息一下时，王氏端来一碗凉水。

「喝点水吧，歇会儿再干。」

我接过水碗，咕咚咕咚喝完，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你家孩子呢？」我随口问道。

「去他舅舅家了，暑假里他舅舅教他念书。」王氏一边说，一边转身回屋，「我做了午饭，你在这吃了再走吧。」

没等我回答，她已经进屋忙活去了。

村里人都说王氏不好相处，爱摆谱，不合群。可在我看来，她只是不爱说话罢了。

中午的饭很简单，一碗白米饭，一盘炒鸡蛋，一碗素汤。但在那个年代，能吃上白米饭已经很不错了。

「你别嫌简陋，家里没什么好菜。」王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已经很好了，我平时在家连鸡蛋都舍不得吃。」我实话实说。

我爱人走得早，孩子都在城里工作，家里就我一个人，平时也懒得做饭，应付着过日子。

王氏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句：「多吃点。」

吃完饭，继续干活。下午的时间过得飞快，等我把所有电线都装好，天已经开始暗下来了。

「老周，你来测试一下，看电灯能不能亮。」王氏站在门口喊道。

我走进屋，她把烧好的晚饭摆在桌上，示意我坐下。

「先别忙着走，吃了晚饭再走吧。你忙活一天了，总得吃点什么。」

按理说，活干完了就该走了，但是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我的肚子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

晚饭比中午丰盛多了，有红烧肉、炒青菜和一碗鸡汤。我惊讶地看着桌上的菜：「这...你准备这么多干什么？」

王氏低着头，轻声说：「我儿子今天回来，想着给他补补身子。没想到他舅舅留他住了，说明天再送回来。」

我有些尴尬，但王氏摆摆手：「你别想太多，反正做都做了，不吃白不吃。」

吃完饭，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起身告辞：「我得回去了，明天还要去别家装电线。」

王氏站在门口，神情有些犹豫：「你这房子光线太暗了，得把灯泡挂高些。」我踩在椅子上，手忙脚乱地接着电线。

「老周，小心点。」王氏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我。

「没事，我干了一辈子电工了，这点小活不在话下。」刚说完，我脚下一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天都黑了，明天再弄吧，今晚...别走了。」王氏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

我愣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王氏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急忙解释道：「我是说，你可以睡堂屋的小床，外面太黑了，路不好走。」

我松了口气，却又有些说不清的失落。

「那...好吧，打扰了。」

02

睡在王氏家的堂屋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虽然是夏天，晚上还是有些凉意。王氏给我准备了一床薄被，还有一个枕头。枕头上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味，应该是她刚洗过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些。

「老周，睡了吗？」王氏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还没，有点不习惯。」我老实回答。

「要不要喝杯热水？我烧了水。」

「不用了，谢谢。」

沉默了一会儿，王氏又开口了：「老周，我...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我想学电工。」

这话把我吓了一跳，我一下子坐起来：「你学这个干什么？」

「我想去县城找份工作，听说电力局在招工，会电工的话，容易被录取。」

我沉默了。她说的没错，电力局确实招工，但很少招女工，尤其是她这样的农村妇女。

「不容易...」我斟酌着开口，「电工这活儿挺危险的，你一个女人家...」

「我知道不容易，」王氏的声音坚定起来，「但我不能一直这样过下去。我儿子将来要上学，要花钱，我不能只靠种地维持生活。」

我忽然有些心疼这个倔强的女人。她丈夫走后，一个人抚养孩子，还要忍受村里人的闲言碎语，日子过得并不容易。

「我可以教你一些基础知识，但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想好了。」王氏的声音很坚定。

「那好吧，明天我教你如何安装电灯，这是最基础的。」

「谢谢你，老周。」王氏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不知怎么的，听到她的笑声，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我就开始教王氏如何安装电线、接灯泡。她学得很认真，手也很巧，一上午的时间，就基本掌握了。

「老周，你看我接的对不对？」王氏指着自己安装的灯泡，满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检查了一下，不由得赞叹：「不错，接得很规范，比村里那些大老爷们儿都强。」

王氏开心地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那一刻，她看起来特别美。

「那我下午也跟你一起去村里装电线吧，当你的助手，多学点经验。」王氏提议道。

我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下午，我们一起去了村里其他人家装电线。王氏跟在我身后，帮我递工具，有时候还主动上前帮忙。村里人见状，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看看，王寡妇勾搭上老周了。」

「这才死了男人几年啊，就忍不住了。」

「老周也是的，怎么就看上这个扫把星了？」

这些议论声虽然压得很低，但还是传入了我们的耳中。王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别理他们，」我小声安慰她，「人言可畏，但咱们问心无愧就行。」

王氏点点头，但眼圈有些红了。

这一天，我们装了三家的电线，等回到王氏家里，天已经黑了。

「今天谢谢你，老周。」王氏站在院子里，借着月光，我能看到她眼睛里的泪光。

「别这么说，是我该谢谢你帮忙。」我笑着说，「你手艺不错，真的可以考虑去电力局试试。」

王氏擦了擦眼角，点点头：「嗯，我会努力的。」

就这样，接下来的日子，王氏白天和我一起去村里装电线，晚上我就教她更多关于电工的知识。渐渐地，村里的闲言碎语少了，人们似乎习惯了我们一起工作的场景。

有一天，我正在王氏家的院子里修理工具，忽然听到一阵哭声。我循声走进屋子，发现王氏蜷缩在角落里，肩膀不停地颤抖。

「怎么了？」我急忙问道。

王氏抬起头，眼睛红肿：「我儿子在学校被人欺负了，说他...说他是没爹的野种...」

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蹲下身子，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孩子们不懂事，别往心里去。」

「不是孩子，是那些孩子的家长！他们不让孩子和我儿子玩，说我...说我不正经...」

我沉默了。这个村子太小了，流言蜚语像毒蛇一样，悄无声息地缠上无辜的人。

「要不，你真的去县城试试吧，」我犹豫了一下，说道，「离开这个村子，也许对你和孩子都好。」

王氏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你真的觉得我能行？」

「能行，我给你写封推荐信，电力局的张主任是我老同事，他会给你机会的。」

第二天，我带着王氏去了县城电力局。张主任看了我的推荐信，又考了王氏一些基础知识，最后点点头：「可以，下个月来报到吧，先试用三个月。」

王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回村的路上，王氏一直很兴奋，不停地计划着搬家的事情。

「我可以在县城租个小房子，离电力局近一点，这样孩子也能去县里的学校读书...」

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我心里既高兴又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等你们都安顿好了，记得请我去你家坐坐。」我笑着说。

「那是当然的！要不是你，我哪有今天啊。」王氏真诚地看着我，「老周，谢谢你。」

「别总是谢来谢去的，怪见外的。」

一阵风吹过，王氏的头发散开了几缕，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芒。她笑着，眼睛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我可能爱上这个勇敢倔强的女人了。

03

王氏搬到县城已经一个月了。

她走的那天，全村人都来围观，议论纷纷。有人说她不甘心寡妇命；有人说她去城里要改嫁；还有人说她是跟我有了不正当关系...

这些话传到我耳朵里，我只是笑笑不理会。人言可畏，但挡不住人心向往光明的本能。

她临走时，特意来我家道别。她穿着一身新买的衣服，看起来比在村里时精神多了。

「老周，等我在县城安顿好了，你一定要来看看我们。」她说这话时，眼睛亮亮的。

「一定，一定。」我连连点头。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我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

倒不是不想去，而是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出现在她和她儿子面前。朋友？邻居？还是...别的什么关系？

这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下起了雨，雨水敲打着窗户，像是在敲打我的心。

突然，我做了个决定。不管以什么身份，我都要去看看她。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我换上最体面的衬衫，拿了些自家种的蔬菜，坐着拖拉机去了县城。

王氏住在电力局的宿舍里，是个小平房，两间房，一间厨房。我站在门口，有些紧张地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王氏穿着工作服，看到我时，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老周！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进门后，我看到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窗明几净，和她在村里时的家一样整洁。

「你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就来了？我也好准备准备。」王氏一边给我倒水，一边说。

「突然决定的，想看看你们过得怎么样。」我把带来的蔬菜放在桌上，「这是自家地里的，城里应该买不到这么新鲜的。」

「谢谢你，老周。」王氏笑着接过，「我正愁晚上做什么饭呢，你这下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我们聊了很多，她告诉我工作很顺利，儿子在新学校也适应得不错，没人欺负他了。

「老周，你知道吗？城里真的不一样，没人管我是寡妇，也没人说闲话，大家只看你工作做得好不好。」王氏说这话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我点点头，为她感到高兴。同时心里又不由自主地想：如果她在城里遇到更好的人，肯定会忘了我这个老电工吧。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王氏忽然问：「老周，你有没有想过也来县城工作？电力局现在正缺有经验的老师傅呢。」

这问题问得我措手不及：「我？来县城？」

「是啊，」王氏眼睛亮晶晶的，「张主任还专门问起你呢，说要是你愿意来，随时欢迎。」

我的心跳加速了：「那我需要考虑考虑...」

「你考虑什么呀，」王氏笑着说，「县城条件好，工资高，还有退休保障。再说...」她顿了顿，脸有些红，「再说，要是你来了，我们还能经常一起吃饭。」

我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

这顿饭，是王氏亲手做的。她用我带来的蔬菜，炒了几个家常菜，还特意下了一碗阳春面。

「记得你说过喜欢吃面条，」她一边给我盛面，一边说，「我特意学的，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面条很香，汤头很鲜，但最让我觉得美味的，是她脸上那抹期待的笑容。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王氏收拾完碗筷，忽然对我说：「老周，天黑了，路不好走，要不...你今晚就别回去了？」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这...不太好吧？」

王氏红着脸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可以睡我儿子的房间，他今天去他舅舅家了，明天才回来。」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些失落。也是，我在想什么呢？人家只是出于好心罢了。

晚上，我躺在王氏儿子的小床上，听着外面偶尔传来的汽车喇叭声，心里五味杂陈。

「老周，睡了吗？」王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还没，」我坐起身，「怎么了？」

王氏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水：「给你倒杯水，晚上渴了可以喝。」

「谢谢。」

她把水放在床头，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那里，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问。

「老周，」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颤抖，「我...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

「你...对我，是怎么想的？」

这问题太突然，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王氏见我不说话，脸更红了：「对不起，我太唐突了...」

「不，不是，」我急忙说，「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问...」

「是我不该问，」王氏转身就要走，「你当我没说过吧。」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秀兰，等等！」

这是我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而不是「王氏」或「王嫂」。

「我对你...我...」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王氏静静地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期待和不安。

「我喜欢你。」我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从教你电工知识的那些日子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王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是点燃了一盏灯。

「可是，」我继续说，「我比你大这么多，还是个下放回乡的城里人，我怕...怕配不上你。」

「配不配得上，不是年龄决定的，」王氏轻声说，「而是两颗心是否相通。老周，我也喜欢你，喜欢你的善良，喜欢你的踏实，喜欢你对我和我儿子的关心...」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甜的感觉。

「秀兰，那...我们...」

「嗯，」她点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只要你愿意。」

我小心翼翼地抱住她，她的身体很瘦，但很温暖。我们就这样静静地抱着，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老周，」王氏在我怀里抬起头，眼睛里含着泪水，「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

「我愿意，」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只要你不嫌弃我年纪大，脾气怪。」

「我不嫌弃，」她笑着说，「我只怕你嫌弃我带着个孩子，是个寡妇...」

「胡说，」我打断她，「你是我见过最勇敢、最坚强的女人。能和你在一起，是我的福气。」

王氏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埋在我怀里，肩膀微微颤抖。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保护欲。在这一刻，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爱她，给她和她儿子一个温暖的家。

「秀兰，」我轻声说，「我明天就去找张主任，看能不能调到县城来工作。」

她抬起头，脸上的泪水还没干，却已经绽放出笑容：「真的？你愿意来？」

「当然，」我点点头，「我要和你们在一起。」

王氏紧紧握住我的手，眼睛里满是幸福的光芒。她的手很柔软，却又很有力量，像是握住了整个未来的希望。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我们的心跳声在彼此呼应。

窗外，一轮明月悄悄升起，洒下柔和的光芒。

而在这光芒下，我们两颗孤独的心，终于找到了彼此的归属。

但是相爱是一码事，接下来要面对的还有更现实的问题...我们的关系，孩子会接受吗？村里人知道了会怎么说？我能在县城找到合适的工作吗？

这些问题在我脑海里盘旋，但当我看着王氏满是期待的眼睛，这些担忧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老周，你在想什么？」王氏轻声问道。

「我在想...」我刚要回答，王氏突然凑近，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

「别想太多，」她低声说，眼中带着笑意，「我们慢慢来，好吗？」

我点点头，被她的勇气所震撼。

她起身，向门口走去，走到门边时，她回过头，轻声说：「明天早上我做早饭给你吃，你喜欢吃什么？」

「你做什么我都喜欢。」我由衷地说。

她笑了，轻轻关上门。门关上的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躺在床上，我久久不能平静。

改变发生得太快，昨天我还是村里孤独的老电工，今天就已经有了未来的规划和牵挂。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根电线，一个偶然的安排，以及命运那不可思议的指引。

窗外，明月依旧。而在这月光下，我的心头第一次涌起了久违的期待——对明天的期待，对未来的期待，对和王秀兰一起生活的每一天的期待。

睡意渐渐袭来，我闭上眼睛，嘴角带着幸福的微笑。

明天，将会是崭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