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云初

编辑|云初

《——【·前言·】——》

景德镇烧瓷、佛山打铁、汉口卖货、朱仙镇印年画,个个红得发紫。

几个世纪过去,前三个都成了城,唯独朱仙镇还老老实实挂着“镇”牌。明明起点一样,为啥偏偏它没“长大”?老天爷偏心,还是命不好?

明清四大名镇,其中三镇变城,一镇还是镇,该镇为何没发展起来?

从炊烟到繁华——朱仙镇当年的“高光时刻”

明朝中后期,商人活跃的脚步铺满中原。朱仙镇的位置在河南开封以南,背靠汴河,连着淮河,水路顺畅。那时候,水能载货就是金路。盐商、木商、布商都爱走这条线。船进镇口,桅杆挤得像林子,货堆到能当城墙。朱仙镇靠着这条水路吃饭,也靠着它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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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的街市天天像赶会。米粮、茶叶、木器、瓷器应有尽有。行商住客络绎不绝,店铺连成一片。老百姓常说“朱仙不夜”,夜市灯火通明,热闹得连狗都找不到落脚地。明清时期的官方志书称这里“商贾云集,日夜不息”,那就是当时的真实写照。

除了商贸,朱仙镇还有一样拿得出手的活计——年画。木版年画工坊上百家,作坊师傅一刀一色刻出神祇、门神、财神,色彩鲜艳,销往北方各地。每年腊月,镇外的路都被马车堵得水泄不通。朱仙镇的年画成了百姓家过年的必需品,一年卖出去的画能铺满汴河。

清代时,年画手艺传到宫里,被皇室看中,朱仙年画成了贡品。镇上更是人声鼎沸,客栈多得数不清。有人说当时的朱仙镇,是“北有朱仙,南有佛山”。两地互不相让,一个靠铁,一个靠画,都是当时的“网红产业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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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朱仙镇更因名将岳飞在此大战金兵而多了历史光环。镇头的岳庙香火旺盛,商人来了先去上香,再去做生意。庙会成了集市,信仰和买卖绑在一起。到咸丰年间,镇上有人口数万,市场几里连片。要说那时候的朱仙镇,不输任何县城。

繁华的背后,靠的都是水。货船能来,生意就能做。镇民们口口相传一句话:“水不干,镇不衰。”谁都没想到,这句话后来成了预言——一旦水没了,繁华也就散了。

进入十九世纪末,朱仙镇的水运地位开始动摇。贾鲁河淤积严重,汴河改道,河道成了浅沟。往日能通千帆的地方,连小船都搁浅。镇上的商户急了,修堤疏浚都没用,泥沙一波接一波。等铁路从北边开通时,朱仙镇的人才明白,时代的轮子已经绕开他们走。

那时候的朱仙镇,还以为自己能靠年画撑下去。可市场在变。印刷技术进步,廉价彩印一出,木版年画立刻被打得找不着北。传统作坊关门,师傅转行做木器、家具,年画成了“老手艺”。镇上再也看不见堆满年画的货车,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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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明清的灯火辉煌到民国初年的暗淡,朱仙镇的命运像一盏油灯,油尽了,却舍不得灭。人还在,生意没了,繁华散去,留下的只有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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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上了列车,它被落在码头

到了二十世纪初,中国的交通格局彻底变了。铁路成了新的生命线,谁靠铁路,谁就能起家。汉口连上京汉线,成了中部的物流心脏;佛山靠珠江水网接上铁路,成了南方工业地;景德镇靠出口瓷器走通外贸路,一跃成市。朱仙镇呢?地图上被铁路绕了个弯。

那条铁路原本有方案从开封往南修,朱仙镇离开封不过几十公里,本有机会搭上这趟车。可规划变更,铁轨从镇边绕开,火车不进镇。那一改,彻底封死了朱仙镇的交通命脉。镇民听见远处汽笛声,只能摇头叹气:“火车跑了,财气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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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的断层带来连锁反应。商人搬走,货物流失,资本外流。年画作坊没货卖,茶庄倒闭,旅店关门。一个镇在二十年间从商贸中心变成地方集镇。连县志都改了描述,不再写“商贾云集”,改成“物产尚丰”。意思是人走了,东西还算有。

相比之下,汉口靠长江,水陆通衢,又被新政府定为省会区之一,城市化自然顺势而为。佛山更不用说,近广州,靠珠三角工业圈。景德镇的瓷器世界知名,还被中央定为“瓷都”,上世纪就升格成市。朱仙镇缺的不是努力,而是“风口”。

上世纪五十年代,全国规划新城市时,河南的重点落在郑州、洛阳、开封三地。朱仙镇距离开封太近,被划入辐射圈,却没分到资源。省里投资铁路、公路、工厂,全绕着它走。镇民说:“风吹得太远,连尘土都没刮到咱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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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利改造又让情况雪上加霜。贾鲁河多次改道,镇边水系被填,老河床变农田。原来的“码头经济”彻底没了根。镇上人调侃:“以前船靠门口,现在门口长麦子。”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朱仙镇还曾想凭“文化古镇”东山再起。镇里修了年画馆,办展览、搞文旅。游客不少,可都是“一日游”。留不住人,也留不下产业。老作坊师傅说:“人来拍拍照就走,镇上还是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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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没变城,城反来镇——朱仙镇的尴尬现实

二十世纪末,开封人开玩笑说:“要看古镇,去朱仙;要看城市,去别处。”这话听着轻巧,背后是朱仙镇的真实困局。镇没消失,也没升级,就这么尴尬地卡在“还不错但上不去”的位置。

开封是八朝古都,文化底子厚,旅游规划一抓一大把。朱仙镇离开封只二十多公里,本该吃到红利。可城市扩张方向往东南,朱仙镇在西南,错过辐射圈。游客来开封看清明上河园,转头去兰考吃花生,路线设计里压根没它。镇上有人说:“咱这地儿,是地图上容易被放大的小字。

基础设施也是一大短板。镇里的主街叫中山街,明清时人挤人,如今窄得只能并排两辆车。老街两边房子斑驳,电线拉得像蜘蛛网。每逢节庆,车一多就堵。镇政府多次申请修路扩建,因文物保护范围受限,只能修点边角。老街保留得好,却也绑住了发展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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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里有几家年画作坊被列入“非遗”,靠手艺吃饭。师傅年纪都大,年轻人不爱学。刻版得耐性、上色得细心,一幅画要几天才能出成品。市场上同样的图案,机器半小时能印成千张。游客爱拍照,却不愿买。作坊靠补助维持,成了“活文物”。

镇上也试过转型。二〇一〇年后,朱仙镇打造“年画小镇”品牌,修建展馆、民宿、仿古街。宣传打得响,但招商不顺。文旅开发商嫌收益慢,本地居民怕拆迁,不敢动。几年折腾,热闹几个月,又归平静。年画馆门前那条河,水浅得见底,偶尔飘着几片落叶。

老一辈人念旧,年轻人向外。镇里高中毕业的孩子,大多去郑州、开封读书,不再回来。留在镇上的人做餐馆、摆地摊,靠节庆经济过日子。每年岳庙庙会,短短十天赚一年收入。其他时候,店门半掩,街上多是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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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级财政难撑现代建设。道路拓宽、污水处理、基础教育、医疗配套都得花钱。上级拨款有限,企业税收少。镇长换任时都说同一句话:“咱要想法活下去。”活,成了朱仙镇最朴素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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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能否重生——历史留给朱仙镇的机会

进入二十一世纪后,全国兴起“古镇复兴”热潮。周庄靠水,乌镇靠戏,平遥靠古城墙,都把文化变成了资本。朱仙镇也想学,可路不一样。别的古镇靠风景,它靠手艺。问题是,年画这行没风口,讲究慢工出细活,不容易“爆红”。

镇政府想到办法——把年画做成文创。印在帆布袋、手机壳、茶杯上,还联合高校设计师办展。年轻人看着新鲜,买的人渐多。镇里几个老匠人被媒体采访,成了“非遗网红”。有人感叹:“几十年刻刀没白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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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的旅游线路也开始重新设计。游客从开封出发,走岳庙、逛年画街、住民宿、吃豆腐汤。节假日人确实多了,旅馆一房难求。可人一走,生意又冷。季节性强、消费短、停留时间短,这是文旅小镇的通病。朱仙镇也不例外。

为了解决“热三天冷三月”的问题,镇上引进了年画体验项目。游客能亲手刻板、上色、印画,感受传统工艺。体验课火了一阵,学校团队、摄影协会常来。老匠人笑着说:“以前忙给别人画神,现在别人忙着画神。”

文旅之外,还有产业尝试。镇里引进小型木版雕刻厂,生产纪念品、工艺品出口。虽然规模不大,却解决了部分就业。镇北的农田区也改成了生态园,种果树、搞采摘。政府口号改成“年画小镇,美丽朱仙”。古镇有了新名片,虽小,但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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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一代的态度也在变。过去觉得朱仙镇是“没戏”的老地方,如今不少大学毕业生回乡创业。有人开咖啡馆、有人办文创工作室。镇上的年画馆旁新开书吧,游客坐着喝茶看画。老人感叹:“镇上几十年没见这么多年轻人。”

朱仙镇要真“变城”,还差得远。交通仍旧是瓶颈。镇离高铁站有四十分钟车程,公交接驳少。基础设施改善慢,污水处理、停车、景区管理都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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