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解放后,大量的国民党溃兵和土匪盘踞在湘西地区继续负隅顽抗,这里重山叠岭,密林深洞,是土匪们绝佳的天然藏身处。他们仗着熟悉地形的优势频频袭击当地驻军、民兵和群众,抢夺枪支弹药、粮食衣物并杀人害命。而当时中国人民解放军主力部队已经进入大西南追歼国民党残余部队,暂时无暇顾及湘西的匪患,使得整个湘西地区匪患频仍,土匪蜂起,在这里聚集的土匪人数超过十万人,成为中国大陆地区最后一片土匪横行的土地。
从1950年10月开始,湖南军区调集47军全部、46军136师和地方武装共四万多人,在驻湖北、四川、贵州等省部队协同下对湘西地区的土匪进行会剿。解放军组成南、北两个进剿指挥部,分别由47军军长兼湘西军区司令员曹里怀、47军政委兼湘西军区副司令员刘贤权担任指挥。
曹里怀
刘贤权
至1951年2月47军赴朝参战时为止,历时一年零三个月的剿匪作战共歼灭土匪92081人,缴获各种枪支2.2万支、山炮和迫击炮20余门,子弹30余万发。被抓获的三万余名土匪中有两万人在镇反运动中被处决,只有“罪行轻、表现好”的近万人被释放。至此,湘西的大股匪患被基本肃清。
搜捕土匪的47军战士
被抓获的湘西土匪
大股土匪被剿灭后,仍有零星的土匪潜逃,为了巩固清剿的成果,留守在当地的驻军和公安部队联合已经分得土地的基层群众根据列出来的潜逃土匪名单在整个湘西州各县各乡各村进行大规模的搜捕,做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搜捕行动一直持续到1958年,名单上的潜逃土匪的名字被一个接一个的划去(这些土匪要么被击毙要么被活捉),就只剩下一对“夫妻档”土匪的名字——覃国卿和田玉莲。
为剿匪的解放军部队指路的当地群众
1918年出生的覃国卿祖籍大庸县青安坪乡,是当地恶霸覃新斋之子,本名覃光勋,因为长得瘦骨伶仃,腿肚无肉,活象两根麻杆,就得了一个“勋杆子”的小名。又因为小时候得过天花,脸上留有麻点,又有“卿麻子”之称。覃国卿从小性情乖戾,顽劣异常,长大后更是仗着覃新斋的势力在本地作威作福,偷鸡摸狗、打家劫舍,鱼肉百姓,无恶不作,本地群众对他是敢怒不敢言。
1934年11月,贺龙所部红军攻下大庸县并建立了湘鄂川黔革命根据地,覃新斋作为当地恶霸被红军“打了土豪(吃了革命的子弹)”,家中的土地被分给了穷苦百姓。父亲被红军枪毙使得覃国卿从昔日作威作福的“少爷”一夜成了“街溜子”,使得他对共产党的人民政权和人民军队恨之入骨,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复仇心切的覃国卿投奔了土匪周占彪和宋建清的“义安乡民团”,正式开始了他为匪之路。
贺龙部的红军撤离大庸县后,大庸县又被反动分子控制,练就一手“百步穿杨”、左右开弓好枪法的覃国卿在1936年投奔了出任青安坪乡联保主任的堂兄覃学吾,不到一个月就当上了青安坪乡自卫队队长,拥有十多条枪。不久,覃国卿抛弃了覃学吾,带着十几个手下转而投奔了时任大庸县保安队队副的堂叔覃天保,被任命为小队长,很快就因为拦路截杀过往客商而获得了覃天保的赏识,被提升为中队长。
此后,覃国卿在湘鄂边界的大庸、慈利、桑植、永顺、龙山、鹤峰、五蜂等地到处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凶残无比。曾干出剖腹挖心炒熟下酒,以及攻下一个百余人的山寨后鸡犬不留的令人发指的罪行。当地群众甚至用覃国卿的诨名“勋杆子”来吓唬自家淘气的“熊孩子”,一吓唬一个准,一句“你再闹就让‘勋杆子’来抓你”,直接能把“熊孩子”吓得屁滚尿流,再也不敢淘气。
1937年,覃国卿火并了覃天保,霸占了覃天保的小老婆,并接收了覃天保的队伍自封大庸县保安队队长,拉起了百余人枪的“队伍”。此后一直到1949年,覃国卿干尽了丧尽天良的坏事,死在他枪口下的百姓难以计数,强奸和霸占妇女近百人,百姓怨声载道。
1948年4月,覃国卿在桑植县上河溪桃树湾打家劫舍时抢走了时年18岁的女学生田玉莲,强拉为“压寨夫人”。结果没几天时间,田玉莲就被覃国卿用钱“砸”得找不到北,从思想完成了从一个良家姑娘到一个土匪婆子的演变过程,并且被覃国卿“手把手”的教授下学会了开枪。
1949年下半年,一股被解放军击溃的国民党残兵路过大庸县时被覃国卿亲自出马拦截并强行缴械,一名国民党军官因为拒绝缴枪,结果被田玉莲一枪打爆了脑袋,这是田玉莲第一次开枪杀人。事后根据被抓获的覃国卿部土匪的交代:田玉莲当时在开枪把人爆头后,还学着老土匪的样子吹散了枪口冒出来的青烟。
影视作品中的田玉莲形象
从此之后,田玉莲就开始肆意杀人,杀的全都是无辜的良善群众。
就利用这批缴获的国民党溃兵的枪支弹药,大肆招兵买马,让手下的土匪队伍迅速扩大到三百多人,号称“大庸自卫救国军”,覃国卿自称司令,田玉莲称副司令。
1950年1月,47军141师423团奉命进驻大庸剿匪,许多土匪迫于压力,缴械投降。然而覃国卿拒绝投降,而是四散出击,阻断交通,杀人放火,威胁群众,气焰十分嚣张。3月的某天,423团一个班和部分工作队在田角过夜时突然遭到覃国卿的三百余名土匪的袭击,全班十二名战士和三名工作队干部悉数战死,土匪烧毁了四十余间民房,覃国卿在撤离田角时放出恶言:“谁若报信,我将诛灭他九族。”
5月,覃国卿的土匪在澧水大庸段设伏,拦下了从大庸县出发用于救济百姓的船队,负责护送的一个加强班的解放军战士,一名工作队成员和八名船工全部被杀,五艘船上运送的大米和物资被抢劫一空。
破了大防的423团加大了清剿力度,覃国卿匪帮在正面和解放军的较量中不堪一击,被迅速击溃,大部分土匪不是被击毙就是成了解放军的俘虏,而覃国卿和田玉莲这对土匪夫妻却不知所踪。
然而他们却并没有死心,先后在1951年末在大庸县的温塘、1952年在大庸县的罗塔坪各犯下了一次灭门血案,杀害的都是曾经向解放军剿匪部队检举、报告他们行迹的群众。尤其是在罗塔坪,夫妇二人竟然将举报人家中年仅两岁的小孩一人抓住一只脚,活生生地撕扯成两半——
……
在湘西其余土匪基本被肃清后,吉首军分区和湘西自治州公安局为了尽快剿灭覃国卿和田玉莲,在大庸县青安坪乡设立剿匪总指挥部,集中整个湘西自治州的驻军和公安部队并动员大庸、永顺、桑植三县边界群众,以梳蓖队形搜山围捕了两个多月,结果一无所获,紧接着发生了三年自然灾害,清剿部队遇到了粮食供应困难,被迫将大部分兵力撤出,留下少数兵力控制几个进出山的要口,剿匪总指挥部也只留下少数常年值班人员坚守岗位。
至1961年,剿匪总指挥部一直没有发现覃国卿和田玉莲的踪迹,据此分析他们要是还活着就一定会走出山里找吃的,然而却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据此判断覃国卿、田玉莲夫妇要么已经饿死在山中,要么已经远逃他乡。因此,剿匪总指挥部在1961年年底撤销,剿匪人员全部撤离。
……
1963年3月的某天,桑植县公安局接到上河溪公社供销社营业员田大旺的报告:发现覃国卿!
年过半百的田大旺是这样说的:“当时一群姑娘正围在柜台前挑选发卡和梳子,我正弯下腰在柜台里给根据姑娘的指点取发卡梳子时,传来一个‘公鸭嗓’的声音:‘买电池’。我顺手把一盒电池放在柜面上,头也没抬说:‘自己挑吧,四毛八一对’。等了一会后没听到一句买或者不买的话,我才发现柜面上的一整盒电池都不见了,有三块钱放在那里,一个男人正朝门口走,我朝他喊:‘喂,还要给你找钱呢’,那个男的正把电池往背篓里放,但根本就不搭理我。等他在门外朝左转弯时,我看清了侧脸,没错就是‘勋杆子’!”
老照片 供销社
当时山里人自己花钱买一整盒电池非常少见,而且一毛二分钱的找零都不要的更是少见,当时的一毛二可以买一斤盐或者一斤半的米,对普通家庭来说可不是小数目。而“勋杆子”的老婆田玉莲正是上河溪本地人,人熟地熟,便于藏匿,所以覃国卿藏在桑植县理论上是可能的。但是,经桑植县公安局组织干警和民兵大规模搜山后却一无所获,以致大家都埋怨田大旺是否看花了眼造成了一场虚惊,搞得田大旺自己也怀疑是自己看错了的。
……
1964年8月27日,永顺县车坪公社北湖大队13岁的瞿少东和10岁的刘传书跟着父母打猎途中和大人走丢,结果被从草丛中钻出的一男一女用枪逼着把他们带进了岩坎下一个隐蔽的草棚里。那个女人反复盘问他们:是哪个地方人?寨上有没有民兵?有几支枪?有没有部队驻扎?当晚,两人趁着这对男女不注意,纵身滚下一片包谷地成功逃生,然后直接跑到永顺县公安局报告。永顺县公安局的李士扶副局长听完两名少年的报案后立即断定这一男一女就是覃国卿和田玉莲,李士扶立即请两位少年带路,去现场看一看——
现场是距离北湖大队队部只有2公里的罗家洞,上下是岩坎,左右是密林,东侧与大庸县罗塔坪公社黄土界大队,平时人迹罕至。两人曾经藏身的棚子搭在一个岩槽里,视野开阔,前方的村庄、道路、田地、行人都一目了然。棚内胡乱地扔着瓷缸、菜刀、脸盆、鼎罐等生活用具;辣椒、苞谷、黄瓜等食物和一些衣服、鞋子。
北湖大队的社员群众反映:从头年冬腊月以来,这一带很多人家都丢过大米、油盐、腊肉、瓜菜……可是谁也没有在意。
看样子,覃国卿和田玉莲就这样与北湖大队的社员群众为邻,生活了大半年。
有鉴于此,湘西自治州公安局和吉首军分局立即组织精干的指挥班子和侦查力量,在永顺县的沙坝公社设立剿匪总指挥部,组织公安干警、公安部队、民兵和治安积极分子两千余人发起了对覃国卿和田玉莲新一轮的围捕。
1964年12月30日,大庸县青安坪公社大米界大队青年社员徐代成在早饭后外出砍蓑衣藤条,至天黑依然没有回来,大米界大队的公安员带着数十名基干民兵和治安积极分子连夜寻找,结果在罗家包上发现了一具俯卧的男尸,经辨认就是徐代成。经勘察,现场没有搏斗迹象,徐代成系被近距离枪击杀害,子弹从左臀射入,深达肠胃。在距离尸体仅仅数米远的树丛深处有一个可供两人藏身的天然深洞,里面堆着200多公斤红薯和萝卜,还有柴刀、擦枪布、破雨衣等物,一码干柴和一堆新鲜的柴灰,表明这些东西的主人刚刚离去不久。
这个洞穴距离村寨很近,地方既隐秘、便于偷粮窃物,又便于观察周围动静。地形复杂,还利于快速进退。这些特征与覃、田二匪在永顺县北湖大队的藏身之处毫无二致,显然这个洞穴明显就是他们逃离北湖后的落脚处。他们就藏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可能是徐代成意外发现了这个洞穴,结果惨遭杀害。
12月31日17时,剿匪总指挥部接报后,吉首军分区副司令员兼剿匪总指挥部总指挥罗斌虎率部在1965年1月1日拂晓抵达青安坪,于当日9时指挥大庸、永顺、桑植三县解放军驻军、公安部队、县区社干部、民兵、群众近三万人向青安坪方向靠拢,至1月4日,所有部队到位后搜剿了一个多月,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罗斌虎
然而,三县军民并未气馁,而是加紧搜剿,不给覃、田二匪逃脱的机会。在三县公安局的组织下,三县群众加强了联防联控,谁家丢了一斤米、一块肉或者是一片布都必须第一时间上报,落实到物,责任到人,包围圈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收紧——
1965年3月3日,桑植县利福塔公社胡家坡大队公安员率领民兵在吴家岗的巴茅丛里发现有人住过的痕迹——丛中铺着茅草,边上遗留着火砖若干、青花瓷碗若干和红薯皮若干。通过清查火砖、瓷碗的主人,查到了社员樊世泽的头上。此人曾经在覃国卿手下当过土匪,1951年的大剿匪中被我军俘获,经过甄别因为手上没有血债而经过自新运动教育后释放回家。
经过反复做工作,樊世泽交代:两个月来,覃国卿、田玉莲一直在永顺、大庸、桑植三县交界的“三不管”地区流窜。期间多次找樊世泽索要米、油、盐、肉,并威胁樊世泽:“如告发,杀全家”。
剿匪总指挥部认为樊世泽所说的应该属实,于是就将搜剿重点放在三县交界的水洞、棉花垭、胡家坡地带。
老照片 剿匪中的解放军部队
3月23日,利福塔公社棉花垭大队社员余明六、余世德等人在兰山打鱼湾砍柴,至傍晚太阳落山的时候大家收工回家途中,余明六、余世德发现荒山坡上有人走过后又刻意掩饰的痕迹,联想到剿匪指挥部通报的匪情,两人决心查个究竟。
当他们爬上一个两米多高的岩坎,拨开茅草张望,结果发现覃国卿、田玉莲正端枪坐在茅草后的一个岩槽里,此时正将枪口指向他们。余明六和余世德大惊失色,立即一个翻身滚下岩坎,此时枪响了,子弹从他们的头顶呼啸而过。趁着两人躲避的档口,覃国卿、田玉莲翻山逃窜。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余明六和余世德立即跑到棉花垭,将匪情报告了驻扎在这里的剿匪部队。
3月24日2时40分,剿匪总指挥罗斌虎下达战斗命令:“大庸县人武部副部长李万生带领部队和民兵在神堂坪堵住澄水河,阻止覃匪泅水过河逃窜;大庸县公安局教导员欧汉洲带领干警在永、大、桑三县交界处的大米界卡住风浪溪要道;永顺县人武部副部长杨文清、公安局副局长李士扶带领部队和民兵守住三家田、桃子溪一线,防止覃匪窜进永顺境内;桑植县人武部潘副部长带部队卡住棉花垭一带。”
给公安部队战士指路的当地群众
根据命令,三个县的部队、民兵、群众七千多人连夜组成了多层包围圈,覃国卿、田玉莲趁夜三次突围:在风浪溪被欧汉洲分队打退,在棉花垭被桑植分队堵回,在老鸦槽被当地民兵拦住。 走投无路的覃国卿、田玉莲仗着地形熟悉,蹿到苦竹河后山隐藏。
湘西地区有大量的天然溶洞
天亮后,通过搜剿,将包围圈缩小到缸钵洞山脚——
9时左右,大庸县田家岗大队民兵排长田其左在搜索到缸钵洞南山腰时,发现石头上有一串泥脚印,刚喊了一声“这里有土匪” ,便中弹倒地牺牲。湘西州公安大队三中队副指导员向南书见状急忙前去抢救田其左,很快也中弹牺牲。
覃国卿、田玉莲就藏身在缸钵洞这个山洞里。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牺牲,剿匪部队带着喇叭,不断朝山洞里喊话,承诺只要投降就能保命。可覃国卿、田玉莲根本不为所动,他们意识到自己已经罪恶滔天,十五年以来他们已经杀害了四十多名解放军战士、公安干警和无辜群众,就算投降也绝对没有活路。
缸钵洞其实算不上是洞,只是一个长3米多,深约2米的岩窝,好似一个装菜的钵头,故名“缸钵洞”。 它的地形比较特殊,上有一丈多高的岩罩,前有坡度极陡的巨石,两侧又有1米多高的岩槽,荆棘、藤蔓遮盖了整个洞口,上下左右四个方向都难以接近。
公安部队战士朝洞里甩手榴弹,结果都被反弹了回来,还伤了好几个自己人,而覃国卿、田玉莲就凭借着这天然屏障负隅顽抗。
当湘西州公安大队的战士们上来后,局势开始逆转——
湘西州公安大队班长向永庸迂回到岩洞上方用手中的53式冲锋枪猛烈扫射,压制住了只有单发武器的覃国卿、田玉莲的射击,掩护战友成功将田其左和向南书二人的遗体抢救了出来,随后桑植县公安中队班长杨通全、战士陈志本出现在岩洞上方的另一侧,随后三支53式冲锋枪向岩窝处交叉射击,猛烈而密集的子弹将覃国卿、田玉莲二人压制在岩窝里动弹不得。
湘西州公安大队事务长谢茂双通过匍匐前进的方式爬上了一块位于岩窝前面的巨石,和覃国卿、田玉莲藏身的岩窝处仅仅隔着一道近在咫尺的岩脊,由于看不到目标,谢茂双只能用手中的驳壳枪盲射,根本无法有任何准头;再度劝降,得到的回答就是枪声,正想抬头观察一下,军帽立即就被一发子弹掀掉。这时,向永康和杨通全各往岩窝里丢进了一颗手榴弹,覃国卿抓起一颗手榴弹试图往外丢的时候,手榴弹当场爆炸,直接将覃国卿的左手炸掉,紧接着另一颗手榴弹也随之爆炸,覃国卿被当场炸死,田玉莲被炸伤后重伤不治。当场缴获中正式步枪两支、二十响驳壳枪一支,子弹90多发。
搜索洞穴的公安战士和民兵
覃国卿、田玉莲被击毙现场
经尸检,覃国卿的左手手掌被整个炸掉,左侧胸和脸面部血肉模糊,身上还有九处贯通式枪伤(系向永康和杨通全冲入岩窝里时向倒地的覃国卿补枪所致),田玉莲已经身怀六甲,属一尸两命。
3月30日,剿匪指挥部在桑植县召开了隆重的军民庆功祝捷大会,庆祝歼灭了顽匪覃国卿、田玉莲的重大胜利。当地群众无论男女老少,纷纷喜极而泣——
“老天有眼,‘勋杆子’也有这一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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