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金锐点
编辑 | 金锐点
阿塞拜疆在中东地区频繁的外交活动,引发国际社会关注,该国向叙利亚供应12亿立方米天然气,实现天然气首次进入阿拉伯国家市场的突破。
又积极推动与以色列、美国的三边安全合作,同时在土耳其与以色列之间承担调解角色,它这一系列举措的背后,是阿塞拜疆从长期困扰的纳卡冲突中逐步走出,正以能源为杠杆,在中东地缘政治格局中寻求新定位的战略转向。
2020年第二次纳卡战争后,阿塞拜疆收复包括舒沙在内的关键领土,2024年,俄罗斯维和部队撤离,且与亚美尼亚的和平条约谈判取得实质性进展,这一转变为阿塞拜疆释放了大量政治与外交资源。
图兰研究中心主任约瑟夫・爱泼斯坦指出,纳卡问题的解决使阿塞拜疆得以摆脱长期战略束缚,不再局限于与亚美尼亚的博弈。
阿塞拜疆总统阿利耶夫也明确表示,纳卡问题曾是其执政17年来的核心议题,如今该议题告一段落,国家发展重心已转向推动成为区域强国,这为其后续中东外交动作奠定了基础。
在外交空间得以释放的基础上,阿塞拜疆将能源合作作为撬动中东格局的核心抓手,2024年叙利亚政权更迭后,阿塞拜疆迅速展开行动。
2025年2月重新开放驻叙领事馆,5月派副总理萨米尔・沙里福夫带队访问大马士革,专门洽谈经济与能源合作。
7月,叙利亚相关代表回访巴库时,叙利亚能源部与阿塞拜疆国家石油公司(SOCAR)签署天然气合作备忘录。
同年8月,土耳其基利斯省举行土耳其-叙利亚天然气管道通气仪式,土耳其、阿塞拜疆、叙利亚、卡塔尔四国官员共同宣布阿塞拜疆天然气正式输往叙利亚。
且明确当年供应量为12亿立方米,这一合作不仅为阿塞拜疆带来能源订单,更使其在中东能源合作中获得关键话语权。
与叙利亚的能源合作之外,阿塞拜疆与以色列的能源绑定也在深化,两国原本就有长期合作基础。
阿塞拜疆向以色列供应石油,以色列则为阿塞拜疆提供军事装备,且双方均关注伊朗影响力扩张问题。
2025年2月,SOCAR首次从以色列地中海气田采购天然气,实现阿塞拜疆能源资产首次进入以色列海域。
尽管这期间土耳其因加沙问题对以色列不满,施压阿塞拜疆从能源运输海关记录中移除以色列名称。
但阿塞拜疆通过其他国有能源企业作为中间商,仍维持对以色列的石油供应,以色列政府也公开表示已获得阿塞拜疆延续战略关系的承诺,双方合作未受明显影响。
在能源合作的基础上,阿塞拜疆进一步尝试将经济协作转化为政治影响力,推动构建巴库-耶路撒冷-华盛顿三边安全伙伴关系。
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办公室证实,三方正就为三边合作奠定基础展开磋商,部分亲以或亲阿塞拜疆的评论员,在美国和以色列的媒体上呼吁将阿塞拜疆纳入扩大版的《亚伯拉罕协议》。
助力其融入美国主导的中东安全框架,这一举措既呼应了美国在中东的战略需求,也为阿塞拜疆平衡地区大国关系提供了更多筹码。
除了能源与安全领域的布局,阿塞拜疆还在中东主动承担调解角色,试图通过推动区域稳定提升自身声望。
土耳其与以色列因叙利亚问题存在矛盾,且都希望争夺当地影响力,而两国均与阿塞拜疆保持密切关系,这为阿塞拜疆提供了调解空间。
2025年4月,阿塞拜疆在巴库主持以色列与土耳其的闭门会谈,避免两国直接冲突,随后阿利耶夫的首席外交顾问希克梅特・哈吉耶夫透露,巴库已就土以冲突化解开展多轮会谈。
阿利耶夫公开表示,以色列和土耳其两国都是阿塞拜疆的亲密朋友,尽管存在不信任,但仍有理由实现关系正常化,即便这番表态在亲巴勒斯坦情绪浓厚的土耳其引发不满,阿塞拜疆仍未停止调解努力。
与此同时,阿塞拜疆也在借鉴海湾国家的发展模式,寻求自身发展路径优化,海湾合作委员会成员国如阿联酋、沙特,均以能源为基础。
在维持稳定统治的同时,通过开放经济、建设现代化城市提升国际影响力,这一模式与阿塞拜疆的发展需求相契合。
巴库街头的超现代化建筑中,能看到迪拜、阿布扎比城市建设风格的影响,而且卡塔尔与土耳其共同参与土叙输气管道投资。
阿联酋马斯达尔公司为阿塞拜疆承建最大太阳能电站,沙特ACWA电力公司则负责当地最大风能电站建设,多方合作推动阿塞拜疆能源多元化与现代化发展。
在与海湾国家的合作中,阿塞拜疆与阿联酋的关系尤为紧密,2024年,两国双边贸易额增长36%。
2025年夏季,阿联酋主办阿亚和平谈判期间,阿利耶夫与阿联酋领导人穆罕默德・本・扎耶德签署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为阿联酋在阿塞拜疆能源、物流领域拓展投资空间。
从政治互动来看,2024年穆罕默德成为首位访问阿塞拜疆的阿联酋国家元首,双方签署战略合作协议。
2025年9月,穆罕默德再次访问阿塞拜疆时,专门前往2020年纳卡战争中收复的舒沙市,这一安排象征着两国政治互信的深化,阿利耶夫也直言阿联酋的成功经验正为众多国家提供范例,体现出对海湾国家发展模式的认可。
不过,阿塞拜疆的战略推进并非毫无阻碍,仍面临多重挑战,2025年6月,以色列对伊朗核设施、军事目标展开12天空袭,期间阿塞拜疆陷入两难。
一方面需维系与以色列的战略关系,另一方面又担忧伊朗境内阿塞拜疆族聚居的大不里士地区安全。
该地区在空袭中受到影响,阿塞拜疆只能公开呼吁各方缓和局势,暴露其在大国博弈中的被动处境。
此外土耳其对阿塞拜疆亲以色列倾向的不满、伊朗对阿塞拜疆与以色列合作的警惕,均构成潜在风险,对其区域外交布局形成制约。
长期来看,阿塞拜疆正以能源为纽带,通过安全合作与外交调解逐步构建多元外交格局,其战略目标不仅是获取经济利益,更在于成为独立于传统大国博弈的区域力量。
它能否在能源优势利用、外交策略实施与风险管控之间找到平衡,将决定其能否实现从冲突解决者到区域参与者的稳定转型,而这一转型不仅关乎阿塞拜疆自身发展,也将对中东乃至欧亚大陆的地缘政治格局产生影响,为中小国家的外交突围提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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