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两年，老婆一直不让我碰她，今晚终于忍不住碰了她，我以为她会反抗，会生气，会骂我，甚至会打我。但她没有。她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让我摆布。可我却一点都不开心。
我手僵在她腰上，跟摸块凉席似的没知觉。床头小夜灯昏昏沉沉的，照得她头发贴在额头上，眼睛闭着，连睫毛都没动一下。我突然就没了兴致，抽回手坐起来，后背全是汗，比上次跟我爸掰手腕输了还别扭。
“你咋不说话？” 我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她还是没动，过了好一会儿才翻了个身，背对着我。我听见她吸鼻子的声音，不是哭，更像感冒堵了鼻子那种闷响。
我更坐不住了。这两年我不是没琢磨过，一开始以为她害羞，后来觉得是对我不满意。我工资不算高，但每个月都按时上交；下班就回家做饭，她爱吃的糖醋排骨我练得能闭着眼做；连她那只掉毛的猫，我都天天帮着梳毛铲屎。我甚至偷偷去药店问过，老板给我推荐一堆补药，我吃了半个月，除了上火起口疮没别的用。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我往她那边挪了挪，床垫吱呀响了一声。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哑得很：“不是你的事。”
“那是啥？” 我急了，“你要是外头有人了，咱明儿就去离婚，我不怪你。可你别这样啊，跟我待在一个屋里跟待在俩房似的，我快憋疯了。”
她猛地坐起来，眼睛红红的，瞪着我：“你胡说什么！” 我吓了一跳，这是她两年里第一次对我大声说话。她抓起枕头旁边的一个布包，扔到我怀里：“你自己看。”
我打开布包，里面全是病历本和药盒。最上面那本写着 “社交焦虑障碍伴创伤后应激反应”，医生签名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我翻了两页，看见 “曾遭受亲密关系暴力” 几个字，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
“这是……” 我话都说不利索了。她别过脸，声音又低下去：“我上一个对象，谈了三年，后来他一不高兴就打我，还…… 还强迫我做不愿意的事。我跟他分手后，看见男的靠近就浑身发抖。当初跟你结婚，是觉得你人老实，可我一直跨不过去那道坎。”
我想起刚认识的时候，她跟我约会总坐得离我一米远，我以为是矜持；想起有次我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她跟被烫着似的缩回去，我还偷偷难过了好几天；想起她床头总放着一把小剪刀，我问她，她说怕有老鼠。原来这些全是我瞎想，我还以为她是嫌弃我没本事。
“那今晚……” 我想问她为啥不反抗。她低头抠着床单：“我看你最近总唉声叹气，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知道你难受。我试着说服自己，你不是他那样的人。可我还是紧张，只能装睡。”
我把布包递回去，心里又酸又涩，还有点愧疚。我抓了抓头发，自嘲地笑了笑：“合着我这两年白琢磨了，还偷偷吃补药，差点没把自己补出毛病来。” 她愣了一下，也笑了，眼泪却跟着掉下来。
我递了张纸巾给她，不敢碰她，就坐在旁边说：“以后咱不急了，你想咋样就咋样。你要是怕，我以后睡沙发也行。” 她摇摇头，小声说：“不用，我就是还需要点时间。”
那天晚上我们没再睡，就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她说她其实很喜欢我做的糖醋排骨，就是不好意思说；说她那只猫其实很黏我，就是装高冷。我说我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就是怕她不高兴，不敢说。
聊到天亮的时候，她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我不敢动，怕把她吵醒，就坐着看窗外的天慢慢亮起来。虽然还是没碰她，但我心里比啥都踏实。原来有时候，比起身体的靠近，心里的明白更让人开心。
后来我把那些补药全扔了，换成了她爱吃的零食。她还是不让我碰，但会主动给我夹菜，会在我下班回家的时候笑着跟我打招呼。我知道，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没关系，我愿意等。毕竟，比起一时的痛快，能跟她好好过日子才是最要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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