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历史勘探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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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 年,梁思成与新婚不久的妻子林洙,在镜头前留下了一张泛黄的合影,照片里,61岁的梁思成穿着帅气的中山装,鬓角已染霜色,眼角的皱纹里盛满岁月沉淀的温厚。
34岁的林洙则裹着藏青色棉袄,头发梳的整齐精致,有着爱情的滋润,面容看上去很是春风满面,嘴角扬起的弧度里漾着春风般的暖意。
林洙的童年满是坎坷波折,才一岁,她就跟着父母开启迁徙之旅,一路辗转,南京、湘潭、柳州、贵阳都留下过他们的足迹,最后才在昆明安了家。
她的童年时光大多“泡”在昆明开明书店里,自幼她就对文学痴迷不已,一头扎进书海,读了好多中外经典名著。
这是年轻时候的林洙和同学的合影照片,林洙是个单眼皮姑娘,但是也有着独特的魅力,两个麻花辫显得清纯可爱。
1948年,20岁的林洙高中毕业,满心期待着去清华先修班深造,由于她父亲和林徽因是旧相识,与林徽因娘家也有一定渊源。
父亲便写信给林徽因,托付她多关照林洙,后来,林徽因把林洙接到家中,亲自为她补习功课,也正是在这段时间,林洙认识了梁思成。
林洙初次见到梁思成,是在清华大学建筑系的楼道里,梁思成看到她,扬了扬眉毛,笑着打趣道:“,这么漂亮的姑娘,一定是林小姐吧。”
林洙被这突如其来的夸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起红晕,腼腆地笑了。
1949年夏,林洙与梁思成与林徽因的学生,也是清华建筑系助教程应铨结婚,婚后生育了两个孩子。
不过后来程应铨在动荡年代政治上蒙难,林洙与他离了婚,后来林徽因过世之后,林洙在清华建筑系担任资料馆管理员。
林洙开始帮梁思成整理资料,工作之余,两人常在一起谈天说地,在梁思成面前,林洙一改往日腼腆,变得健谈起来,而梁思成总是耐心倾听,不时露出温和笑容。
1955年,林徽因离世,这对梁思成是沉重打击,好在林洙一直陪伴左右,用温暖给予他慰藉,帮他慢慢走出阴霾。
照片是1958年,梁思成在捷克斯洛伐克布拉格街头凝望,孤独寂寞的身影,林徽因的离去抽走了梁一半的灵魂,他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再也看不到意气风发的模样。
1956年,林徽因病故后,梁思成与儿子、女儿一家的全家福合影照片,镜头中左边的是女儿梁再冰、女婿于杭一家、右边是儿子梁从诫、儿媳周如枚一家。
一家人团聚,也让丧偶一年的梁思成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1962年,梁思成和林洙步入了婚姻殿堂,然而,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饱受质疑,两人年龄相差27岁,学问上也存在差距,这些因素引发了外界诸多议论。
有人当面轻蔑地问林洙:“你对梁思成的建筑了解多少?”还有人指责她野心勃勃,妄图成为“建筑界第一夫人”。
不仅如此,梁思成和林徽因的女儿梁再冰坚决反对他们的婚事,甚至于梁思成后来和子女都有了疏远的感觉,这一切也让林洙感到愧疚难当。
面对这些非议,梁思成却表现得十分坦然,他不断宽慰、鼓励林洙,独自承担了所有人的责难与诟病,林洙也因此觉得那是她最快乐的日子。
1962年,这一年距林徽因离世已有七年,彼时,梁思成和妻子林洙在公园散步时拍下了一张照片,照片里,两人并排坐在公园长凳上,这场景或许是特意摆拍。
林洙明显精心打扮过,身着连衣裙,齐耳短发利落清爽,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一旁的梁思成却一脸疲惫,神情中丝毫不见沉浸在爱情里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感慨。
也许对于一个60岁的对建筑事业近乎痴迷的老年人,说他是为爱而结婚似乎是有所牵强,他和林洙的婚姻,更大程度上像是他在工作和生活方面需要一个助手。
在林洙心中,梁思成给予她的热情,远超那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梁思成是个幽默风趣的人,肚子里仿佛装着笑话和小故事的宝库,总有说不完的趣事。
很多时候,林洙心里刚冒出个想法,话还没出口,梁思成就能精准地替她说出来,可见他对林洙的思想了解得十分透彻。
而且,在林洙面前,梁思成既不会刻意提起林徽因,也不会刻意回避,1963年春天的一个中午,林洙等丈夫一起吃午饭,结果梁思成直到下午一点才捧着一盆仙客来进门。
饭后,他握着林洙的手,坦诚地说自己去了八宝山,给林徽因送了两盆花,还询问林洙是否生气。
林徽因始终在梁思成心里占据着位置,而林洙对此心知肚明,也理解丈夫的这份深情。
但其实,林洙所认为的幸福生活并不长久,他们结婚不久就是特殊时期,而梁思成也在那时候一无所有,但是林洙也没有离开他。
那时候,他们要林洙和梁思成离婚,梁思成也迫于压力,对她说:“也许你和孩子们还是离开我好。”但是她并没有离开,相反,她尽力保护着他。
那时候,梁思成遭遇诸多困境,工资停发,身上没有存款,还患上了心力衰竭,病情严重到无法住院治疗,林洙心急如焚,悄悄和北医三院的几位大夫保持着联系。
此后,她一人身兼数职,既是体贴的妻子,又是细心的保姆、理发师和护士,全心全意照顾着梁思成。
当时,梁思成处境凄凉,无法完成“自我批判”,精神上也极度孤独,好在有林洙始终不离不弃地陪伴着他。
他们居住的清华北院的屋子十分潮湿,冬天一到,墙上、地上都结了厚厚的冰霜,刚搬进去时,即便屋里生着炉火,室温也还在零度左右。
更糟糕的是,有一天窗户玻璃突然被人砸碎,林洙和孩子们在大风中手忙脚乱地糊报纸,可糨糊一抹上去就冻成了冰,怎么也贴不住。
在梁思成与林洙的婚姻里,他们相互依存,彼此支撑,对梁思成而言,林洙是他不可或缺的精神支柱与温暖陪伴,在他艰难的岁月里给予慰藉。
而对林洙来说,梁思成是她面对强压与困顿时的坚强信念和骨气来源,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林洙展现出的非凡定力和豁达心境,正是梁思成给予她的力量。
在梁思成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他特意叫来了好友、城市规划专家陈占祥,想当年解放初期,他们二人一同为保护北京古老风貌四处奔走、不遗余力。
梁思成紧紧拉着陈占祥的手,语气极为恳切地说:“这些年,多亏了林洙。”简单的一句话,饱含着他对林洙深深的感激与认可,也体现出林洙在他生命中的重要意义。
1972 年梁思成逝世后,林洙的人生再次陷入争议,有人指责她 “觊觎梁家财产”,但事实上梁思成去世时除了几箱手稿和书籍外几乎家徒四壁。
有人质疑她 “修改梁思成手稿”,但经建筑史专家考证,她整理的《梁思成文集》完全遵循原稿。
这些误解的根源,或许在于人们难以接受:在梁思成与林徽因的传奇爱情之后,这个平凡的女子何以能占据他生命最后十年的时光。
林洙学的是档案学,建筑学不过是她的爱好,梁思成离世后,她没有再找新的伴侣,而是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梁思成研究当中。
自梁思成去世那天起,她的生活就几乎处处与梁思成相关,她日夜沉浸其中,不停地翻阅梁思成的各类作品、笔记和资料,试图更深入地了解他。
不仅如此,她不仅读梁思成的书,还广泛阅读别人研究梁思成的著作,不管是肯定的声音,还是批评的意见,她都欣然接受,用心琢磨。
林洙一心扑在梁思成研究上,为了给他的诸多文章配上合适的图片,可谓是煞费苦心。
有一次,她在梁思成的手稿里发现了“O213图”的字样,可这究竟是一张怎样的图,她毫无头绪。
她赶忙跑去向一些老先生请教,有人推测这可能和瑞典斯德哥尔摩一位叫奥斯瓦尔德的教授有关。
凭借着作者姓名以O开头且研究中国雕塑这样模糊的线索,林洙没有放弃,最终在北大图书馆里找到了和梁思成标注一模一样的图。
梁思成生前才华横溢、成就斐然,林徽因身后更是名声远扬,在这耀眼的光环之下,既无高学历也无显赫地位的林洙。
后半生注定只能隐匿在光华背后的暗影里,默默付出,不争不抢,她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该做的。
几十年来,身边不少朋友一见到林洙,就忍不住感慨:“你命好苦!”为啥这么说呢?原来她和梁思成一起生活的日子,大多都处在动荡不安的时期。
可林洙却不这么想,她坦然表示,自己从没后悔过当初的选择,反倒打心底里感谢命运,觉得是上天特意给她安排了这样的角色,让她经历这些。
爱情从来不止一种模样,在梁思成与林洙之间,27 岁的年龄差距不是障碍,而是岁月赋予的礼物 —— 他教会她看懂建筑里的历史沧桑,她还他一段烟火人间的温暖陪伴。
参考信源:
百年清华——林洙:守候思成2017-08-14
文摘报——林洙与梁思成的爱情2015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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