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的灯照着一张发黄的照片,杨晖手抖着拿起了那本红色的小册子。

“怎么可能?”他小声说着,眼前的字都看不清了。

木盒里的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人的脸,那笑容看着很熟悉,像是自己照镜子。

“秦教授,您为什么瞒着我?”

眼泪掉在了那本尘封多年的婚书上,四十年前的秘密终于被揭开了。

杨晖的手突然没力气了,婚书从手里掉下来,他的腿像是软了一样,整个人慢慢滑到了冰冷的地板上。

01

杭城大学历史系的办公室,秦志远教授的名牌还挂在门口。

已经整整两周了,那个总是早早来办公室的人再也没出现过。

“老秦走得太突然了,”历史系主任方教授看着秦志远办公室里整整齐齐的书,声音哽咽了。

秦志远教授是杭城大学历史系的大牛,七十三岁,在一个普通的周二早上,被发现在家里书房的地上,救护车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医生说是“脑溢血”,就这样,一位桃李满天下的历史学者,悄悄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大学教授离世前捐空房屋,养子收拾遗物发现旧婚书,翻开后瘫倒在地

杨晖是在出差的路上接到消息的,电话那头是爸爸的老同事方教授。

“小杨,你要坚强,秦教授他...走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杨晖感觉整个世界一下子安静了。

在飞机上,杨晖翻看着手机里跟养父的最后一次通话记录,才三天前。

“爸,我下周回来看您,”杨晖记得自己这么说的。

“不着急,你工作忙,有空再来,”秦教授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

杨晖怎么也想不到,这竟然成了他们之间的最后对话。

杨晖是个建筑设计师,三十五岁,在上海一家有名的建筑事务所当首席设计师,工作很忙,很少回杭城。

尽管如此,他每周都会给养父打电话,偶尔视频,说说工作,聊聊生活。

秦教授从不干涉他的决定,只是在每次通话结束时,轻声说一句:“注意身体。”

杨晖从小被秦教授收养,据说是在一次乡村调研中,秦教授发现了被亲戚抚养的孤儿杨晖,觉得可怜,就办了收养手续。

那时杨晖才五岁,对亲生父母几乎没有记忆。

秦教授虽然是单身,但教育杨晖很用心,从不因为工作忙而忽视他的成长。

每个周末,秦教授都会带杨晖去图书馆,或者博物馆,耐心地给他讲历史故事。

“历史告诉我们的,不只是过去发生了什么,更是人性的好与坏,”秦教授常常这样说。

杨晖跟着秦教授姓了一段时间,初中时主动改回了自己原来的姓,秦教授对此表示理解和支持。

“你有自己的根,我尊重你的选择,”秦教授拍着少年杨晖的肩膀说。

虽然恢复了原来的姓,但杨晖和秦教授的关系一点没变,反而因为彼此的尊重而更亲近了。

还没想多久,飞机落地了。

杨晖下了飞机,直接去了殡仪馆,秦教授的遗体已经被安放在那里。

看着躺在冰冷台面上的养父,杨晖的心像刀割一样疼。

秦教授像是只是睡着了。

但杨晖知道,那个总是站得笔直、说话温和有力的老人,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

告别仪式很简单,秦教授生前就有交代,不要搞得太隆重。

来参加的是秦教授的同事、学生,还有一些老朋友,不到五十人,但每个人眼里都有真心的泪水。

方教授在悼词里说:「秦志远教授,教出了很多优秀学生,做人低调谦虚,学术上却从不妥协,是我们所有人学习的榜样」。

杨晖站在灵位前,一遍遍回忆着跟养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突然的永别。

02

告别仪式的第二天,一位姓赵的律师联系了杨晖。

“杨先生,我是秦教授的私人律师,关于他的遗产处理,他留有特别交代,”赵律师的声音很正式。

杨晖约了当天下午在秦教授家里见面,这是他们父子一起生活了近三十年的地方。

赵律师带来了一个文件袋,拿出一份遗嘱。

“这是秦教授三个月前改的最新遗嘱,经过公证的,”赵律师递给杨晖一份文件。

杨晖打开遗嘱,第一条就让他愣住了:「我决定将名下房产(杭城市西湖区学府路**号6幢502室)捐给杭城大学,用于设立‘志远奖学金’,资助学习好品行好的历史系学生」

“捐房子?”杨晖有些惊讶,养父从来没提过这事。

“是的,秦教授特别交代,希望这笔钱能帮助更多爱历史的年轻人,”赵律师解释说。

杨晖点点头,这很符合养父的性格,虽然意外,但也不让人太惊讶。

秦教授一生简朴,唯一舍得花钱的就是买书和帮助穷学生。

“我尊重父亲的决定,”杨晖合上文件,眼眶有点湿。

赵律师又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他的存款和部分投资,按照遗嘱,全部归你所有。”

杨晖接过文件,大概看了一眼金额,比想象中多。

“秦教授一直很节省,但投资眼光不错,”赵律师微微一笑。

“还有,”赵律师特别强调,“秦教授特别交代,希望由你亲自整理他的遗物,特别是书房和卧室,他说那里有些私人物品,希望你能妥善处理。”

杨晖点点头,“我一定会认真完成父亲的心愿。”

赵律师临走前说:“秦教授最后一次改遗嘱时,特别提到了你,他说很遗憾这些年因为工作关系,你们见面不多,但他一直为你感到骄傲。”

这句话让杨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流了出来。

大学教授离世前捐空房屋,养子收拾遗物发现旧婚书,翻开后瘫倒在地

律师走后,杨晖一个人坐在养父的书房里,看看四周,每一本书、每一件东西,都带着和养父的回忆。

书桌上还放着养父读到一半的《宋代政治制度研究》,书签停在第213页,好像主人只是暂时离开,随时会回来继续读书。

杨晖拿起桌上的钢笔,是他大学毕业时送给养父的礼物,钢笔上有明显的使用痕迹,可见养父一直在用。

杨晖想起小时候,每到这个季节,养父都会带他去西湖边走走,一边走一边讲历史故事。

那时的秦教授精神很好,步伐稳健,声音洪亮,和如今躺在殡仪馆冰冷台面上的老人完全不同。

杨晖闭上眼睛,仿佛又看到养父站在讲台上的样子,激情洋溢地讲述着历史的变迁,台下的学生听得入神。

养父从不对他提起自己的过去,只是偶尔在喝茶时感叹:“人这一辈子,能做自己喜欢的事,遇到自己爱的人,就够了。”

杨晖曾问过养父为什么不结婚,养父只是微笑着说:“缘分这种事,强求不来。”

当时杨晖还很年轻,以为养父只是因为专注学术而错过了婚姻,现在想来,或许里面有别的事情。

03

第二天,杨晖打电话向公司请了长假,决定留在杭城,好好整理养父的遗物,完成他的最后心愿。

公司的老板是杨晖的大学同学,听到这个坏消息,马上批准了假期,而且说可以延长到需要的时间。

“晖子,节哀,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老板在电话那头说。

杨晖谢过老板,挂断电话,开始着手整理养父的东西。

房子虽然不大,但三十年积累的物品实在不少,尤其是书,几乎堆满了每个角落。

他决定按房间分类整理,先从书房开始,毕竟这里是养父生活和工作的中心。

书桌上放着几本正在读的书,旁边是一个小记事本,记录着读书笔记和一些想法。

杨晖翻开记事本,发现最后一条记录是在三天前,写着:“人生短暂,得失已不重要,只希望晖儿以后一切顺利,万事如意。”

这行字让杨晖鼻子一酸,养父临死前还在惦记着他。

书桌的抽屉里放着一些奖状和证书,还有几本未发表的手稿。

杨晖小心地取出这些手稿,发现是一部关于宋代士大夫政治生活的研究专著,已经差不多写好了,但还没最终定稿。

在手稿的扉页上,养父用钢笔工整地写着:“献给我的妻子,虽然没能一起过完一生,但爱意永存。”

这行字让杨晖感到困惑,据他所知,养父从未结婚,哪来的妻子?

在整理书房的过程中,杨晖还在书架深处找到了一本相册,里面是养父年轻时的照片。

照片中的秦志远意气风发,站在各个历史古迹前,表情严肃但眼神中透着热情。

有几张是集体照,应该是和同事或学生的合影,大家围在一起,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奇怪的是,相册的后半部分是空白的,像是故意的,留下了未完成的部分。

整理完书房,杨晖开始清理养父的卧室。

卧室比书房简单多了,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个床头柜,再没有其他多余的家具。

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是主人随时会回来休息。

衣柜里的衣服不多,大多是朴素的衬衫和西裤,还有几件毛衣,都洗得干干净净。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照片,是杨晖大学毕业时与养父的合影,两人站在校园的樱花树下,笑容灿烂。

杨晖记得那天,养父破例穿了一件新买的西装,还特意理了发,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这是我最骄傲的时刻,”当时养父这样说,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杨晖轻轻摸着照片,回忆像潮水一样涌来,不知不觉又湿了眼眶。

杨晖在整理床头柜时,手指碰到抽屉底部一处微微凸起的地方。

“这是什么?”他低声说道,俯身仔细看。

抽屉深处有一个几乎和木纹融在一起的暗格,如果不是特意找,很难发现。

他用力推了推,暗格动都不动。

大学教授离世前捐空房屋,养子收拾遗物发现旧婚书,翻开后瘫倒在地

在床头柜的侧面,杨晖发现了一个小孔,看起来像是钥匙孔。

他翻遍了抽屉和房间的各个角落,找不到可能的钥匙。

“钥匙...”他突然停下动作,眼睛一亮,“那条项链!”

他抓起电话,迅速拨通了殡仪馆的号码。

04

“您好,我是秦志远教授的儿子,想问一下父亲的随身物品...”

工作人员告诉他,物品已整理好放在一个信封里,随时可以领取。

杨晖立刻出门,半小时后他已站在殡仪馆柜台前,接过了父亲的遗物:钱包、手表、老花镜,还有一条项链。

项链上果然挂着一把小铜钥匙,表面有些磨损,但依然保养得很好。

回到家里,他将钥匙插入床头柜侧面的小孔,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暗格弹开了。

里面躺着一个精致的红木盒子,木质温润,做工很好。

杨晖将盒子放在床上,深呼吸一次,慢慢掀开盖子。

盒子里铺着一块红色丝绒,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几张发黄的老照片。

照片上是一位年轻女子,大约二十多岁,眼睛明亮,笑容甜美,站在梧桐树下。

背景是典型的大学校园,从建筑风格和女子的穿着看,应该是八十年代。

杨晖翻到照片背面,一行工整的钢笔字出现在眼前:“永远的玉梅,1985”。

字迹有力而熟悉,无疑是父亲写的。

其他照片中,有这位名叫“玉梅”的女子的单人照,也有她与年轻时的秦教授的合影。

他们或靠在西湖边,或并肩在图书馆,神情自然而幸福。

一张照片特别引人注目:秦教授单膝跪地,手捧鲜花,女子惊喜地捂着嘴,眼中有泪光。

照片背面写着:“求婚成功,终身难忘,1985.5.20”

“求婚?”杨晖脱口而出,双眼睁大。

他放下照片,又拿起来,反复看。

“爸从来没说过他曾经...”他的声音渐弱,眉头紧锁。

一连串的问题在杨晖脑海中闪过,他继续翻找木盒,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

在木盒的夹层里,他发现了一封信,信封已经发黄,但保存完好,上面没有地址,只写着“玉梅亲启”

杨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打开这封信,希望能了解更多关于养父过去的事情。

信纸同样发黄,钢笔字迹却依然清晰:

“玉梅:

收到你的来信,我既惊喜又心痛。

得知你已平安到家,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些,但看到你肚子里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我又担心不已。

你知道的,我愿意立刻去你的家乡,跟你父母当面解释一切,给你和孩子一个名分。

但你说的也有道理,现在的情况确实复杂,贸然前往可能会让事情更加困难。

我会尊重你的决定,等事情平息后再相见。

但请你记住,我的心始终和你在一起,无论多远,我们的爱不会变。

希望你保重身体,好好照顾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我会在这里默默祈祷,等待和你与孩子团聚的那一天。

永远爱你的,志远
1985.8.15”

杨晖反复读了几遍这封信,大致明白了事情的轮廓:

养父年轻时与这位玉梅相爱并可能已经结婚,但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分开,而分开时玉梅已经怀孕了。

那现在这个孩子在哪里?

养父对此事从未向任何人提起,包括他这个养子。

杨晖感到一阵心痛,养父的人生原来有着这样的遗憾和秘密。

他把照片和信件放回木盒,小心地收好,决定继续搜寻更多线索,希望能拼凑出完整的故事。

05

接下来的几天,杨晖彻底翻查了房子的每个角落,但没有发现更多关于“玉梅”的信息。

他去了大学图书馆,查了八十年代的校报和年鉴,希望能找到这位玉梅的记录,但同样一无所获。

杨晖又联系了几位养父的老同事,委婉地问是否知道养父年轻时的感情经历。

“老秦?他一直是单身啊,从我认识他开始就是这样,”一位姓王的老教授说,“不过他确实很少谈私事,专注于学术研究。”

大学教授离世前捐空房屋,养子收拾遗物发现旧婚书,翻开后瘫倒在地

另一位退休的女教授回忆道:“我记得八十年代中期,秦教授确实有一段时间情绪低落,课也上得心不在焉,后来还请了长假,说是回老家处理事情,回来后就变得更加沉默了。”

这些零散的信息让杨晖更加困惑,但也更加确信,养父的人生中确实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杨晖决定去养父的老家探访,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

据杨晖所知,养父是江西南昌人,年轻时考入杭城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很少回老家。

临行前,杨晖再次整理卧室,想看看是否遗漏了什么。

在整理到床底时,他发现了一个尘封已久的旧皮箱。

皮箱上落了一层灰,显然很久没有人动过。

杨晖将皮箱拖出来,用钥匙打开,里面装满了各种老物件:

发黄的教材、几本日记本、一些老照片,还有一叠发黄的信件,都是些普通的生活痕迹。

在箱子的最底层,杨晖发现了一个红色的封口信封,信封看起来比其他物品新,应该是后来放进去的。

他拿起信封,发现上面工整地写着:“若我离世,请杨晖亲启”

杨晖的心猛地一跳,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这是养父专门为他准备的信。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地拆开信封。

里面是一封信和一本红色的小册子。

杨晖先打开小册子,发现是一本婚书,年代久远但保存完好。

“婚书”两个大字印在封面上,下面是一行小字:“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登记证书”。

杨晖颤抖着手翻开婚书,目光一下子定住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双眼睁大。

婚书上的字迹清清楚楚,但他的眼前却一片模糊,手指不受控制地抖动着。

杨晖猛地后退两步,双腿像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婚书从手中滑落。

他大口喘息着,好像突然间不会呼吸了,脸上的表情混合着震惊、困惑和难以置信。

落在地上的婚书翻开着,上面清楚地写着:

新郎姓名:秦志远,出生年月:1950年3月15日;

新娘姓名:李玉梅,出生年月:1963年8月8日。

婚姻登记日期:1985年5月28日。

李玉梅,正是木盒照片中的那位女子!

更让人震惊的是,李玉梅的籍贯写着“江西南昌”,这与杨晖从小听说的自己亲生母亲的信息完全一样!

他感到头晕目眩,心脏猛烈跳动,呼吸变得困难。

多年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被秦教授收养的孤儿,却原来是秦教授和李玉梅的亲生孩子?

这一切像一场荒唐的梦,但眼前的婚书和照片都是实实在在的证据。

杨晖双手捂住脸,发出一声低沉的哭声,肩膀不停地抖动。

他挣扎着伸手去捡地上的信封,动作很慢而不稳,像是突然间老了几十岁。

“为什么...”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问道,声音破碎。

颤抖着手,杨晖终于拾起地上的信,撕开封口,希望能找到答案。

06

杨晖的手仍在微微颤抖,他小心地展开信纸,上面是秦教授熟悉的字迹,但比平时工整得多,显然是认真写的。

“亲爱的晖儿:

如果你读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首先,请原谅我多年的隐瞒,这不是因为不信任你,而是担心真相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困扰和痛苦。

是的,婚书上的秦志远就是我,李玉梅就是你的亲生母亲,我们是你真正的父母。

一九八五年,我在杭城大学任教,你母亲是学校中文系的学生,比我小十三岁。

我们在一次文学讲座上认识,虽然年龄差距不小,但兴趣相投,很快就爱上了对方。

当时的校规不允许师生恋爱,更别说结婚,但我们深爱彼此,决定冒险,悄悄领了结婚证。

婚后我们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段关系,计划等你母亲毕业后公开身份。

但不幸的是,消息还是走漏了,学校领导找我谈话,表示如果坚持这段关系,我将面临调离教职的处分。

你母亲得知后非常自责,坚持不能毁了我的教学生涯,在期末考试后就坚决回了南昌老家。

我不知道的是,她离开时已经怀有身孕,也就是你。

两个月后,我收到她的信,得知她已有孕在身,我非常惊喜,立刻要去南昌找她,却被她劝阻。

她说她父母思想保守,无法接受这样的婚姻,希望等风波平息后再相见。

我只好尊重她的决定,但一直与她保持通信联系。

但是在你出生仅仅三个月后,一个噩耗传来——你母亲因为产后并发症,不幸去世。

这个消息像晴天霹雳,我痛不欲生,立刻赶往南昌,却被你外祖父拒之门外。

他们认为是我害死了你母亲,不愿见我,也不愿让我见你。

大学教授离世前捐空房屋,养子收拾遗物发现旧婚书,翻开后瘫倒在地

经多方打听,我得知你被送到了你母亲的姨妈家抚养,生活条件并不好。

我试过几次接近,但都被拒绝,你外祖父甚至威胁要闹到学校去。

考虑到当时的环境和可能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只好暂时妥协,但一直暗中关注着你的成长。

五年后,你外祖父去世,我终于有机会接近你,以表亲的身份拜访,提出收养你的请求。

你母亲的姨妈考虑到自己年纪大了,抚养能力有限,加上我是大学教授,条件好,就同意了。

随着时间推移,这个谎言越来越难以说出口,我只能以养父的身份,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爱和教育。

看着你一天天长大,越来越像你母亲,我心里既高兴又痛苦。

每当你问起亲生父母的事,我总是避重就轻,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和愧疚。

如今,我将离开这个世界,不再有机会当面向你道歉,只能通过这封信表达我深深的歉意和无尽的爱。

房产捐给大学,是我和你母亲年轻时的共同心愿,她一直希望帮助更多穷学生完成学业,现在我终于能替她实现这个心愿。

木盒里的照片、婚书和这封信,是我留给你的全部真相,希望你能理解并原谅一个有缺点的父亲。

无论你是否能够接受这个真相,都请记住,你有过一个深爱你的母亲,和一个虽然不完美但同样深爱你的父亲。

永远爱你的, 父亲 秦志远”

信的末尾还附着一张小照片,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背面写着:“我的儿子,1986年1月”。

信纸从杨晖手中滑落到地上,他呆坐在那里,仿佛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

07

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流下,滴落在衬衫上,弄湿了一片。

“三十年...”他小声说着,声音嘶哑。

杨晖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而停下,时而加快,像是困在笼子里的动物。

他拿起桌上父亲的照片,又拿起木盒中母亲的照片,来回对比。

“我的眼睛...像她的...”他轻声说道,手指轻轻触摸照片上女子的脸。

他慢慢蹲下身,捡起信纸,小心地折好,放回信封。

杨晖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梧桐树,许久不语。

他小心地收好信件和婚书,又拿出木盒中的照片,一张张仔细看。

照片中的李玉梅笑容甜美,眼神明亮,那是一个充满活力和梦想的年轻女子。

她的眉眼确实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特别是笑起来的样子,更加相像。

父亲说得对,他越长大,越像母亲。

杨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父亲常常看着他发愣,那是在透过他看着已经离世的爱人。

“妈妈,”杨晖轻轻地叫着这个从未叫出口的称呼,感觉既陌生又亲切。

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这个从未见过的母亲的好奇和思念,同时也为她的早逝感到无尽的悲痛。

杨晖拿出手机,翻到父亲的照片,又看看手中母亲的照片,试图在两人之间找到自己的影子。

确实,他的眉眼像母亲,但轮廓和气质更像父亲,性格中的坚毅和对知识的渴望,也明显继承自父亲。

这一刻,杨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血脉相连的力量,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涌上心头。

他不再是无根的浮萍,而是有着明确来处的生命,是父母爱情的结晶,是两个相爱之人的延续。

这个认识既让人欣慰,又带着一丝苦涩。

如果早知道,他会更珍惜与父亲在一起的每一刻,会更理解父亲的良苦用心,会更努力地去了解那个从未见过的母亲。

这些问题在杨晖心中打转,但他知道,已经没有机会得到父亲亲口的回答了。

杨晖的情绪在震惊、悲伤、感动之间来回转换,一时难以平静。

他决定去父亲的坟前,希望能在那里找到一些安慰。

杨晖带着母亲的照片,来到父亲的墓前。

墓碑上刻着简单的文字:“秦志远教授之墓,1950-2023”,下面是一行小字:“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杨晖轻轻摸着冰冷的墓碑,仿佛在触摸父亲的脸。

“爸,我收到您的信了,知道了一切,”杨晖低声说道,声音哽咽。

“我理解您的难处,也原谅您的隐瞒,只是希望您能早点告诉我,这样我就能有机会好好感谢您,不仅是作为养父,更是作为亲生父亲。”

杨晖从口袋里取出母亲的照片,小心地靠在墓碑上。

“我想,您一定很想念她,现在,您们应该又在一起了吧?”

冰冷的墓碑没有回应,但杨晖仿佛看到父亲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回到家中,杨晖开始更加仔细地整理父亲的遗物,特别是关于母亲的一切信息。

他翻出父亲所有的日记和信件,希望能更多地了解那段被隐藏的爱情故事,以及母亲的一切。

在那个尘封的旧皮箱底部,杨晖又发现了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装着一沓信件,都是母亲写给父亲的。

大学教授离世前捐空房屋,养子收拾遗物发现旧婚书,翻开后瘫倒在地

信件从1985年2月开始,到同年12月结束,记录了他们相识、相恋、分离的全过程。

杨晖贪婪地读着这些信件,试图通过这些发黄的纸张,拼凑出母亲的形象。

08

在信中,李玉梅是一个聪明、热情、有主见的女子,文笔很好,感情丰富,对父亲的爱意溢于言表。

她称父亲为“志远”或“亲爱的教授”,信中常常提到他们共同喜欢的诗歌和历史故事。

最后一封信的日期是1985年12月10日,内容让人心碎:

“亲爱的志远:

医生说我的情况不太好,但请不要担心,我会坚强面对。

儿子很健康,长得像你,特别是眼睛,很有神。

我已经为他取名‘杨晖’,希望他的人生如同阳光灿烂,充满光明。

如果我不能照顾他长大,请你一定要找到他,告诉他,他有一个深爱他的母亲。

也请你代我好好爱他,让他成为一个正直、勇敢、有爱心的人。

无论发生什么,请记住,我不后悔与你相爱,这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

永远爱你的, 玉梅”

这封信让杨晖泪如雨下,母亲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仍然惦记着父亲和自己,甚至已经为自己取好了名字。

“杨晖”这个名字,原来不是随便取的,而是母亲精心挑选的,寄托着她对儿子的所有期望和爱。

接下来的日子,杨晖沉浸在整理父母遗物的过程中,一点点拼凑着他们的爱情故事。

他发现了更多照片,有父亲独自抱着婴儿的,应该是后来父亲偷偷去看他时拍的;还有一些是父亲在南昌街头的照片,背景应该是他外祖父家附近。

这一切都证实了父亲信中所说的,他一直在暗中关注着自己的成长。

杨晖又联系了几位父亲的老同事,希望能了解更多关于父亲和母亲的事。

这次,他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而是直接表明是秦志远的亲生儿子。

方教授听到这事,先是震惊,然后恍然大悟。

“怪不得老秦对你那么特别,原来是亲生父子,”方教授感慨道,“我记得那个李玉梅,很出色的女学生,文笔很好,曾在校报上发表过几篇文章。”

“他们的事,当时在学校引起不小的风波,”方教授继续说,“不过大家都以为他们分手了,没想到竟然秘密结了婚。”

方教授还告诉杨晖,父亲在接回杨晖后,曾经考虑过告诉他真相,但最终选择了沉默。

“他怕真相会伤害你,给你带来不必要的困扰,”方教授解释道,“他常说,等你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家庭,再告诉你真相也不迟。”

杨晖又找到了父亲的一位退休老同事沈教授,据说是当年的知情者之一。

沈教授告诉他:“你父亲在你母亲去世后,几乎崩溃了,有一段时间甚至考虑过辞职,离开学术界。”

“是什么让他坚持下来的?”杨晖好奇地问。

“是你,”沈教授看着杨晖,眼中含着泪光,“他说他必须为你创造一个好的未来,这是对你母亲的承诺,也是他活下去的意义。”

沈教授还透露,父亲曾经每年都会在母亲的忌日,独自去南昌祭拜,从不间断。

“后来他把你接回来后,出于保护你的考虑,这个习惯才停止了,但他每年都会在那一天特别沉默。”

杨晖回想起父亲每年12月底都特别安静,原来是在默默悼念母亲。

这些细节让杨晖对父亲的理解更加深入,也更加敬佩父亲的坚强和隐忍。

在整理父亲的学术资料时,杨晖还发现了一个特别的文件夹,里面全是关于江西历史文化的研究资料。

按理说,父亲的研究领域主要是宋代政治制度,对江西地方史并不特别关注。

但这个文件夹里的资料非常详细,从古代到近代,特别是关于南昌的部分,几乎是一部完整的地方志。

杨晖忽然明白,这是父亲为了更多地了解母亲的家乡,特意研究的成果。

09

或许在研究这些资料的过程中,父亲能够感到与母亲的某种连接,好像在跨越时空与她对话。

这种隐秘而深沉的爱,让杨晖很感动。

随着对父母故事的逐渐了解,杨晖心中的疑惑逐渐被理解和接受所取代。

他开始理解父亲的选择,也开始感激父亲给予他的一切。

作为一个单身父亲,在那个年代抚养孩子并不容易,但父亲做得很好,给了他爱、教育和尊严。

杨晖想起小时候,每当有人问起他的家庭情况,父亲总是平静地说:“这是我的儿子,我为他骄傲。”

从不解释,也不回避,只是简单地表达着身为父亲的骄傲。

现在想来,那份骄傲里包含了太多情感:对逝去爱人的思念,对骨肉的珍视,对命运的坦然接受。

杨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和父亲的关系,那些曾经以为是养父严厉的教导,现在看来都是父亲的良苦用心。

他记得父亲总是强调诚实和责任,现在明白了,这或许是因为父亲自己深陷谎言的痛苦,希望儿子能活得更加真实和坦荡。

父亲对他的期望很高,但从不强求,总是说:“做你想做的人,但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这种教育方式,造就了杨晖独立自主的性格,也让他在建筑设计领域找到了自己的热情和价值。

大学教授离世前捐空房屋,养子收拾遗物发现旧婚书,翻开后瘫倒在地

在整理父亲的手稿时,杨晖发现了一本特别的笔记本,里面记录着父亲对自己从小到大的观察和感想。

“晖儿今天上幼儿园第一天,表现得很勇敢,一点也不怕,像极了他母亲。”

“晖儿小学毕业了,成绩很好,特别是语文,写的作文老师专门表扬,这是遗传了玉梅的文学天赋吧。”

“晖儿高中叛逆期,对我的话不以为然,常常顶嘴,但本性善良,对弱者仍有同情心,这点我很欣慰。”

“晖儿考上了大学建筑系,虽然没有选择历史专业有些遗憾,但看到他对建筑的热情,我为他感到高兴。”

翻着这些记录,杨晖仿佛看到了父亲默默关注自己成长的身影,那些被记录下来的点点滴滴,都是父亲爱的见证。

在笔记的最后几页,有一段特别的文字:

“晖儿已经三十五岁了,事业有成,性格成熟,我想是时候告诉他真相了。

但每次准备开口,又担心打破他现有的生活和认知,给他带来困扰。

或许等他结婚生子后再说吧,那时他会更容易理解为人父母的心情。

只是不知道老天还能给我多少时间,希望来得及亲口告诉他,他是多么被爱的孩子。”

这段话让杨晖再次流泪,父亲一直想告诉他真相,只是在寻找合适的时机。

可惜,时间不等人,父亲最终没能等到那个他认为合适的时刻。

杨晖开始理解父亲捐赠房产的决定。

那套房子,是父亲和母亲爱情的见证,也承载了太多回忆和遗憾。

将它捐给大学设立奖学金,既是完成母亲的心愿,也是对那段爱情的某种纪念。

杨晖本来就没对这套房产有什么想法,现在更是完全支持父亲的决定。

他甚至想,或许可以进一步扩大这个奖学金的规模,让它帮助更多的学生,也让母亲的名字以某种方式活在人们的记忆中。

10

随着对父母故事的逐渐了解,杨晖心中的困惑和矛盾逐渐被理解和接受所取代。

“爸,妈,”杨晖轻声呼唤着,感受着这两个称呼带来的亲近和温暖。

他决定,要好好整理父母的故事,将这段被隐藏的爱情记录下来,不仅是为了纪念,也是为了传承。

整理完父亲的遗物,杨晖决定去一趟南昌,寻找关于母亲的更多线索。

南昌是母亲的故乡,那里或许还有认识她的人,能告诉他更多关于母亲的事。

南昌是个历史悠久的城市,母亲的老家在城郊的一个小村庄,现在已经被城市发展吞并,成了新建的住宅区。

杨晖按照父亲笔记中记载的地址,找到了外祖父曾经的家。

房子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现代化的高楼。

杨晖在附近询问了几位老人,想找到认识李家的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了一位曾经和外祖父是邻居的老人。

老人听说杨晖是李玉梅的儿子,惊讶不已。

“玉梅啊,是个好姑娘,聪明伶俐,考上大学时,全村人都为她高兴。”

“她去世得太早了,才二十出头,留下刚出生的孩子,真是可惜。”

“你长得很像她,特别是笑起来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老人的话让杨晖心里暖暖的,这是他第一次从陌生人口中得到与母亲相像的确认。

老人继续说:“你外祖父是个固执的人,对女儿的婚事有很多打算,没想到她在大学自己找了对象,还是个老师,年龄差这么大。”

“他气得不行,但玉梅性格倔强,认定了的事不会改变。”

“她回来时已经有了身孕,外祖父更加生气,但又不忍心赶她出门,只好默认了。”

“生下你后,她身体一直不好,最后因为感染引起并发症,没能挺过来。”

“你外祖父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你父亲身上,不准他来看你,也不准提起他的名字。”

“后来还是你姨婆看不过去,把你带走,说是收养,其实我们都知道,是送回你父亲身边。”

老人的讲述与父亲信中所说基本一致,但增添了许多细节,让杨晖更加理解当年的处境。

临走前,老人告诉杨晖,母亲的墓在村子后面的小山上,虽然多年无人打理,但应该还能找到。

杨晖按照老人的指引,来到了山上,经过一番寻找,终于在一片杂草丛中发现了一块简陋的墓碑。

墓碑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认出“李玉梅之墓”几个字。

杨晖跪在墓前,轻轻摸着冰冷的石碑,泪水再次涌出。

“妈妈,我终于找到你了,”杨晖哽咽着说,“对不起,这么多年没能来看你,不是不想,而是不知道。”

“爸爸他很好,一直很爱你,也很爱我,把我抚养长大,教我做人的道理。”

“他现在也走了,或许你们在另一个世界已经重逢了吧?”

“请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不辜负你们的期望,也会让更多人知道你们的故事,知道这世上曾有过这样一段真挚的爱情。”

杨晖在墓前放了一束白色的菊花,决定回去后安排修缮母亲的墓,让它不再荒芜。

回到杭城后,杨晖立即联系了大学,表示愿意配合父亲的遗愿,将房产捐赠给学校设立奖学金。

在与学校商谈过程中,杨晖提出了一个特别的请求:希望奖学金的名称定为“秦李奖学金”,同时设立两个方向,一个资助历史系学生,一个资助中文系学生。

“这是对我父母的纪念,他们一个是历史系教授,一个是中文系学生,”杨晖解释道,“希望这个奖学金能够帮助更多有志学子完成学业,实现他们的梦想。”

学校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并决定在校园内为秦教授树立一块纪念碑,以表彰他对学校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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