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10月12日,北阳军旅家属院。
"楚杉远,我们各自冷静一个月吧。"
当老式黑白电视机里的天气预报播报完毕,简悦年说出了重生后做出的第一个决断。
一身笔挺军装的楚杉远身形微顿,转头看向妻子:"又在耍什么性子?"
他皱眉反问:"就因为今早你在书房看到的那幅柔柔的裸体素描?"
"我没那么龌龊,那不过是年少时一段纯净的回忆,发乎情止乎礼,与男女之爱无关。"
听着同样敷衍的辩解,简悦年心口处骤然抽痛。
她垂眸轻声:"你总说只是回忆,可为何这些物件还堂而皇之留在家里?"
楚杉远心底泛起烦躁,见她沉默不语,冷笑一声:"别总拿柔柔当挡箭牌,既然你要冷静,我成全便是。只盼你别像从前那样,过不了两天就跑去军区哭求我回来。"
言罢,他起身走向卧室,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搬去军区宿舍。
第1章
简悦年站在客厅,清冷的月光爬上她苍白却年轻的脸庞。
无人知晓,她已走过一世轮回。
此刻重生的她,回到了与楚杉远结婚的第五个年头。
她指尖轻颤,低声呢喃:"结婚五年,还留着前女友的裸体画像,若说没有半分眷恋,谁会相信?"
可上辈子的简悦年却傻傻地信了他的说辞。
前世,她与楚杉远的婚姻是南北两大军区牵线促成。
在外人眼中,她是南阳军区的军花文艺兵,他是北阳军区戴少将军衔的特战兵。两人的结合,是强强联手,是绝配顶配天作之合。
当年的婚礼,更被传为佳话。
国营饭店里,宴席大开,楚杉远身着墨绿军装,丰神俊朗地走向她。
"简悦年同志,往后余生,不谈风花雪月,三餐四季,我随你走。"
"结发为夫妻,相守到白头。"
她当时还觉着这话挺浪漫,直到后来才恍然,这誓言里竟无半句"爱"字。
婚后月余,她发现了楚杉远珍藏的苏柔柔日记,为此小吵一架。
"你这是何意?还留着前女友的日记?"她曾质问。
楚杉远却一脸漠然:"过去的事,何必翻旧账?"
婚后三月,她又发现了苏柔柔的发夹,再次争执。
"怎的还留着这东西?"她气得眼眶发红。
楚杉远却道:"不过是个发夹,何须大惊小怪。"
婚后半年,她发现他左手腕戴着苏柔柔送的手表,愤而离家。
"你心里可还有我这个妻子?"她哭着质问。
楚杉远却说:"闹够了没?不过块手表而已。"
直至婚后第五十年,她竟发现楚杉远仍藏着苏柔柔的裸体画像,画像背面还写着那句告白。
"柔柔,未能与你相守,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
回首前世,简悦年倾尽心力守护的婚姻,竟比笑话更荒唐。
而今生,她重获新生,提前揭开了这幅画像的秘密。
既然楚杉远对苏柔柔如此念念不忘,那她便成全这对有情人。
行李袋的拉链声骤然响起,楚杉远转身,眉眼间尽是冷意。
"你尽管闹,我早习惯了。"
"主卧留给你,这两日我睡办公室。"
"夜里关好门窗,这片区域不太平,前几日军区才抓了两个流氓。"
楚杉远交代完毕,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简悦年心中翻涌如潮,床上那份刺目的强制离婚申请书,直至他离开家门都未被察觉。
这一次,她绝非小打小闹。
她所说的冷静,是离婚冷静期里的真正决绝。
"簌簌!"门缝处漏进的风声惊得她转身,正欲关门时,窗边却闪过一道黑影。
几乎是本能反应,简悦年想起楚杉远的提醒,立刻朝着门缝外楚杉远的背影惊慌呼喊。
"楚杉远!"
"唔——"
未及她喊出求救,流氓已从窗口翻入,捂住她的嘴,将她往屋内拖拽。
看着楚杉远渐行渐远的背影,简悦年心中的恐惧攀至顶点。
她拼命挣扎,赤手空拳捶打着石灰水泥墙。
"救命!有坏人闯进来了!"她嘶声呼喊,期望惊动对面的邻居。
所幸邻居田大婶听到动静,抡着棒槌冲来,将流氓打跑。
田大婶边喘气边念叨:"刚才楚少将不就在门口吗?听见你呼救,怎的连头都不回?"
"这做丈夫的也太不上心了,若是我家那口子,回去我非得好好说道说道。"
"不然这日子,我可不愿跟他过一辈子!"
话至此处,田大婶才注意到简悦年苍白的脸色,顿时噤声。
简悦年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痛楚。
旁观者一句无心之言,点醒了她两世的痴梦。
她与楚杉远的这段婚姻,从起始便注定要走向凋零。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只剩简悦年独自坐着。
她抬手拭去脸颊的泪痕,撑着身子重新洗漱了一番。
"这膝盖怎的这般疼……"她垂眸望去,这才发现膝头蹭破了块皮,正渗着细密的血丝。
"得快些上药,不然要发炎的。"简悦年取过碘酒与棉签,动作轻缓地给自己处理伤口。
昏黄的灯光笼着她单薄的背,将那份孤寂衬得愈发明显。
"新的一天,总该有新的盼头。"日头西沉又东升,新的一日悄然铺展。
简悦年起身,取过一本崭新的台历,在当日的格子上轻轻画了个勾。"算着日子,快满一个月了……是该走了。"待整月的格子都勾满,便是她抽身的时刻。
这时,门板上突然响起笃笃的敲门声——是文工团的同事兼闺蜜戴莹来找她。
刚推开门,戴莹便上下打量着简悦年,嘴巴像连珠炮似的追问:"我今早听说昨晚你家遭了流氓,可把我吓坏了!咋样?伤着没?有没有事?"
简悦年心头一暖,两辈子加起来,虽则婚姻总不顺遂,可好歹有戴莹这个好闺蜜真心相待。
她轻声安抚:"我真没事,你甭急。"可戴莹哪能放心,又围着她转了两圈,这才瞅见她膝头的伤,赶紧蹲下身查看,嘴里还念叨:"这膝盖咋弄的?咋这么不当心!"
简悦年弯了弯嘴角:"没事,昨晚不小心磕的。"戴莹这才想起正事,又追问:"楚杉远呢?你都伤着了,他咋不管你?"
说起楚杉远,简悦年嘴角的浅笑滞了滞。她本就没打算瞒戴莹,便将昨日的事连同想离婚的念头,大致说了说。
戴莹一听,立马炸了:"你样貌身段哪样不比苏柔柔强?再说你还是文工团的台柱子,楚杉远咋就瞎成这样!"
"离!咱不要他,等着看,他迟早得后悔得肠子发青!"简悦年淡淡笑了,垂眸掩住眼底的刺痛:"罢了,他既不在意我,我又何必纠结。"
她很快敛了情绪:"下周就是文艺汇演了,我得抓紧排练,哪顾得上伤春悲秋。"戴莹见她情绪缓和些,松了口气:"我来前给你请过假了,今儿你就先歇一天,别去文工团了。"
简悦年应了声:"成,等伤好了排练也利索些。"戴莹上班后,简悦年独自在家整理物件,不知不觉天就暗了下来。
傍晚,简悦年坐在沙发上给膝盖上药,刚放下裤脚,门突然被推开。抬眼见是楚杉远,她愣了愣:"你咋突然回来了?"
楚杉远大步跨进来,目光扫过圆凳上敞着的碘酒瓶和棉签,眉心微动了动,却没多问。他直接开口:"你把之前军区附属院那套房子的房产证找出来,我打算先把那房子让给柔柔住。"
"她姑妈病了住院,她现在租的房子离医院太远,咱们那套房子就在医院边上,她照顾姑妈、上下班都方便。"简悦年又愣了愣,她原以为楚杉远回来是担心她独自在家不安全,特意回来看看的,没想到还是为了苏柔柔。
她心里泛起丝苦意,面上却平静:"行,我晓得了。"上辈子,那房子是婚后买的,当时两人说好要把独自在南阳生活的母亲接来同住。可就在接母亲来的前夕,楚杉远突然变卦,要把房子让给苏柔柔住。
简悦年自然不肯,为此两人大吵一架。最后,苏柔柔虽没住进那套房子,却住进了楚杉远用全部津贴买的另一套新房里。
那一刻,简悦年才彻底明白,在楚杉远心里,谁都比不过苏柔柔。重活一世,她不想再争了。反正要离婚,母亲也没必要来这儿,到时候她回南阳照顾便是。
她压下心口的苦意,弯唇道:"在电视柜下第二个抽屉里,你去拿吧。"楚杉远看着她,眉心皱了皱。他原以为要费些口舌劝说,她才会松口,没想到她竟答应得这般痛快。
他心里莫名堵得慌,像有根弦轻轻扯着。找到房产证后,他才又开口:"妈那边……"简悦年语气平淡:"我前些天和妈通过电话,她说更习惯老家的日子,不来了。"
听简悦年这么说,楚杉远胸口像卸了块石头,松快不少:"成,等妈啥时候想来,我再安排。"说完便拿着房产证走了。从头到尾,他都没问过简悦年一句,哪怕看到了桌上敞着的碘酒和棉签。
望着楚杉远头也不回的背影,简悦年眼底泛起酸意:"楚杉远,不只是妈不会来,我也要走了。" "很快,我会从你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第二章
次日,简悦年便直奔文工团,投入到紧张的舞蹈排练中。
自晨光初现至暮色四合,她在舞蹈室里整整跳了一日。腰肢酸软、双腿发沉,可心底却泛起久违的踏实感。
傍晚时分,简悦年收拾好包走出文工团,推着二八大杠的戴莹气喘吁吁地跑到她跟前:"悦年,等下有空不?我弄到两张电影票,一起去看看?"
简悦年望着好友满含期待的目光,想到回家后要面对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便轻轻点了点头:"好,我也好久没进电影院了。"
"太棒了!"戴莹立刻单脚跨上二八大杠,转头冲她喊:"悦年,你坐后头,我载你!今天就当放松放松!"
简悦年笑着跨上后座,双手紧紧攥住戴莹的衣摆,轻声笑道:"可稳当些,我可不想摔个四脚朝天。"
"放心,我骑车技术好着呢!"戴莹一边应着,一边用力蹬起踏板。
暮色里,带着凉意的晚风拂过面颊,轻柔的触感让简悦年难得地放松下来。她阖上双眼,感受着风从耳畔掠过的感觉。
"这感觉真不错。"简悦年忍不住轻声感叹。
"哈哈,是不是特别爽?以前我总爱载着朋友满街跑,那叫一个自在。"戴莹笑着回应。
简悦年也跟着弯起嘴角,思绪却飘回了前世。
过去下班时,她总看见同事被丈夫用二八大杠接走,对方坐在后座上笑得甜蜜,满眼都是幸福。她心里也生出几分向往,回家便把家里的二八大杠推出来,想让楚杉远载自己出去转转。
"有吉普车坐,干嘛非要骑这个?"楚杉远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简悦年当时虽有些失落,但看他工作忙碌,终究没再提。
直到后来,苏柔柔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楚杉远不仅教她骑车,还总用二八大杠载着她去街边兜风、看花、赏景。甚至有一次,她亲耳听见楚杉远温柔地对苏柔柔说:"柔柔,我答应过你的,这后车座只属于你。"
那一刻,简悦年才彻底明白——那是楚杉远和苏柔柔之间独有的约定,是她永远无法融入的。
"咔哒!"
突然,车子猛地颠簸了一下,简悦年瞬间从回忆里抽离出来。
"到啦!"戴莹笑着出声。
简悦年眨了眨眼睛,把眼底泛起的酸涩压了下去,抬腿下车。她望着天边绚烂的晚霞,嘴角慢慢扬起:"比起楚杉远那点微不足道的爱,我更想这一世活得清醒又自在。"
停好车,两人走进电影院。影片轻松有趣,她们不时被逗得笑出声,看完后又一起吃了路边的小吃。
"今天可真痛快,好久没这么舒坦过了。"简悦年感慨道。
"是啊,以后可得多出来透透气,别总闷在家里。"戴莹附和着。
这是简悦年重生后最轻松愉快的一天。
因着回家的方向不同,戴莹便陪着简悦年在路边等车。
刚要招手拦车,简悦年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旅馆里走出两个人——竟是楚杉远和苏柔柔。
简悦年呼吸一滞,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
"悦年,你怎么了?"戴莹察觉她的异常,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瞳孔也猛地一缩:"是楚杉远和苏柔柔?"
"这么晚了,他俩孤男寡女地从旅馆出来,我去告他们乱搞男女关系!"看清两人模样,戴莹的急性子立马冒了出来,抬脚就要冲上去抓现行。
"别冲动!"简悦年连忙伸手拦住戴莹,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指尖不自觉地攥紧,声音也带了几分沙哑:"算了,别把事闹大。我不想离婚的事出什么岔子,反正以后他做什么都和我没关系了。"
戴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口的怒火,望着好友略带黯然的脸,轻声安慰:"悦年,男人就像衣裳,楚杉远不懂得珍惜你,那是他的损失。你这么好,以后肯定会遇到真正疼你的人。"
简悦年听着这些贴心的话,眼底也泛起一丝暖意:"谢谢你,莹莹。"
"这有什么好谢的,咱们是朋友嘛。"戴莹张开手臂抱了抱简悦年:"那我先回了。"
临走前,她还恶狠狠地瞪了楚杉远和苏柔柔一眼,这才跨上二八大杠往家骑去。
简悦年则转身走到另一边拦车,努力忽视不远处那对只隔着一道站牌的男女。
可下一秒,苏柔柔大胆又羞涩的声音顺着风飘进她耳朵:"楚杉远,你敢不敢抛下一切和我私奔一次?"
第4章
苏柔柔的话语如同利刃,狠狠刺入简悦年的心口,令她大脑瞬间空白。
"你究竟什么意思?!"简悦年死死盯着苏柔柔,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意。
可更令她措手不及的是,楚杉远回答时竟也染着几分隐忍的痛楚:"柔柔,我不能应允,我已成家。"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更不能让你遭人非议,受半分委屈。"
苏柔柔的泪水霎时夺眶而出,哽咽着道:"那又如何?我们彼此倾心,为何不能相守?"
简悦年垂手立于一侧,心潮翻涌,酸涩与苦楚交织。她低声喃喃:"真是讽刺,分明是你先弃他而去。"
楚杉远轻叹一声,柔声安抚苏柔柔:"柔柔,别哭,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
简悦年鼻尖发酸,涩意漫上喉头。她小声嘀咕:"若楚杉远此刻单身,怕是他早应了,哪还会有这些顾虑。"
她仰起头,勉强扯出笑意:"快了,楚杉远,再等二十六日,你便能与苏柔柔毫无阻碍地在一起了。"
苏柔柔闻此,哭得愈发厉害:"为何……为何不能相守?"
楚杉远无奈摇头,不再言语。
简悦年只觉自己仿佛成了拆散鸳鸯的恶人,可明明当初是苏柔柔先放开楚杉远的手,投向他人的怀抱。
她又想起楚杉远曾对她说的那句话:"简悦年,我挺中意你的,咱们处处看。"
回忆如刀,剜得她喉头发紧,胸口似堵了团浸水的棉絮,闷得慌。
恰在此时,远处驶来一辆出租车。简悦年匆忙抹了抹眼角,快步钻进车内。
车窗外,楚杉远与苏柔柔相拥的身影映入眼帘。她阖上双眸,压下眼底泛起的泪意,轻声呢喃:"真是荒唐。"
一周后,文艺汇演的节目已近尾声。
这日,简悦年去洗手间,却在门口听见里头传来同事们的窃窃私语。
"听说楚少将最近和个护士走得极近,那护士好像是他前女友,叫苏柔柔。"
"啊?楚少将不是和悦年成婚了吗?他们感情不是向来挺好的?"
"男人不都这般,吃着碗里惦着锅里。我还听说楚少将送了套房子给那前女友住。"
"这悦年都能忍?当初她从南阳军区嫁过来时,大家都说和楚少将天作之合,如今却……"
简悦年僵在门口,身子像被定住般动弹不得,嘴角扯出抹苦涩的笑。她小声嘟囔:"真是笑话,我忍什么?"
她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原路返回离开了洗手间。
还未到排练室,便被同事拦住:"悦年,团长找你。"
简悦年心头一紧,立刻整理好情绪,快步走向团长办公室。
刚进门,便见团长神色复杂地望着她:"悦年,下周的文艺汇演,经团里研究,会另选人顶替你的领舞位置,从今日起,你就不用再带大家练舞了。"
简悦年满脸震惊,被这消息打得措手不及:"文艺汇演的领舞一直是我,为何突然撤换?"
团长叹了口气:"这是楚少将下达的决定。"
简悦年一怔,满心疑惑:"楚杉远凭什么随意撤换我的领舞位置?"
她咬了咬唇,低声自语:"我得找他问个明白,到底因着什么缘由。"
下班后,简悦年直接奔向军区,来到楚杉远的办公室,推门便进。
"楚杉远,你为何……"
可她话未说完,便见办公室内,楚杉远正低头,满眼温柔地为双眼通红的苏柔柔拭泪。
简悦年的心猛地一沉,到嘴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她小声嘀咕:"这是唱的哪出?"
楚杉远循声侧目,方才眼里的温情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目寒霜:"简悦年,你怎么进来的?"
简悦年愣了愣,回过神道:"我来找你问个清楚,为何撤换我的领舞位置。"
楚杉远冷笑一声:"你还有脸问?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没数?"
简悦年眼里闪过一丝茫然:"我做什么了?"
她突然想起白日听到的八卦,心头一震:"难道是因为那些流言蜚语?"
"若你说的是那些流言,那根本不是我散播的!"简悦年急了,声音也拔高几分。
可还未等她说完,苏柔柔便轻柔地开口:"简同志,我知道你不待见我,可你也不能在外散布谣言,诋毁我和杉远的名声。"
她哭得更厉害了:"你毁了我没关系,但你不能毁了杉远的军途啊!"
简悦年心中怒火翻涌:"不是我散播的,也没有证据!你要我认什么?"
楚杉远冷冷盯着她:"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
简悦年还未反应过来,两名身着蓝色纪检制服的军官已走了进来。
他们站在简悦年面前,神情严肃:"简悦年同志,我们接到楚少将的举报,说你散布谣言恶意中伤他人名誉,请随我们走一趟。"
第5章
"嘭!"的一声,如当头棒喝!
简悦年的脸色瞬间惨白,她瞪大眼睛望着楚杉远,目光里满是不可置信:"楚杉远,你……在你眼里,我就是这般不堪的人?让你不惜举报我?"
楚杉远对上简悦年黯淡的目光,胸口突然一颤,像被什么刺了一下,隐隐作痛。
但他很快稳住心神,冷着脸道:"你诋毁柔柔的名声,就该付出代价。"
简悦年咬了咬唇,声音发颤:"我何时诋毁过她?你凭什么这般待我?"
楚杉远却不再理会她的情绪,冷漠道:"接下来几日,你就在纪检委的禁闭室里好好反省吧。"
简悦年只觉像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心冷得发寒。她闭了闭眼,嘴角扯出抹自嘲的笑:"真是可笑。"
被关在禁闭室的五日里,有人来问话,简悦年每次都斩钉截铁:"我没有做过任何诋毁他人名誉的事!"
直到第六日,楚杉远出现在她面前。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略显憔悴的简悦年,楚杉远脑海中突然闪过她初来北阳时的模样——那个明艳动人、神采飞扬的女子。
他心头一软,语气也放缓了些:"悦年,外面的流言已平息,你反省了这几日,该醒悟了吧?出去后跟柔柔道个歉,这事便算了。"
简悦年闻言,嗤笑一声:"醒悟?我是醒悟了,醒悟自己当初就不该应下这段婚事。"
楚杉远皱了皱眉:"悦年,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你真没意识到自己的错处?"
简悦年冷笑:"我没做过的事,凭什么道歉?"
说完,她未等楚杉远回应,径直回了家。
回到家,简悦年阖上双眸,洗了个热水澡,而后放空思绪,狠狠睡了一觉。
次日,她直接去了文工团,找到团长提出辞职。
团长一脸不解:"悦年,虽这次你不能领舞,但下次还有机会,何必这般冲动辞职?"
简悦年却笑着摇头:"团长,我早有此意,原想文艺汇演结束后再与您说,如今不过是提前了几日。"
她顿了顿,又道:"再者,我已接到总部首席舞团的邀约,过几日便要动身了。"
团长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在辞职书上签了字:"罢了,你去吧,愿你前程似锦。"
从文工团出来,简悦年并未直接回家,而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算上两辈子的光阴,她在北阳已生活了五十载。前世初到这座城时,她极不适应这里的天气与饮食,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甚至快抑郁了。
楚杉远曾问她:"悦年,怎样你才能开心些?"
简悦年其实不想折腾他,但确实没什么可高兴的事。她唯一能想到的,是小时候父亲会带她去坐摩天轮,只要坐上摩天轮,心情便会好起来。
后来,楚杉远带她去了游乐园。摩天轮缓缓上升,她的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楚杉远,你以前带人来坐过吗?"
"没有。"
"那以后除了我,不准带别人来坐了。"
"好。"
可如今,只有前世的自己像个傻瓜,独自沉溺在虚假又可笑的美梦里。
简悦年正走着,突然脚边被一股力道撞了一下。她站稳后抬头,发现自己竟走到了游乐园门口。
她望着正在转动的摩天轮,嘴角微微扬起,突然很想在离开北阳前再坐一次。
于是,她抬脚往售票处走去,可刚走几步,脚步便顿住了。
售票窗口前,楚杉远一身军装,苏柔柔穿着碎花裙立在他身侧。
苏柔柔满眼怀念地开口:"杉远,你还记得吗?当初我们就是在摩天轮上定情的。"
楚杉远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当然记得,一辈子都不会忘。"
**第6章**
简悦年回过神来的时候,楚杉远已经朝她这边走过来。
他微微皱着眉,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简悦年还没来得及回答,苏柔柔也微笑着走上前,挽住了楚杉远的手臂。
“悦年姐,你一个人来坐摩天轮呀?杉远见我这两天心情不好才带我来坐的,要不我们一起?”苏柔柔的声音听起来甜滋滋的,可眼神里却藏着一丝挑衅。
简悦年看着她,心里的火一下子冒了上来,她没打算再忍着,直接怼了回去:“是啊,我丈夫不是在陪你吗?所以我就一个人来了。”
苏柔柔的脸色瞬间变得青一阵红一阵,她赶紧解释:“你误会了,我和杉远……”
还没等她说完,楚杉远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他护着苏柔柔,沉声开口:“简悦年,你不想和我们坐就算了,犯不着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说完,他拉着苏柔柔就往摩天轮进口走去。
苏柔柔还不甘心,回头瞪了简悦年一眼:“悦年姐,你可真是的……”
简悦年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的酸涩竟然没有那么强烈了。她想了想,还是买了摩天轮的票,独自坐了上去。
随着摩天轮一点点攀升,简悦年看着从高处俯瞰到的风景,心里的郁气好像一下子都散了。她轻声叹了口气:“原来一个人坐摩天轮,也挺好的。”
回到家,简悦年心情还不错。她看到桌上的台历,上面的日期已经勾掉了大半,距离强制离婚申请生效的日子还有15天。
她转过头,客厅墙壁上挂着的那张尺寸很大的婚纱照映入眼帘。照片上,她和楚杉远四目相对,笑得甜蜜,任谁看了都要夸一句夫妻恩爱。
“真是讽刺啊。”简悦年低声嘟囔着。
刚结婚的时候,楚杉远对她真的很好,是那种标准的模范丈夫。可苏柔柔一回来,一切都变了。楚杉远的心思和感情都开始游离,而她也开始嫉妒得歇斯底里,彻底失去了自我。
现在再看这张婚纱照,真的成了莫大的讽刺。
简悦年搬来椅子,打算把照片取下来。可不知道是不是钉子生锈了,还是老天故意捉弄,挂婚纱照的钉子突然脱落。
“啪”的一声,照片直接从墙上掉下来,镜框摔得粉碎。
简悦年愣了一下,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照片,心里先是猛地一疼,紧接着又涌起一种释怀的感觉。
“这就是我和楚杉远命中注定的结局吧。”她低声说道。
过了一会儿,她收拾好满地的碎渣,把照片直接丢进了垃圾桶。接着,她索性把房间里的情侣搪瓷杯、情侣钥匙扣,还有那些她买来布置家的小摆件都一股脑儿扔了。
处理完这些,屋子里一下子空了不少。简悦年累得不行,直接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简悦年起身开门,就见戴莹提着一个大袋子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她:“悦年,我带了食材和酒来找你吃火锅了,欢迎吗?”
“当然欢迎!”简悦年笑着回应。
她和戴莹以前在楚杉远不在的时候,就经常在家里吃火锅喝酒,尤其是在她心里烦闷的时候。
说实话,两辈子来北阳走这一遭,她还是有收获的,那就是她和戴莹的友谊。这或许是她上辈子浑浑噩噩生活中唯一的亮点吧。
“走,咱们开始!”戴莹说着,把食材一股脑儿放在厨房的台面上。
简悦年洗了洗手,帮忙把食材洗干净,又在客厅支了个小桌子。中间放着热气腾腾的一锅汤,两人打开电视,毫无形象地席地而坐,开始吃了起来。
“来,干杯!”戴莹举着杯子,冲简悦年喊道。
“干杯!”简悦年也跟着喊。
半个小时后,两人都有点喝多了。戴莹突然眼泪汪汪地看着简悦年:“悦年,我知道你马上就要走了,我舍不得你怎么办?”
简悦年扶了扶发晕的脑袋,安慰她:“没事,我们可以经常通信,我不会忘记你的。”
戴莹狠狠地点头,又恨恨地说:“都怪楚杉远那个花心大萝卜,要不是他,我们就能在一起做一辈子的好姐妹了。”
简悦年被酒精刺激得有点控制不住情绪,她应声附和:“没错,楚杉远就是混蛋!结婚时说得好听,会一辈子对我好,结果心全偏向了苏柔柔。这种混蛋我不要了,谁爱要谁要!”
“对,不要了,以后再找个更好的!”戴莹大声附和。
她的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两个头脑发昏的女人耳边炸开:“不要?不要谁了?”
第7章
和楚杉远沉沉的目光对上,简悦年全身一激灵。
一旁的戴莹也反应了过来,连忙开口:“还不是电视里的渣男。”
楚杉远看着黑白电视,正好在放爱情电影,他点了点头,也没怎么在意:“哦,这种剧情看得多了。”
瞧着漆黑的夜色,戴莹从地上站起来,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出来时,脸上的红晕褪去,整个人已经清醒了不少:“悦年,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简悦年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等戴莹走后,楚杉远顺手把门关上。
“你怎么回来了?”简悦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问楚杉远,脚下不知绊了什么,整个人直接往男人身上摔去。
楚杉远下意识地伸出手,简悦年就被他抱个满怀。
酒香和女人身上淡淡的暖香钻入鼻间,楚杉远只觉下腹紧了紧,竟然有了反应。
脑海里顿时闪过在军区,司令把他叫到办公室说的话:“杉远,听说你最近一直住在办公室?”
“你是一名军人,照顾人民群众是应该的,但也不能忽略了媳妇,那才是陪你一辈子的人。”
楚杉远猛地弯腰,将简悦年打横抱起,走到卧室,直接将她抛到床上。
自己也瞬间上床,压在她身上。
简悦年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吓得直推他:“楚杉远,你发什么疯?”
楚杉远看着身下扭动的女人,声音冷冽:“不是你去跟司令告状,叫我回家吗?这会儿躲什么?”
简悦年酒意彻底清醒,她什么时候去告状了?况且她马上就要离开了,怎么可能再和楚杉远发生什么。
她下意识地蹬腿,把他踹到床下:“你脑子有病吧!我什么时候告状了?”
楚杉远坐在地上,黑着脸低吼:“简悦年!”
或许是在酒精的作用下,简悦年情绪彻底爆发:“你吼什么?是你自己十天半个月不住家里,一回来就强迫我,算什么男人!”
“你还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我,我说了不是我散播的谣言,可你就是不相信!”
“这次又说什么告状,我都没去见过司令,你又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
简悦年越说越委屈,眼泪也不受控制地落下。
楚杉远看着床上双眼通红、泪流满面的女人,心口狠狠一抽。
以前他们也吵架,但她却从来没这般哭过。
半晌,他站起身,低低地说了一句:“抱歉。”
简悦年不搭理他,擦干眼泪后直接去睡了客房。
楚杉远看着她的背影,嘴唇抿得死紧,眼里满是复杂。
简悦年以为和楚杉远的关系会一度降到冰点,却没想到,楚杉远自那天后就从军区宿舍搬回了家,对她事事周到。
每天上班前会给她准备好早餐,晚上回来还会带回她喜欢吃的零食。
宛如回到了两人刚结婚的时候。
简悦年有些恍惚,却也没有说什么,一切只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她不会再沉浸其中,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
这天,晚餐时,楚杉远突然开口:“明天我要出任务,10天左右回来。”
“知道了。”简悦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
楚杉远看着眼前的简悦年,自从那天晚上吵过后,他们的关系好像回到了最初相敬如宾的时候。
他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半晌,他看到一旁的日历,似想到什么,又说:“等我回来,应该就到11月12号了,那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到时你想去哪里庆祝,我带你去。”
简悦年一愣,点了点头:“好。”
楚杉远只知道11月12号是他们结婚纪念日,却不知道那天也是她强制离婚生效的日子。
五年前的这天,他们领证成为夫妻。
五年后的这天,他们婚姻失效,两人各奔天涯,各生欢喜。
第8章
楚杉远出差后,简悦年就开始正式收拾自己的行李了。
当初她嫁来北阳,心里想的全是和楚杉远相守到白头。
所以带来的东西不算多,也不算少,刚好够用。
她把重要的东西能带走的都打包放进行李箱,不重要的要么扔掉,要么送给别人。
收拾完后,屋子里就只剩下这几日要用的东西了。
这几天,戴莹时不时来找她。
她们要么待在家里聊天,要么出去逛街,日子过得倒也轻松。
“悦年,你最近心情好像还不错嘛。”戴莹笑着说。
简悦年点点头:“嗯,可能是因为快回南阳了吧,家里总是让人安心。”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11月12日,楚杉远也出差回来了。
早上,他去军区前问简悦年:“今天你准备去哪里庆祝?”
简悦年看着他,笑着说:“我已经在路口那家西餐厅定了位子,晚上六点,我们直接在餐厅见。”
楚杉远点头:“好,晚上见。”
等楚杉远走后,简悦年就拨通了千里之外住在南阳母亲的电话。
“喂,是悦年吗?今天没上班吗,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的声音。
简悦年笑了笑:“妈,我明天回去看你好不好?”
母亲的声音立刻变得兴奋起来:“当然好啊,你能回来我很高兴!”
简悦年听到那边笑意满满的声音,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总部那边还要过几天再去报道,这段时间就先回家陪陪您。”她轻声说道。
至于她和楚杉远离婚的事,等到了南阳,再找机会告诉母亲吧。
下午五点,简悦年去了房间换衣服。
她找出了一条红色针织长裙,这是第一次结婚纪念日庆祝时,楚杉远送给她的。
“悦年,你皮肤白,穿红色会更好看。”楚杉远当时这样夸她。
就因为这句话,之后她买的衣服基本上都是红色的,但其实她更喜欢浅色系的。
“这次吃饭是我和楚杉远的最后一次约会了,我换上这条裙子,也算是给我们的婚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吧。”她心里想着。
六点整,简悦年准时出现在西餐厅,楚杉远也来了。
他看到简悦年时,眼里划过一丝惊艳:“很久没看你穿这件红裙子了,很漂亮。”
简悦年微微一笑,坐在了对面:“谢谢。”
餐点上齐,两人刚准备开吃,一个娇小的人影突然从门口跑进来,扑到楚杉远的身上。
苏柔柔脸色苍白,拉着楚杉远的手:“杉远,我姑妈病情加重了,现在正在抢救,怎么办,我好怕……”
楚杉远立马出声安慰:“别怕,我陪你去医院守着。”
他看向简悦年,眼里闪过一抹愧疚:“悦年,我先去医院看看,等抢救结束,我再立马赶回来。”
简悦年抬眸笑了笑,声音平静:“去吧,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楚杉远看着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可眼里却无一丝笑意的简悦年,心里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快抓不住了,没由来的恐慌涌上心头。
但他还是压住心里的那丝不安,带着苏柔柔快步走出西餐厅。
却没看到出门前苏柔柔回头看向简悦年那挑衅又得意的眼神。
简悦年定定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半晌,才低头吃掉已经冷了的牛排。
她心里清楚,苏柔柔的姑妈或许没那么严重,苏柔柔是故意来破坏她和楚杉远这段晚餐的。
“他跟苏柔柔走了,肯定就不会再回来了。”她心里想着。
“就这样吧,一个人告别,也是告别。”她安慰着自己。
虽然心里有些难过,但简悦年却也无比释然。
她没有在餐厅等楚杉远,而是独自回了家。
洗澡,睡觉,独自度过了在大院的最后一夜。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简悦年把最后的东西都放进了行李箱,身上也换上了自己喜欢的浅色棉布裙。
那条红色的裙子被她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
“这种颜色再也不适合我了。”她心里想着。
来到客厅,站在茶几前。
简悦年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银色的戒圈在日光下闪出“JC”两个字母。
回忆又一次涌了上来。
“新郎,请你为心爱的新娘带上戒指,承诺永驻!”
“新娘,也请你为你的新郎带上戒指,幸福白头!”
那些誓言还历历在目,简悦年也曾真的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
她洒脱一笑,缓缓取下戒指,放在已经生效的强制离婚报告上。
最后,一步一步走出这个再没有自己一丝痕迹的房间。
“嘭”的一声,大门紧紧关上。
楚杉远,你我之间的两世荒唐梦,彻底结束了。
第9章
北阳火车站,站台上。
戴莹双手紧紧抱着简悦年,眼睛哭得通红:“悦年,我舍不得你,你以后一定要多给我写信、打电话啊。”
简悦年笑了笑,安慰她:“哎呀,别哭了,我会的,你放心吧。”
戴莹哽咽着说:“你这一走,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再见面。”
简悦年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戴莹,别难过,以后我有空就回北阳看你,你也可以去南阳找我。”
这时,开往南阳的火车鸣笛声响起,简悦年知道该上车了。
她松开戴莹,看着她的眼睛:“好了,我要走了,你别太伤心了。”
戴莹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点点头:“好,你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报个平安。”
简悦年提着行李箱转身,一边往火车上走,一边回头说:“放心吧,我会的。”
她上了火车,坐在位置上,从车窗看着越来越远的戴莹和北阳。
心里挤满了大量的不舍、酸涩和难过,但这些情绪一点点地消散,最后全部释然,宛如新生。
简悦年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望着窗外,无限憧憬未来的新生活:“嗯,一切都会好的。”
戴莹站在原地看着火车消失在视野中,才转身离开了火车站。
她心情很差地走在回文工团的路上,路过军区医院时,就看到楚杉远和苏柔柔手里提着什么东西从门口走进去。
两人还时不时地对视一眼,笑着说着什么。
戴莹看得怒火中烧,心里骂道:“这两个家伙,又凑在一起了。”
她甚至恨不得上前一人一个耳刮子,但又想想:算了,简悦年都已经走了,楚杉远和苏柔柔再如何也和她没有关系了。
以后看到他们俩就避开,眼不见为净。
戴莹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思绪,不再看他们,就回了文工团。
而另一边,苏柔柔对楚杉远说:“杉远,幸亏你昨天陪我,姑妈也没什么事,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着,眼眶又有点泛红。
楚杉远安慰道:“姑妈没事就行,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他把手里的早餐递给苏柔柔:“快去上班吧,我也要去军区了。”
苏柔柔接过早餐,点点头:“好,那你路上小心。”
楚杉远转身走出医院,坐上绿色吉普车。
他的脑中突然浮现出简悦年的身影,心里有点不安:“昨天我在医院守了一夜,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生气了。”
他自言自语道:“以往只要我跟苏柔柔走近一点,她就来找我闹,虽然我有时候挺烦的,但想想她还挺在乎我的。”
楚杉远心里打算:“今天下班回家后,得跟她道个歉,昨天结婚纪念日没庆祝,今天可以补上,以后每年的结婚纪念日,我都不会再缺席了。”
一天的时间在繁忙的工作中过去,楚杉远写完这次任务总结报告的最后一个字。
他放下笔,揉了揉眉心,站起身准备回家。
他像往常一样买了简悦年喜欢吃的零食,一进家门就喊:“悦年,我买了一些零食回来,你快出来吃。”
可迎接他的是一室的清冷,简悦年根本不在。
楚杉远心里一紧:“奇怪,悦年去哪儿了?”
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他呆愣地看着客厅原本挂着一副很大的结婚照如今却空空如也的墙壁,心里一沉:“结婚照呢?怎么不见了?”
他环顾四周,发现很多简悦年买的小摆件都不见了,房间空了很多。
楚杉远的脸色发沉,心里深处涌出的不安一层层地袭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放下手中的零食,快速打开客房门,里面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好像从来没有人住过。
他的眼神越发暗沉,又打开主卧门,一眼就看到了梳妆台上的东西。
他快速冲过去,就看到了简悦年从不离身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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