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刑事法院昨天正式宣布菲律宾前总统杜特尔特的案子,原定9月23日召开的听证会,因为辩护方提出的申请,决定限期延迟。
杜特尔特的辩护团队以“健康恶化”为由提出延期申请,理由听上去很合理:
一个80岁的老人,患有糖尿病和食道病变,体重剧减,夜不能寐,实在不适合连续数周的审理。
预审分庭投票通过“有限度推迟”,但强调只是为了评估他的健康状况,而非无限期搁置程序。
法院还特意声明,新日程将在“适当时机”另行公布,意在堵住外界对“拖延战术”的想象空间。
可问题也正出在这里。辩护方的申请提交于8月18日,却在三周后才被正式披露。
其间杜特尔特的两个子女密集探视,却从未公开提及其健康已严重到影响诉讼的程度。
被捕半年后才突然说他身体“撑不住了”,时间点精准卡在听证会前,这样的“巧合”太过扎眼。
更扎眼的,是辩护方的策略变化。
如果杜特尔特的健康真的“危急如命”,按常理应是要求尽快审理、尽早定论,而不是申请延期。
这种操作方式,更像是在为应对检方证据而争取喘息机会。
毕竟,检方已提交181项证据,锁定三起核心事件,逐条指向杜特尔特与法外处决之间的直接关联。
最具震撼力的证词来自前警察上校加玛。
这名曾被视为杜特尔特心腹的退休女警2024年突然反水,公开指控其“以现金奖励机制鼓励街头处决毒贩”。
她于9月6日被美方遣返菲律宾后,立即秘密前往马来西亚,与ICC调查员会面。
据菲司法部长透露,这场会面“至关重要”,只能在国外进行,因为“被指控的人掌握着制服与枪支”。
与此同时,超过300名受害者申请参与诉讼,其中有至少15人将有机会亲自在庭上发言。
他们与检方态度一致:听证会可以延期,但不能无限期推迟。
否则,不仅是对证人安全的威胁,更是对整个国际司法体系的打击。
ICC历史上从未因健康理由而终止对嫌疑人的审理。
这次若破例,等于为未来所有嫌疑人打开一条“身体不适”的逃生通道。
法官之间的分歧也首次被摆上台面。
两位多数派法官认为应当对杜特尔特的健康进行评估。
但另一位法官则坚决反对,认为“评估是否适审”本应属于审判分庭权限,预审阶段不应干预。
这场争论,反映出ICC内部对程序边界的不同理解,也暴露出此案的敏感度已远超法律范畴。
这起听证会延期的决定,搅动的不只是法院,也撬动了菲律宾国内的政治板块。
杜特尔特被捕后,其家族不仅未被边缘,反而在2025年5月的中期选举中大获全胜。
他在达沃市长选举中以82%的得票率胜出,其幼子成为副市长。
家族支持的五名参议员候选人全部当选,狠狠打了马科斯阵营的脸。
莎拉·杜特尔特辞去教育部长职务后,公开宣布将在2028年竞选总统。
她趁着吕宋岛防洪工程腐败丑闻不断发声,借机向马科斯政府施压。
如今,杜特尔特案的延期,无疑为她提供了更多操作空间。
ICC9月1日发布的“封口令”,禁止杜特尔特家族透露其健康细节。
本意是防止外界干扰审判,却也切断了家族操纵舆论的渠道。
过去几个月,莎拉通过社交媒体多次曝光父亲的“手腕淤青”“体重暴跌”“行动困难”等细节,成功营造“政治迫害下的老父亲”形象。
如今“封口令”一出,这条路暂时被堵死,而听证会延期,则成为她继续打“悲情牌”的新契机。
马科斯政府显然也在加紧反击。
在国内,刚刚完成对警察总长和参议院议长的撤换,清除杜特尔特派系的残余势力。
在国际上,则借9月8日与柬埔寨代理元首洪森的会晤,签署农业、航空与打击跨国犯罪的合作协议。
这场会晤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内容:
马科斯试图借洪森的对华友好关系,打通东盟亲美与亲中阵营之间的缝隙,同时孤立杜特尔特家族。
而ICC的这次延期决定,也被外界质疑为“政治化”的体现。
逮捕杜特尔特的时机恰好是在菲律宾中期选举前,封口令则刚好在听证会前三周启动。
即便ICC不断强调程序合法,质疑声仍不绝于耳。
东盟的地缘格局也在悄然重组。杜特尔特家族与中国关系密切,而马科斯则坚定亲美。
洪森的介入,让菲律宾在区域内的战略价值被重新估算。
南海问题的走向,也可能因为这场隐藏在法院走廊后的政治博弈而变得更加复杂。
但眼下最现实的问题是:杜特尔特还能不能接受审判?
如果最终被评估为“永久不适审”,案件将中止,但ICC历史上从未有过类似判例。
若只是短暂推迟,再强行推进审理,杜特尔特的身体状况是否能撑得住完整程序,也成疑问。
他在被捕前的最后一场演讲中说:“忘记我,过自己的生活。”
但没有人真正忘记他,尤其是那些正筹划2028年选举的人。
莎拉若胜选,极可能推动菲律宾退出ICC或拒绝配合执行,彻底让这场国际审判变成一纸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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