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731》定档 “九一八”,让那些因未能在 7 月 31 日观影而悬着心的人们,终于有了一份沉甸甸的期待。也有人担忧影片过于血腥,不适宜上映。但请记住:我们是在还原历史的真相,而非渲染恐怖的噱头。施暴者至今仍在供奉作恶的祖先,我们怎能忘记先烈承受的磨难?连面对苦难的勇气都没有,又怎能避免苦难再次降临?

刻在生命里的抗战印记

我对日本侵略的最早感知,始于童年时的一场宣传画展览。那时还没上小学,连字都认不全。记得某天跟着大人走进村部一间空屋,墙上贴满五颜六色的宣传画,有人表情凝重地讲述画中故事。直到如今,仍有两幅画刻在记忆里:一幅是日本兵枪尖挑着婴儿,脚下是被剖腹、腹中塞着石块的母亲;另一幅画着被绳子绑住的国人,旁边是一口井。讲解员说,那口井就是村后寺庙前的古井 —— 日本人为逼问 “谁是共产党员?谁是村长?谁是八路军?公粮窑在何处?”,用绳子捆住他的脚腕,将他头朝下,借着辘轳往十二丈深的水井里一次次沉放。前些日子查阅村志才知,这些惨状发生在 1942 年 2 月 20 日,日本对太行区发动的大扫荡中。那次参观,在我童年的脑海里,刻下的是彻骨的恐惧与恨。

小学时的每个清明节,学校都会组织我们到三公里外的左权将军墓扫墓。这里被老人们亲切又庄重地称为 “将军墓”。胸前别着自制的小白花,在庄严肃穆的墓碑前三鞠躬后,心底的崇敬便油然而生。墓碑上的繁体字认不全,听老师说,这里安葬的是抗日战争中牺牲的八路军最高将领。初中学习中国历史时才知道,那座墓曾安葬八路军副总参谋长左权,建国后灵柩移至晋冀鲁豫烈士陵园,仅留衣冠冢供人瞻仰。随着年岁增长,我走访了将军牺牲地 “十字岭”、如今长眠着他的晋冀鲁豫烈士陵园,以及为纪念他而由辽县改名的左权县纪念馆,一点点拼凑出将军的生平与风骨。抗战中我军竟有如此高级别的将领牺牲,足以想见胜利来得何等艰难。

刻在生命里的抗战印记

大学时观看《黑太阳 731》,只觉得 “兽性” 二字都不足以形容加害者的残暴 ——731 部队将抓来的俘虏、平民统称为 “圆木”,进行活体解剖、冻伤实验、人畜杂交、毒气实验、传染病实验、枪械穿透实验等骇人听闻的生化实验。日本战败撤离时,炸毁基地、杀害所有中国人;部队头目石川四郎竟带着实验资料逃回日本,以 “研究成果” 为筹码向美国换取庇护,逃脱了战犯审判。731 的阴魂从未散去。前些年走访哈尔滨 “侵华日军第七三一部队罪证陈列馆”,那些带血的文字、惨不忍睹的照片、冰冷阴森的实物,一一印证着电影里的兽行。那不是恐怖片,是先辈们曾遭受的凌辱,是山河破碎时真正的任人宰割。

年岁渐长,对历史的探寻不再满足于课本上的粗线条,开始回望那些触手可及的细节。小时候在院子里吃饭,总趴在一张 “石饭桌” 上 —— 说它是 “饭桌”,实在简陋:地上垫四块不方正的石块,上面架着一块细腻平整的大石板。老人只说这是印钱用的刻板,直到后来在市博物馆钱币展厅见到冀南银行印刷机,我才又回头追溯这石板的来历。抗战时,侵略者不仅发动军事打击,更实施经济封锁与掠夺。晋冀鲁豫边区政府成立冀南银行,专门对抗敌人的经济战。据《涉县地名志》记载,1939 年底冀南银行总行从山西黎城迁至涉县索堡镇,下设 “五所一厂”,其中一所驻悬钟村,印刷厂就设在悬钟村和茅岭底村。原来,我童年扒着吃饭的大石板上,当年抗日先辈们正用它印刷冀南钞,守护着根据地的经济命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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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老院后面是道六七米高的土崖,从街道进院子要走一条宽不足两米、长约二十米的窄巷,位置很偏。小时候听老人说,这里曾是八路军剧团排戏的秘密据点。后来查阅资料比对时间才知,1940 年 6 月至 8 月,八路军太行山剧团三分团驻村休整时,曾在这里排演一个多月。那时,《流亡三部曲》《在太行山上》《大刀进行曲》的旋律,曾一次次冲破小巷的寂静,化作挽救民族危亡的呐喊。抗战,在那一刻变得如此具象;而我与那段历史的联结,也愈发深真切。

有人说,历史太残酷,积怨太深,不如放下仇恨,着眼未来。可正如《黑太阳 731》开篇所言:友好归友好,历史归历史。何况这 “友好” 总带着敷衍:战败被他们称为 “终战”,神社里仍供奉着侵华战犯,政治人物频频参拜;1972 年中日联合声明中涉及台湾问题,日本政府 “充分理解和尊重中国立场” 的表态,态度何其敷衍。除了 1995 年 8 月 15 日村山首相在二战投降 50 周年纪念日发表谈话,承认日本的殖民统治与侵略,历届政府首脑要么含糊其词,要么发出 “台湾有事就是日本有事” 的妄言,显然未放下宗主国的幻想,未驱散侵略者的阴魂。面对这样的加害者,所谓 “放下仇恨”,不过是东郭先生式的迂腐。

也有人说,历史太残酷,不忍直视,该让孩子多望向光明。电影《731》导演赵林山曾说过一件事:他在日本千叶县追寻 731 部队真相时,石井四郎的家属曾抛来一句让人脊背发凉的话:“挨打的人都忘了,打人的人还需要记得吗?” 是啊,曾经的施暴者正试图抹去罪证,可正义之士从未停止守护真相:1997 年,美籍华裔作家张纯如写成《南京暴行:被遗忘的大屠杀》,向世界揭露南京大屠杀的罪恶;2022 年 11 月,美国小伙埃文・凯尔向中国驻芝加哥总领事馆捐赠记录南京大屠杀的相册;2025 年 8 月 4 日,通过友人马库斯・德雷特斯,上海淞沪抗战纪念馆收到了其外祖父罗杰・皮埃尔・劳伦斯收藏的 618 张淞沪会战照片,每张都在控诉侵略者的暴行。

而我们,这些曾经挨打的人,从未敢忘。我们的痛思,化作了重庆 6 月 5 日的防空警报、衡阳 6 月 23 日的防空警报、沈阳 9 月 18 日的防空警报,更化作了 7 月 7 日响彻全国的警报长鸣。晚辈们也不能忘。孩子,先辈遭受的屈辱或许血腥恐怖,抗战的历程或许艰难到令人窒息,咀嚼这些往事可能会成为噩梦,但你睁眼可见的,是强大的祖国正将你拥入幸福的怀抱。逃避了,忘记了,那噩梦便可能重现,再也无法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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